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娜, 梁春杭
1 機械工業第六設計研究院(450007) 2 河南大學土木建筑學院(475001)
本文希望通過對上個世紀中后期,導致建筑領域多種流派百花齊放現象即建筑變異的眾多因素的研究(如圖1),借以建筑材質這一媒介來闡釋建筑材質在建筑創作運用中對建筑設計的一些啟示。
上個世紀60年代以來西方建筑領域出現了各種流派,對我們來講感覺到這種變化應該比從理論上論證這種變異要容易得多,因為這種變異將不可避免的涉及到哲學、美學、行為心理學和社會學等眾多的學科領域。對我們的知識儲備來講,要去全面的理解它也是不太實際的。但是,我們可以從其與現代主義建筑理論的比較中來更好的掌握它的思想,來探究它的本質所在。建筑變異(多種流派的產生)可以在兩種范圍內發生:首先,在新技術和新理念的支持下現代主義的不斷完善和發展;其次,不是從現代建筑理論出發,而是從實驗角度、藝術角度、商業角度或個人喜好的角度進行創造的趨向,往往這些設計都具有實現強烈的個性特征。在此,我想更多的是從前者談起,畢竟當今現代主義的發展還是主流,也是我們接觸最多,對我們的現實指導意義也最大。

圖1 上個世紀中后期影響建筑設計方法的因素分析
自從現代主義誕生以來,其對建筑功能性的提倡是明確的。正如勒·柯布西耶在《走向新建筑》中提到住宅是居住的機器,以及其在后來提倡的功能城市,以及沙利文等人所提出的“形式追隨功能”等。在現代主義走向世界的過程中,卻忽略了其對人之為人的關注和對當地文脈的考慮,這也成為后現代主義各流派攻擊的矛頭所在。所以,建筑并非單純的物質技術表現,建筑應該是人們的日常生活,它要供人使用,為人的生活服務,沒有人在其間生活,建筑便猶如一本沒有讀者的書,是沒有真實意義的。故建筑技術的發展始終不應離開人的存在,正如《北京憲章》中所說“技術應與人文相結合”。阿爾瓦·阿爾托也說:“只有把技術功能的內涵加以擴展,直至覆蓋心里范疇,才能真正使建筑成其為人的建筑,這是實現建筑人性化的惟一途徑”。并且曾以創造“共享空間”而聞名的約翰·波特曼有句座右銘:“建筑是為人而不是為物”。這說明在發展建筑技術的同時,必須注重人的情感的體現,只有注入情感的技術才能使建筑更具有生命力,更能從內心深處喚起人的共鳴。
肯尼思·弗蘭普敦在《建構文化研究:19世紀和20世紀的建造美學》中也把建構文化定義為建筑材料、構造和工藝技術如何反映和體現社會文化和建筑藝術。他把“positive beauty”看作是“tectonic”(建構的),是基于材料實體和集合秩序的,因此,如果想讓建筑表現出社會性、文化性和應有的生命力,則這種材料實體應該在基于其使用邏輯性和結構與構造的真實表現基礎上被賦予了新的社會和文化的元素,也即注入了情感的材質。
接下來以2000年德國漢諾威世博會日本館和倫佐·皮亞諾工作室設計的Padre Pio朝圣教堂為例來分析一下情感材質在建筑中的表達。
對于日本民族而言,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紙一直是一種重要生活素材,更是一種傳統文化,紙燈籠、紙窗等等。在這幢由坂茂和弗瑞奧托設計的日本館中(如圖2所示)。建筑師創造性的把對日本具有傳統文化意義的紙作為建筑材料運用到建筑中來,當別的建筑還把木材作為建筑材料的時候,他們卻獨辟蹊徑,讓古老的紙文化也借助現代技術向新的領域挑戰,也向傳統的建筑材料進行了挑戰,并創造了建筑史上前所未有的最大規模的“紙造建筑”。這座展館建筑充分體現了日本民族注重技術創新與革新,以及與自然高度融合的智慧,具有濃郁的地域文化特色。
Padre Pio朝圣教堂(如圖3所示)位于意大利南部,基地位于一座山脈腳下,設計者Peter Rice在這個設計中把興趣投到了最古老最自然的材料——石頭,這種飽含了太多感情的材料中來。

圖2 漢諾威世博會日本館
教堂的主體結構由眾多跨度達50m扁平的拱組成,每個拱由通過計算機控制精確切割的石塊組成,石塊厚重非常,在這里石塊的作用確定而突出。雖然今天用鋼筋混凝土和鋼結構可以很容易地建造出這么大跨度的拱并獲得更為自由的空間,但是人們對于傳統的、自然的材料的眷戀似乎并未隨著科技的進步而消退,相反,源于自然的材料和建造方法在心靈深處激起的共鳴是強烈和不可替代的。

圖3 Padre Pio朝圣教堂
在這里,對石塊不再是模糊的概念性的理解其性能和作用,通過計算機輔助設計和模型實驗,最終不僅充分發揮了石塊的力學潛能,也找到了場地所“期待”的建筑形式,而使建筑的生命更久遠,乃至永恒。
從上面的兩個建筑實例可以看出,這些看得到的裝飾外表不但與隱蔽的結構相聯系,也把這種平衡與技術發展的歷史相聯系,在這里建筑的物質性和表現性被和諧的整合在了一起。這也對應了肯尼思·弗蘭普敦所倡導的“建構學”這一概念,它并不是單方面強調建筑的物質性和建造性,而是強調建構話語與歷史、美學等人文知識狀況的融合。而在80年代,肯尼思·弗蘭普敦針對當時建筑領域過于商業化和圖象化(表現的基礎不在結構、功能、傳統、美、意義等的關系上而是純形式的操作的建筑),以抵抗這種現象并試圖恢復建筑的建造詩學及相關的場所觀念、持久的意義這樣的背景下提出的這一個概念,也旨在通過復興歷史聯系來解決建筑的短暫性現狀,使建筑有更持久的生命力。這樣一個大的背景和國內當前建筑界的情況有點類似,故提出來這個概念以供大家共同討論。
本文所講的注入情感的材質,也就是建筑物質性中的一個元素,因為建筑的創作生成是一個復雜而有機聯系的過程,而其中的內在要素也是相互聯系的而不是孤立存在的,本文只是以材質這個更為大家所熟悉的建筑元素為切入點,以小見大來引出肯尼思·弗蘭普敦的“建構文化理論”,以期能給建筑設計帶來一些有借鑒意義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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