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寒暄

阿周：

呵呵，這是我第一次學著紫晴的語氣喊你的名字。有點兒別扭，我想我可能還是習慣喊你同桌，或者在你離我很遠我喊同桌并有很多人回頭時轉而喊你的全名。

昨天我花了120塊錢去電影院看了《將愛情進行到底》，這對于鐵公雞似的只等待網上電影的我來說算是下血本了。我并沒有看過電視劇版的《將愛情進行到底》，也不是多么喜歡李亞鵬和徐靜蕾，我去的原因是王菲，我很喜歡她，這你是知道的。這個愛上就義無反顧的女子沉寂多年，還是為了李亞鵬再次走出來唱了電影里的插曲，做了訪談，并在微博里樂呵呵地宣傳。可是我去電影院愛上的卻不是王菲的《因為愛情》，而是那首陳奕迅多年前的老歌《好久不見》——“你會不會突然地出現，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們有多久沒有見面了？畢業Party那天晚上，我哭著追上轉身離開的你，把我的電話、QQ、MSN、人人郵箱、博客，甚至我家老房子的門牌號都報給你聽，怎么就一次都沒有收到關于你的半點消息呢？

牛牛說，是我親手毀了我們之間的友情。這個傻傻的短發丫頭，只有她陪我至今。填志愿表時，她毫不猶豫地寫上跟我相同的北京的無名學校，不在乎多出的分數可能給她的更好的選擇。

我知道紫晴是你的最愛，她早我三年認識你，多我兩年陪伴你。我跟她與你之間，少的是時間，卻也不只是時間。是你的復讀把你們隔開，而我不早不晚，恰巧在這空當出現。你坐在我的左邊，心跳的位置一直占線。

好吧，我承認你的確很帥，是我嘴硬，坐同桌的一年時間里，總以那些低年級的女孩子膚淺、欣賞水平低來白眼你的自戀。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和紫晴的故事，不僅我，牛牛，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某某和某某某。金童玉女、男才女貌的故事我們都愛聽。男主角打球，女主角冒雨喝彩。女主角扭腳，男主角背她走過整個學校。一起吃飯，一起學習，一起逛圖書館。幸福得估計連周圍的空氣都是酸的。我曾經生氣地反問你“我為什么要認識紫晴”并因此幾天沒有理你，只是小女生的自卑和要面子。我沒她漂亮，沒她有才華，沒她受歡迎，也沒她那么幸運有人人羨慕的幸福……

我們同桌的一年都是快樂的吧？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因為我發現我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聽我五音不全唱王菲卻只會傻笑的人，找到了一個不厭其煩地任我看宮崎駿電影畫哆啦A夢的人，找到了一個可以賴飯、可以為“到底誰要在那討厭的地理老太婆的課上睡覺”而討價還價的人……他在我生病的時候買藥給我吃，在我不吃飯餓肚子減肥的時候打我的頭，我們互拍肩膀，稱兄道弟，無話不談。我樂于這樣的友情。

那段青春剩下的日子，高三的尾巴焦慮而煎熬。我無數遍地揉搓了我的數學試卷，又無數遍地流著眼淚展平。感謝那時的你，安靜地看我抓狂，然后不厭其煩地去敲打我那對數學似乎永不開竅的腦袋。

你不快樂的時候是沉默的。總是打開紫晴從那座海邊城市寫來的信件，一遍遍地讀。偶爾會扭頭微笑著對我說：“小淺，我要去青島。”語氣出奇地溫柔。那一刻，我的心，比看到數學成績不及格還要難受百倍，那是我最不快樂的時候。而我卻總會斬釘截鐵地說：“我要去北京。”

畢業Party那晚，我失態了。我第一次喝酒，卻喝到了爛醉。唱了一首《勇氣》，就真的敢拿起話筒跟你告白。我說：“我喜歡你。”我以為我會看到你對我笑，可是卻看到了本來要舉杯歡慶的你第一次對我皺起了眉頭，我開始恐慌。我看到你在一片起哄聲中，低頭沉默，然后轉身離開。

那一刻，我感覺我可能失去了些很重要的東西，有種心被偷空的感覺。

轉眼，又是一載。我來到了北京，有牛牛陪伴。你去了上海，紫晴在青島。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人陪在身邊？

時間是最偉大的治療師。我早就原諒了我的魯莽，原諒了我的固執和任性，也一樣地理解了你的不理睬。我們都是固執的人，不愿意讓任何事情破壞原本完整的美好。

長大了才了解，很多事情在時間的長河里，只是掠影。可是，有些事情卻烙下了疤痕，天氣轉暖的時候還是會癢。慶幸的是，我總還是在跌跌撞撞中長大了……

你最近都好嗎？

如果再遇見，我會帶著笑臉，揮手寒暄，和你坐著聊聊天。我多么想和你再見一面，看看你最近的改變。不再去說從前，只是寒暄。對你說一句，只是說一句，好久不見。

推薦給你聽——《好久不見》。

小淺

2011年3月1日

#1050833;編輯：付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