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光龍從不說謊,至少和我是如此,你可以不相信。
不是不愿,而是不會。就像一個從來沒有碰過女人的人總是要表現(xiàn)得和很多女性關(guān)系曖昧一樣,他們總希望給我們看見的是另外一個他,就像一個不會撒謊的人總是要表現(xiàn)得很精通各種潛規(guī)則一樣。這個,看起來很矛盾。
光龍內(nèi)心的誠懇總是希望通過各種外表掩飾,而且一以貫之。記得還是在遙遠的1995年,我就能夠看到一個紈绔子弟式的陳光龍:長發(fā)、花襯衫。可是,每次相見,那個一直醉心于油畫、蹲在上鋪臨摹倫勃朗的小男生,似乎并未有變。
本科一別,常常是只有音訊,不得見真容,偶爾相見,都能發(fā)現(xiàn)他讓人吃驚的進步。應(yīng)該是在2003年首都師范大學師從劉孔喜老師學習的時候,就基本形成了他具象寫實的繪畫風格。尤其2004年在杭州師范大學師從陸琦先生學習的期間,基本形成了他自己精神與技術(shù)上的特色。在2005年“月映浙潮——浙江油畫大展”中獲獎的作品《二維半空間》可謂是其畫風形成的一個標志。
但凡看到光龍作品的人,其第一印象應(yīng)該是孤獨、迷茫、寂寞,甚至有一點點灰暗。但是在其作品中,我們也能夠看到他并不想言說的另外的潛臺詞一一畫面就是畫面,一個誠誠懇懇的畫面。可是,天性質(zhì)樸的光龍卻希望通過一個異于自己的自我獲得展現(xiàn)——他想說謊。
但是,他的作品從來沒有脫離他內(nèi)心眷屬的親切,他所畫的主要作品,例如《戀床系列》《陽光系列》《輕舞系列》等,無一不是自己的親人,從他的家人到他自己,從虛幻的城市到略顯破敗的房間,那種落寞在親人的懷抱中,或許只是一種平凡,那種樂此不彼的快樂平凡。
就是那些靜物吧,她們靜靜地存在,也多是他曾經(jīng)的懷念。密密麻麻的棕繃、石膏像,還有花紅柳綠的床單,如果我不曾記錯,從里面飄來的,應(yīng)該是陳百強憂傷的歌聲伴著一縷青灰的煙霧吧?繪畫,在很大的意義上,是懷念的承載,很多時候,是懷念意義的擴張,以至于博大。
他不會說謊,那些樸素的畫面,是作品自己的言語,當這些作品完成的時候,那些孤獨、寂寞、迷茫的樣像,不過是他誠心的謊言。如同一切潛意識的自然流露,總是要通過各種稽查的作用,讓它變形。
對于我,我看見的還是那個蹲在上鋪臨摹倫勃朗的小男生,不過,多了一簇胡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