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赫塔.穆勒作品《我所擁有的我都帶著》

摘 要：赫塔·穆勒的《我所擁有的我都帶著》“具有詩歌的精煉和散文的平實，描繪了一幅底層社會的眾生相”，有極其重要的文學價值。本文運用新歷史主義理論和精神分析法對其進行解讀，以期帶給讀者新的視角進行解讀。

關鍵詞：赫塔·穆勒；《我所擁有的我都帶著》；文學文本批評

作者簡介：楊舒涵（1980 -），女，四川米易人，大學本科學歷，攀枝花學院外國語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英美文學與文化、英語教學。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1)-16-0014-02

一、赫塔·穆勒生平及創作

赫塔·穆勒（Herta Müller），女，1953年8月17日出生于羅馬尼亞，是德國的小說家、詩人、散文家。

她在繼2004年和2007年奧地利女作家埃爾弗里德·耶利內克和英國女作家多麗絲·萊辛分別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之后，成為了歷史上第12位女性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同時也是進入21世紀后的第3位女性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

赫塔·穆勒來自羅馬尼亞巴納特山區的尼茨基多夫小鎮，她的父母親是在羅馬尼亞境內講德語的少數族裔。因她的父親在二戰期間效力于德國黨衛軍，所以，赫塔·穆勒的母親在1945年也隨著很多羅馬尼亞人被流放于蘇聯。她母親在現在烏克蘭境內某個勞動營工作了大約5年。赫塔·穆勒本人于1973年到1976年在特莫斯沃爾大學修讀日耳曼文學和羅馬尼亞文學。在特莫斯沃爾大學，她加入了巴納特行動小組?！鞍图{特行動小組”是一個自由派創辦的文學小群體，它由幾位羅馬尼亞德裔年輕知識分子組成，它的具體主張是反對僵化、抽象的語言和單一、陳舊的創作模式，認為文學的主要功用是表達個人的主觀感受。1977年到1979年，穆勒在一家機器工廠做翻譯工作。穆勒由于拒絕為秘密警察工作而遭到工廠解雇。被解雇后，她經常受到秘密警察的威脅，這嚴重影響了她的正常生活。為了擺脫這種威脅，她選擇從事幼兒教學。隨后，穆勒嫁給了小說家理查德·瓦格納。借助于處女作——《低地》于1982年在羅馬尼亞用德語出版并獲得讀者的廣泛反響一勢，她在1984年成為了自由作家。1987年，穆勒與她的丈夫離開了德國，并獲得德國以及境外諸多項目的資助。1995年，她榮膺德國寫作和詩歌學會成員的榮譽。現今，她仍居住在柏林。

穆勒的代表作有《我所擁有的我都帶著》、《行走界線》、《河水奔流》、《光年之外》、《那時狐貍就是獵人》等。她大部分作品的語言都是德語，其中《護照》、《綠梅樹的土地》、《單腿旅行》等不少作品被翻譯成了法語、英語以及西班牙語等，受到歐洲大部分讀者的吹捧。

二、穆勒作品的內容及其寫作過程

穆勒的處女作《低地》于1982年在羅馬尼亞出版?！兜偷亍肥且徊慷唐≌f集，主要描述了羅馬尼亞一個講德語的小村莊的困厄生活。這部小說集出版后不久就被羅馬尼亞政府嚴格審查并刪減了。直到1984年，這部短篇小說集的完整版本才得以在前聯邦德國發行，非常受當地讀者的歡迎。

穆勒的小說《風中綠李》，曾被翻譯成中文在中國臺灣出版。它是第一部也是唯一一部在中國推出的穆勒作品。小說敘述的是一個群體朋友間的故事。群體中有工程師、老師和學生。他們因舊政權瓦解而消沉，尋找不到生命的意義，最終都選擇用自殺的方式結束生命。書中以第一人稱“我”的童年經歷，通過主角和敘述者的話語，結集成一段段死者分散的故事。所有的故事都使人思索真實與謊言、公平與欺瞞的問題，思考人生真正的精神歸宿。

穆勒最新的英文版小說《我所擁有的我都帶著》于2009年8月出版。書中描述了一位十七歲男孩被放逐到蘇俄勞動營的故事，他的遭遇構成了文章的主要內容。其實，對小男孩遭遇的描述就是對自我經歷的描述，穆勒既不是以回憶錄或自傳的形式，也不是通過直描來再現現實生活，而是通過描述虛幻的男孩本人感覺來展現她的內心感受。

穆勒在德國文壇中享有非常高的聲譽，她的作品獲獎無數。她的小說《我所擁有的我都帶著》在2009年代表德語文壇最高水平的德國圖書獎評選中，從154部作品中脫穎而出，躋身于六部獲獎作品之列。

由此可見，穆勒的作品大多是揭示集權統治的殘酷和社會底層人的生活現狀。社會底層悲劇的人們以悲劇的方式結束悲慘的生活，因此，可以把《我所擁有的我都帶著》這本小說定位為悲慘生活的體驗性小說。

下面我們將從新歷史主義和精神分析角度對這部作品進行解讀，并探討它的文本特色。

三、《我所擁有的我都帶著》

文本批評，或者說是文本解釋，是指根植于所要批評的文本這一對象，以寫作主體的寫作路徑和批評者的接受性閱讀為線路，以文本的意味為起點，以寫作主體和閱讀者之間或閱讀者之間閱讀經驗的溝通交流為主要意圖的文學實踐活。

而文學批評則是發端于文學理論。它通過以文本的社會處境考察為輔助形式，采用理性的、歷史的、動態的考察態度來強調文本與理論之間的關系。它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對這一點有言為證：“米蘭·昆德拉說過，沒有文學批評，作品將很快被遺忘。”1

由此可知，文學文本批評，就是持有一定的理論觀念，依據文本或隱或現的意韻本身，以閱讀經驗的溝通交流為目的的一種實踐活動。傳統意義上的文學文本批評往往與信件、文學報告甚至書法等放置在一起加以分析批評，而現代文學文本卻打破了相對封閉的領地，自身主動參與到與其他文化文本的不斷對話循環系統中。

我們可利用新歷史主義批評理論和精神分析理論分別對《我所擁有的我都帶著》這一文本進行分析。

新歷史主義誕生于20世紀80年代的英美文藝界，它在70年代末已經露出嫩芽了，后來在文藝研究領域中逐漸形成的一種新批評方法，而且這種闡釋文學文本歷史內涵的獨特方法日益被西方文論界人士所認同。

新歷史主義主張將歷史考察帶入文學研究，并指出文學與歷史之間不是以前所謂的“前景”與“背景”的關系，而是相互作用、相互影響的關系。它強調文學與各種文化之間的復雜關系，把文學當做大的文化網絡中的一部分。它著重考察文學與政治權力間的錯綜關系，認為文學是意識形態作用的結果，但它本身也參加到對意識形態的塑造中去。同時，在批評的實踐過程中，新歷史主義具有跨學科的特征。

赫塔·穆勒是游離于主流意識之外的邊緣作家，她所描繪的也是一幅處于社會底層的邊緣群體的眾生相。她描寫的是蘇俄時代從羅馬尼亞被驅逐到蘇聯勞動營的17歲男孩的遭遇，這段描述激發了人們對這段歷史的反思，能塑造人們對歷史的反思和批判過程。這種方式恰恰體現了新歷史主義的邊緣性創作原則：不像史學家一樣從“大歷史”入手，而是開始于“小歷史”，發掘被忽視的，被壓抑的邊緣話語。

精神分析法，又叫心理分析法。它主要依據是潛意識理論、人格結構理論、性欲學說。弗洛伊德把人的整個心理活動分為三部分，即意識、前意識和潛意識，完整的人是這三個部分相互作用的結果；同時利用浮冰理論的比喻指出，人格由本我、自我、超我三部分組成。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理論和文學之間的關系可以這樣概括：“弗洛伊德理論和文學之間的模糊聯系產生了兩大類型的精神分析批評方法：一種是Charles Mauron開創于20世紀40年代的精神分析法，從作品中找出真實的作者最初的心靈輪廓；另一種是Jean Bellemin-Noeuml;l所謂的‘文本分析’（textanalyse），注重對‘文本無意識’的探尋。”2

我們可以運用精神分析理論對《我所擁有的我都帶著》從四個方面進行分析：

文本心理導向批評。

《我所擁有的我都帶著》通過凝練的語言，寫出了在心神脆弱之心靈上撒把鹽的感覺。穆勒的文筆創造的是戲劇的幻想和心情的失落。心理描述雖然能深入細微之處，卻沒有超脫之意，無法指導人們閱讀過后獲得歸根復命的心理導向，因此，不能達到追求悲劇而不枯寂的效果。

第二，作品風格批評。

穆勒以創作羅馬尼亞裔德國人的不幸生活遭遇著稱，她創作了大量的小說、詩歌和隨筆。德國文學評論家認為，穆勒的作品總是“從記憶、夢與內心出發，帶領讀者作一次難忘的心靈遠航”。同樣，諾貝爾文學獎評委會常任秘書長恩曼也表示，讀穆勒的作品能感覺到她有很多為講完的故事，其實，這都源于她自己作為羅馬尼亞少數民族的成長環境，也出于她對國家、家庭的審視。

穆勒的詩作和小說都富于溫婉的批判性。從《我所擁有的我都帶著》的文本來看，穆勒運用精神分析法，描述了夢和心靈，但心理描述缺乏完整的人格結構描述。弗洛伊德指出，人格結構包括本我、自我、超我，但文本缺乏對本我和超我的描述，主人公自開始至終都沒有找到“超我”，文本的接受者無法理解主角的整體人格結構，也不能發掘和預測以前的“本我”和“未來的我”。

第三，內容的批判。

文題《我所擁有的我都帶著》頗為耐人尋味。此文題中的“我所擁有的”實際是“一無所有”。文章開篇就說：“我帶著每一件我所擁有的東西，但事實上并不是我的?！睅е@些并不是我的東西去一個并不是我的家的也不是心靈歸宿的“家”的這么一個地方。這事實上是一種苦難經歷，從物質到心靈的貧乏。

這篇小說描述的都是太臟、太亂、太貧乏的環境，這構成了小說內容非常主要的部分。這些內容能襯托出主人公的心理，但缺乏意識形態的提示。

第四，客體的批判。

本小說描述的客體是物質與心靈的無所依歸者和心靈的被驅逐者。“在深秋，我被俄羅斯人帶到誰也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也許每個人都想給些將來有用的東西，即使這些東西沒有用，因為沒有什么東西有用?！薄拔沂前凑詹煌哪康暮湍承┤说囊庠副辉O計的?！边@就是主角對自我的認知和定位。

具有這種自我認知的“他們”是社會中的弱勢群體。這些弱勢群體在穆勒的作品中，沒有目的，沒有希望，過著被別人控制了的生活。作品的意蘊傳達了人與人之間，人與社會群體間的隔膜和冷淡。本來弱勢群體是我們需要關懷的對象，他們應該面向未來，走好以后的路，我們更應該給予弱勢群體以希望。

注釋：

1.孔潛：《<文學批評>讀書筆記》，百度文http://wenku.baidu.com/view/5cc14786bceb19e8b8f6ba1d.html。

2.孔潛：《<文學批評>讀書筆記》，百度文庫http://wenku.baidu.com/view/5cc14786bceb19e8b8f6ba1d.html。

參考文獻：

[1]赫塔·穆勒：《我所擁有的我都帶著》，百度文庫：

http://wenku.baidu.com/view/e9010a563c1ec5da50e2700e.html

[2]孔潛：《<文學批評>讀書筆記》，百度文庫：

http://wenku.baidu.com/view/5cc14786bceb19e8b8f6ba1d.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