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讓我歡喜讓我憂

□劉鳴鳳

又到了高考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不經意間，兒子進入大學校園已經快一年了。

看著周圍家里有考生的朋友、同事臉上或坦然、或忙碌、或期盼、或牽掛、或擔憂的神情，我不禁想起了兒子兩度參加高考的經歷。

兒子第一次參加高考是在我們居住的城市。高考前三個月的一天晚上，兒子拄著拐杖敲開了家門，讓我驚訝不已，細問之后才知道，是兒子課余時間打籃球時，不小心把踝關節摔成了線形骨折。看著兒子那腫得像面包似的踝關節和腳背，我又氣又急，隨即帶他到醫院進行治療，打上了石膏。這樣一來，兒子的行動就十分不便了——教室在五樓，上上下下全靠同學幫助；平時騎自行車上學，現在只好天天打車了。眼看著高考一天天臨近，我只能假裝坦然，還不時地開導煩躁不安、沒有足夠信心的兒子。由于主客觀因素的影響，兒子沒能考上他心中的理想大學，為此踏上了背井離鄉的復讀求學之路。

兒子從小沒離開過我們，我和丈夫心中自然有萬般不舍和牽掛。在復讀的一年中，牽掛、失眠、擔心、焦慮、緊張的情緒不時纏繞著我，尤其是兒子剛去復讀的那段時間，炎熱的天氣，學校板房內的潮濕悶熱，用水、用電的不便，嘈雜擁擠的宿舍，讓過慣了家居生活的兒子十分不適應，加之那段時間他所在的城市正在流行“甲流”，使我每天心懷掛念，時常淚眼迷蒙。丈夫勸導我說：“兒子已經長大了，早晚要自己面對一切，應該讓他學著獨立生活。”為了緩解我的焦慮和不安，丈夫決定在校外給兒子租房。于是，我們顧不上手中的工作，雙雙請假趕往兒子所在的城市。房子租好后，由于兒子一人住兩居室的套房，水、電、氣全通，我又為他的安全擔心。于是，我和兒子約定：每晚回家后，發條短信通報一天的生活和學習情況；早晨發條短信，提醒起床，問早安。我手機上至今還保存著兒子復讀時發給我的短信。

在接下來的近三百個日日夜夜里，兒子每次遇到困難都會發短信向我述說，學習取得一點進步也會發短信和我分享。而作為母親的我，也是靠一條條往來的短信去了解兒子，不斷鼓勵和鞭策兒子。

有過第一次高考失敗的經歷，復讀后的兒子很理解父母的良苦用心，學習用功多了，而且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很好，身體也長結實了，這讓我和丈夫略感欣慰。

臨近高考的前一月，我請假去照顧兒子的起居。越是臨近高考，兒子的壓力越大。高考前一天晚上，兒子放學回家，直奔我的面前說：“媽媽，我復讀這一年，你和爸爸太辛苦了，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好擔心這次考不好對不起你們。”他說著說著，淚水就溢滿了雙眼。我不敢看兒子的眼睛，扭過身故作輕松地對他說：“兒子，你這一年的努力，爸爸媽媽都看在眼里了。現在不去考慮結果，因為考慮也沒有用，反而會影響你的情緒。只要你全力以赴了，不論最后是什么樣的結果，我們都能接受。爸爸媽媽永遠愛你，你永遠是爸爸媽媽的驕傲。”那一刻，我的心里好難受、好緊張，眼中滿是淚水。

6月7日，高考的第一天，我想送兒子去考場，便試著問道：“兒子，媽媽送你去考場好嗎？”“不。”兒子沒答應。我也不好再提，但在兒子出門后，我便尾隨著，直到目送他進入考場，之后便是“度時如年”的等待。終于，第一門語文考試結束了。看到兒子輕松的表情，我懸著的心稍微平靜了些。可是第二天的理綜考試結束后，兒子回到家時的表情讓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臉紅紅的，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了。他對我說：“媽媽，理綜的化學考砸了。如果不行，我還要復讀。”那一刻，我心里好難過，但又不能亂了陣腳。我抱了抱兒子，對他說：“已經考了的課程，我們就不再去想它了，好好準備下午的英語考試才對。”在焦慮和不安中，高考終于結束了。

高考成績發布的當晚，一家人的心情都有點緊張，網絡、電話異常繁忙，直到凌晨4點多才查到成績：兒子的分數居然比當初估計的還稍高一些。8月中旬，兒子如愿以償地被他所喜愛的大學錄取了。

回首高考，回味高考的經歷，我心中還是有頗多感慨。我想，高考的滋味因人而異，唯有經歷后才能體味。在此，我由衷地對正在備考的莘莘學子說：“孩子們，預祝你們高考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