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我和媽媽吵架了,我說她買的洗發水牌子不好。她突然就大發脾氣,指著我的鼻子罵:“你整天嫌這嫌那的,又不是誰家的千金大小姐,看哪家合意,做他們家小孩去啊!”
我一臉不解地看著她,她卻以為我在瞪她,揮起手往我臉上就打,我伸手擋了下來,她見打不著,就又打,我又擋,這樣重復了兩三回。她又罵:“你的要求老那么高,管這管那的,都管到我頭上了。你那么有本領,怎不養活自己,還得靠我們供你穿供你吃。你倒是跟你爸說啊!說說你都是怎樣管你媽的!”
她說話的語氣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淚眼汪汪地看著她,心中有數不盡的委屈,這幾天我是阻止了她做很多事。“要不是你是我媽,我才不管你呢!”我不知所措地看著爸爸,萬不得已哭著擠出了這句話。她近來不知道怎么了,老是約一些朋友到家里喝茶、聊天、看電視,也不工作,還學她朋友去賭博。這要是被爸爸知道,他肯定會大發脾氣,他們勢必又得大吵一架,所以我就想辦法破壞她與她的朋友約會,我還直直地告訴她,她不能去賭博。
“你媽?你還是我女兒?早在幾年前你就不認我們做你父母了。”媽媽咬著牙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惡狠狠地一口氣說出來,她的目光咄咄逼人,好像要把我殺掉似的。
我像無助的小鳥,無力地倚在身后的墻上,淚流滿面。就在這時候,一巴掌冰冷無情地落在我的臉上,可是我也已經沒有感覺了,臉再痛也沒有此時此刻我的心痛。弟弟、爸爸、妹妹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我身上。
三年前,無知的我在挨完爸爸一巴掌后留下了一張字條“我從今往后再也沒有父母了”便背著書包揚長而去。我去了爺爺奶奶家,后來是我自己回來的。我對這件事情感到很愧疚,我知道我傷了他們的心,但我萬萬沒想到媽媽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下一個字不漏地在幾秒鐘內把它還給我。
“夠了,你有時做事我也不是那么滿意!特別是近來!”爸爸阻止了要繼續說下去的媽媽。
我徹徹底底地崩潰了,失聲痛哭,哭了很久很久,最后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夢中,媽媽叫著我的名字,她喊我去做家務了!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愉快地答應了。夢到這里,我以為自己跟媽媽和好了,正在埋怨自己沒骨氣,手就碰到了軟軟的被子,我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睜開眼睛,望向窗外,心里充滿了失落,再聽聽樓下,一點兒聲音也沒有,爸爸媽媽應該還在睡覺吧!
站在鏡子前對自己說“加油”,然后假假地笑了一個便上學去了。寒風迎面襲來,牙齒不停地打架,昨天晚上沒有吃到爸爸煮的面,記得以前要是賭氣沒吃晚飯,總會有一碗散發著迷人香氣的面吃,摸摸空空的肚子,淚水又涌出了眼眶,也許爸爸也跟媽媽一樣,不認我了吧!
放學回家,我誰也沒叫,我不知道怎么開口,昨晚那句“你早已不是我家的小孩”還在耳邊回繞。端著飯碗假裝吃得津津有味,媽媽時不時地瞪我一下,眼光滿是厭惡,我很痛心,可我假裝沒看見,拼命地往自己口里塞飯,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不能哭。
她有事沒事地就會擠出一兩句話來諷刺我,“養你還不如養一只狗呢!養狗還會搖尾巴。”我還記得以前跟老爸賭氣,兩個星期沒叫他,他就說了這句話,隔天我就叫他了,想到這里,我又心慌了,難道他們都一致這樣認為?
看見我在看書,就故意提高聲音說:“下學期不用讀,去打工好了,不要浪費我的錢。”
姐姐,你說哪有母親會對兒女說這樣的話的?她對我總是愛理不理的,從不問我學習學得怎么樣了,甚至連我讀幾班都不知道。她只希望我多做些家務,她總說誰家的小孩每天做多少手工,賺了很多錢,然后埋怨我怎么不去做。可是我是初三生,應該以學習為重的啊。別人家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多學點兒的,可是我媽呢?
可要說她不愛我,那一次我發燒,她來到我床前走來走去的,看我睡了沒,還摸了摸我的額頭才去睡。那一刻,我的心暖暖的,幸福極了。我愛我的母親,她在我的心中占了很重要的位置,要不是她的鞭子,也沒有今天人人稱作是好孩子的我。我真的很希望很希望她也能愛我,不要再對我說惡狠狠的話了。
叮咚姐姐:姐姐像你那么大的時候也憤而離家過,但姐姐永遠會留下些蛛絲馬跡讓他們找到我,并且求我回家!否則,哼,沒門!這樣做的原因有二:第一,不會把自己置于危險的境地并在關鍵時刻沒有外援;第二,在與父母的戰爭中才有勝算的可能。
每個孩子在成長的過程中都要有一場或者N場與父母的角斗——這是對生活行使自我控制的前奏,即使那些與父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孩子也無例外。只不過他們平時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與父母的和諧上,而不是戰爭上,你卻恰恰相反。姐姐曾經和爸爸賭氣,兩年沒有叫他“爸”,后來是他服軟了我才叫的,但這期間他可從來沒有給我煮過面哦,其實他從來沒有因為我賭氣不吃飯而給我做過吃的。他總是說:“愛吃不吃,誰餓誰知道,反正我不餓!”
隨著年齡的長大,孩子變得越來越有個性、獨立,一點點地擺脫父母的控制,父母會在無意識中感到恐慌,于是那些十分有主張的小孩(譬如你)的媽媽總是難免經歷一段惡毒并歇斯底里的過程。她希望你還像小時候一樣聽她的話(即受她控制),但是這肯定是不可能的,于是她在“絕望”中失控了。這與愛或者不愛無關。
[編輯:孟廣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