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周列國故事

晉惠公即位后，擔心住在狄國的重耳要來和自己爭奪君位，便派人前去行刺。重耳事先得到消息，逃出狄城，周游列國，備嘗艱辛。中途會遇到哪些意想不到的事？請看本期《重耳復國》。

1.晉惠公即位后，重用親信，大興黨羽，屠殺了八大老臣，打壓昔日的公子黨，舉國上下人心相背，天災頻繁，戰亂連年，接著又背信棄義，跟秦穆公結了梁子。

2.晉惠公恐國人擁護重耳，欲先殺之而后快，便派遣刺客去刺殺重耳。

3.內侍中有好多人知道這個秘密。有人偷偷地告訴老臣狐突。狐突大吃一驚，立刻寫了一封信，派人連夜送到狄國去。

4.重耳與謀臣商議，狐偃說：“我們在這已經呆了12年，盤纏也積蓄夠了。現在應該去其他諸侯國謀取支持。”

5.重耳依其言，便與家人妻小告別。

6.就在一切準備就緒時，刺客已來，重耳嚇得拔腿就跑。

7.重耳沖到城門口，見到準備好的馬車，一躍而上。狐偃、趙衰、賈佗、魏犨等隨即跟上。

8.重耳一點人數，少了個頭須，便問哪里去了。趙衰道：“聽說頭須拿著金帛溜走了。”重耳他們現在已是無家可歸，再加上腰里分文沒有，把頭須恨透了。

9.重耳一行自翟國往東，一路顛簸，終于來到衛國境內。沒想到一生英明的衛文公一時糊涂，對重耳沒有興趣，連城都不給進。

10.重耳一行沒有得到衛國的一絲援助，只得再度啟程。錢財、食物都沒有得到補給。

11.在衛國五鹿，重耳終于忍不住了，竟放下架子向一個農夫乞討。

12.一個普通農民又有多少糧食施舍給重耳等十幾人呢？農夫從地上拾起土塊，調侃重耳道：“拿去，吃吧！”

13.饑餓難耐且近乎絕望的重耳氣憤地舉起鞭子要抽打農夫。

14.狐偃趕忙阻止了重耳：“這是上天要賜給我們土地啊！說明我們復國在望。”他還煞有介事地向農夫磕了個頭，接過土塊，裝在車上走了。

15.又走了十幾里路，大伙兒實在走不動了，坐在一棵大樹下休息。重耳無力地躺了下來，頭枕在狐毛的大腿上。狐毛安慰說：“趙衰在后面，他那兒還有點稀飯，你等一等吧！”

16.正在這時候，介子推端來一碗肉湯，捧給重耳。重耳一口氣吃光了，覺得味道不錯，問他哪兒弄來的。介子推忍痛說：“這是我大腿上割下來的！”

17.大伙兒一聽，都很感動。重耳流著眼淚說：“這……這是怎么說的……叫我怎么對得起你呀！”子推道：“但愿公子早點回國，做一番事業就好了。說什么對得起對不起啊！”

18.一路上有一頓沒一頓的，好不容易趕到齊國。齊恒公早就知道重耳的名聲，聽說他逃難前來，立刻派人到郊外去迎接。

19.恒公待重耳一行甚厚，他知道重耳沒帶家眷，散席以后，便挑選了本家的一位美女子齊姜，嫁給重耳，還送給他二十輛車子，八十匹馬。重耳非常感激。

20.齊女賢惠，美麗嬌艷，將重耳迷得團團轉，整日沉溺于聲色犬馬之中。重耳在齊國的生活很安樂，一住就是七年。這時候，恒公去世，孝公繼位，一連和好幾個國家弄壞了關系。

21.狐偃、趙衰等人多次提醒重耳，不要忘記自己為晉國重耳。而重耳只知自己為齊國公婿，不愿再去品嘗流浪奔波的滋味。

22.他們到了城外，在一座桑樹林子里坐了下來。狐偃說：“這樣辦吧：我們先把行李包好，然后請公子出來打獵，到了城外，我們齊心逼著他上路，不怕他不走。但不知去哪國才好呀？”趙衰主張到宋國去。

23.狐偃、趙衰等人的密謀，恰被一侍女竊聽，報與齊姜。但齊姜也覺得重耳長久住在這，不是辦法，就把丫頭告訴她的話悄悄轉告重耳，要他早作打算。重耳卻十二個不愿意，說：“人生在世，只要安樂就是了。我是一輩子呆在這兒了，無論如何是不走的。”

24.齊姜只得去找狐偃合計，齊姜正經地說：“你不要瞞我了。你們怎么商量的，我都知道。我也曾苦勸公子，他卻聽不進去。這么吧，今晚我把他灌醉，你們把他抱上車去，連夜出城，好不好？”狐偃想不到齊姜竟有這等見識，非常感動。

25.晚上便依計行事，將重耳灌醉。不一會，狐偃帶著魏犨、顛頡進宮，把重耳連人帶被抬到車上去。齊姜想到公子這一去，不知哪一天才能相見，忍不住眼淚像斷線珍珠似的掉下來。

26.等重耳一覺醒來，為時已晚。重耳氣得操戈要砍狐偃：“如果不能復國，我吃你的肉！”

27.狐偃邊逃邊半開玩笑：“如果復國失敗，我死在荒野，也是被狼吃。若你能復國，晉國的肉都是你的，我的肉不好吃！”重耳聽罷住手了，只能硬著頭皮上路。

28.離開齊國溫柔鄉，不久，重耳到了曹國。曹共公怕花錢，不愿接待他。后來聽說重耳得了重瞳(眼珠內兩個瞳孔并在一起)駢肋（腋下的肋骨并在一起），心里非常好奇，打算看個明白。臣子奉了共公的命令，便去迎接重耳，并有意安排重耳洗澡。

28.離開齊國溫柔鄉，不久，重耳到了曹國。曹共公怕花錢，不愿接待他。后來聽說重耳得了重瞳(眼珠內兩個瞳孔并在一起)駢肋（腋下的肋骨并在一起），心里非常好奇，打算看個明白。臣子奉了共公的命令，便去迎接重耳，并有意安排重耳洗澡。

30.真是惡心，重耳知道后，痛恨曹共公，天一亮便離開了曹國。

31.離開了曹國，重耳又步入宋國境內。宋襄公以仁義治國，自然不會對重耳熟視無睹。

32.襄公以與齊恒公相等的規格，招待重耳，只差沒有給他娶老婆。此時，宋楚爭霸已經到了關鍵時期，宋襄公依然奉重耳為上賓，重耳對襄公之恩牢記于心。

33.宋國只是重耳的驛站，重耳小住了一段時間，后來一路到了鄭國。鄭文公認為重耳逃亡在外邊很多年，還不能回國，一定是個沒出息的人。因此通知守門官，不讓重耳他們進城。重耳沒法，只得忍氣吞聲地繞城而過。

34.重耳離開鄭國，繼續往南，進入楚國境內。成王早聞公子重耳是當時賢人，便遠迎重耳，安置重耳居住在郢都，并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與重耳共論天下，命自己的臣子與重耳的手下人時常切磋。

35.有一日，楚成王在酒宴中問重耳：“今日，我待你如何？”重耳答曰：“甚厚！”楚成王又問：“他日若你返國，將作何報答？”重耳思忖一會，答道：“若返國，皆君之福。倘晉、楚對戰于中原，我必然退避三舍，以報今日之恩！”

36.成王默然，子玉強諫成王：“重耳，世之賢主；他日必成楚之大患。今日，其羽翼未豐，宜當處之！”成王不從，命子玉退下。

37.秦穆公聽說重耳在楚國，便派公孫枝前來，請求楚王讓重耳到秦國去。原來穆公幫助夷吾復國，哪知夷吾忘恩負義，和秦國鬧翻了。夷吾的兒子圉留在秦國作抵押，最近也私自逃回國去，穆公很氣，因此來找重耳。

38.楚王勸重耳道：“敝國和貴國離得太遠了，我就是要送你回去，還得路過好幾個國家，這很不方便，秦、晉是鄰居，早上動身，晚上就到。穆公又是個賢明的國君，他肯幫助你，我也放心了。”

39.重耳這才拜別了楚成王，動身到秦國去了。穆公聽說重耳已到郊外，喜笑顏開地親自出城迎接。

40.秦穆公和夫人穆姬都敬重重耳，要把女兒懷嬴嫁給他。那懷嬴本是圉的妻子，現在圉逃回晉國去了，穆公夫婦就這么做。重耳起初因圉是自己的侄兒，名分有關，不肯答應，趙衰和狐偃極力相勸。

41.重耳才決定答應下來。秦穆公和重耳又結上了姻親，情誼愈篤。趙衰、狐偃和秦臣公孫枝等人也很要好。從此，重耳便在秦國安居下來。

42.回頭再說晉國的事。這年九月，惠公重病，囑托呂省、郤芮，要他們輔助太子圉，又說：“這群公子都是庸庸碌碌的人，只有那個重耳，不可不防。”

43.不幾天，惠公病死，太子即位，叫做懷公。他怕重耳回來爭位，便下了一道命令：凡是跟隨重耳的人，限三個月內回來，各任原職；要是過期不回，革職除名；父兄不叫他們回來的，一律處死。

44.懷公見了狐突，問道：“狐毛、狐偃都在國外，老國舅曾去信叫他們回來沒有？”狐突回答得很干脆：“沒有！”懷公又問：“我曾經下過命令，凡是過期不回的，父兄都要處死，難道老國舅不知道嗎？”

45.狐突從容地說：“我的兩個兒子跟著重耳，并不是今天的事。他們忠于重耳，正像呂省、郤芮忠于你一樣。即使他們回來，我還要罵他們不忠呢！我怎么會寫信叫他們回來呢？”

46.懷公氣急了，怒喝道：“難道你不怕死嗎？”狐突說：“誰沒有一死，有什么可怕呢？”說著，昂然地伸出頸項，愿意受刑。

47.懷公卻叫武士把他押到鬧市上殺了，老百姓見了，人人嘆氣，暗中咒罵懷公。狐氏家臣，急忙逃到秦國，向狐毛、狐偃報信。

48.狐氏兄弟得到家臣的報告，捶胸痛哭。趙衰安慰他們說：“人死不能復生，不必過分悲傷了，我們一起去見公子，還是商量回國的事要緊。”

49.重耳安慰他們弟兄一陣，就把這些消息告訴了秦穆公。穆公道：“這正是個好機會，不能錯過！我這次要親自送你們回國！”重耳連連拜謝。

50.公元前636年，秦穆公派兵護送重耳回晉國做國君。穆公和百里奚、公子縶、公孫枝等率領兵車四百多輛，一直送到了黃河邊上。

51.到了黃河邊，穆公分一半兵馬護送重耳過河，自己留下一半在河西接應。他叮嚀重耳說：“公子回到晉國，可別忘了我們夫婦倆啊！”說著，流下淚來。重耳也是依依不舍。

52.重耳上了船，看到管車馬的壺叔把吃剩的冷飯、咸菜，穿過的舊衣、破鞋都收拾起來，不禁哈哈大笑道：“現在我就要回去當國君了，還要這些破破爛爛的干什么？”

53.重耳叫壺叔把那些破東西扔掉。那壺叔想起從前餓肚子、煮野菜的情形，雖然舍不得扔，卻也抵不過重耳命令，只好扔在岸上。狐偃暗中嘆道：“公子還沒富貴，卻先忘掉貧賤時的困苦！將來，還會把我們這些人放在心中嗎？”

53.重耳叫壺叔把那些破東西扔掉。那壺叔想起從前餓肚子、煮野菜的情形，雖然舍不得扔，卻也抵不過重耳命令，只好扔在岸上。狐偃暗中嘆道：“公子還沒富貴，卻先忘掉貧賤時的困苦！將來，還會把我們這些人放在心中嗎？”

55.狐偃道：“從前公子在患難中，我多少還有點用處。現在，你快要回國了，自然有人使喚。我也流浪得夠累了，好比那些舊衣破鞋一樣沒有什么用處，還帶去干什么啊？”重耳一聽，含著眼淚向他認錯。

56.重耳立刻叫壺叔把扔在岸上的破東西全都搬運上船，并對狐偃道：“我回國以后，決不會忘記你和大家的功勞，我可以對著黃河發誓。”說著，把那塊白玉投向河中，說：“請河神給我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