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在單位的一位同事會理發,因為經常看他給別人理發,時間一長,我也學會理發了。在我工作的三十多年中,同事之間相互理發也是很平常的事。我給不少人剪過頭,有的是單位的同事,有的是鄰居,可他們不是每次理發都找我,不知是他們不好意思總找我還是覺得我的手藝太一般。只有父親,我給他剪過一次頭后,父親便不再上理發店去理發了,都是我在家里給剪的。
我第一次給父親理發,是在10年前。那時我剛學會理發,父親做好了剃一個光頭的思想準備讓我練習。父親喜歡平頭,理平頭需要有較高的技藝。既要求留的頭發短,又要求剪得平整。剛開始我只能把鬢角去短,而不敢把上邊的頭發去短,我使用手推子時,只能是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生怕推過的地方不平整。雖然我也學著理發師的樣子用一把梳子,先把頭發先梳起來以后再用推子推,但理完以后,一看還是坑坑洼洼的。但父親照著鏡子仍然做出很滿意的樣子說:“理得很好嘛,可以,可以。”
為了能盡快地學會理發,我就到理發店去觀察理發師傅們是如何為顧客理發的。回來以后就盡量地模仿著去做。大約經過了兩年多的時間,我才真正學會了理發。我的理發工具中不但有手推子、剪子、梳子等,現在還增加了電推子。現在我為父親理發就變成了一件很輕松的事。十幾年來,我每月都給父親理發,父親患糖尿病足以后,出門理發更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我自然是隨叫隨到。
去年,我到外地旅游。回家后,見父親蒼老了許多,滿頭的白發參差不齊。父親說,我不在家這段時間,他去理發店剪了一次頭,覺得剪得不好,也不得勁,他已很久未去理發了。捌更找出理發工具,給父親理發。不一會兒,剪完了。我蹲在地板上,把那些碎發掃在一起,望著那一小撮白花花的頭發茬子,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真的希望,天下的父親永遠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