向上看，花瓣

伊尹

每次經過一戶人家，總是忍不住向上張望，四樓的窗臺外，錯落地掛滿了花球，紅、紫、藍、白……雖是不知名的花，但經過精心修飾，那些盆栽的花，從無雜亂無章態，有時風一吹，花瓣飛揚。城市高樓林立，如此看見，真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歡。又想起日本電子音樂中的大牌《姬神》系列中的一首曲子《向上看，花瓣》，聽來甚是空靈，是獨看落花輕飛的美感。

常去的公園門口，種著一叢一叢的棣棠花，結成一面草木之墻，花盛開時，滿眼都是灼灼金黃。棣棠花被日本人叫做“山吹”，這名字可真美。“棣棠”像學名，“山吹”像小名，有著私底下親昵的歡喜。松尾芭蕉寫過這么一句：“山吹凋零，悄悄地沒有聲息……”飄零之美，卻無絲毫感傷，生命的過往，都該淡淡地去享受。

認識一個女子，與她的母親感情分外濃厚，她母親去世前，叮囑骨灰要葬在自家梨園里。母親去世后，她每隔幾天，都要回一趟梨園，在母親的墳前坐一會兒。初春，正是梨花開放時，千樹萬樹，雪白盎然的生機。她仰臉看花時，瞬間領悟了母親的心意——母親是擔心她過于悲慟。墓地，是個死氣沉沉的地方，毫無生趣，而梨園的春華秋實，會讓她目睹生命美好的輪回……

（唐祺摘自《時尚文摘》2010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