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拯救了科隆大教堂

徐立新

聞名于世的德國科隆大教堂，是迄今為止建造時間最長的一座哥特式建筑，共花了600多年時間才竣工，它同時也是世界上最高的尖塔教堂之一，高約150米，相當于一座50層的大廈。

大教堂內部四壁上，鑲嵌有一萬多塊顏色各異的玻璃，描繪著完整的圣經故事，在燈光的照耀下，金光閃爍，絢麗多彩。

今天，科隆大教堂已經成為德國的一個著名景點。然而，整座科隆大教堂經歷二戰能完整地保存下來，中間有一段鮮為人知的故事。

當年，科隆大教堂半建半停時，就是許多流浪漢寄宿的地方。建成后，教堂讓流浪漢寄宿在地下甬道里。雖然這里陰暗無比，條件很差，但流浪漢卻已非常滿足了，因為這里是唯一肯收留他們的地方。這些流浪漢中不少是殘疾人。

二戰后期，盟軍決定轟炸德國西線最后的據點科隆，此消息一出，許多科隆人紛紛外逃，科隆大教堂也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

所有的人都清楚，盟軍肯定要炸掉大教堂，因為它是科隆的最高建筑，炸掉它具有重要的意義。此時，寄宿在大教堂里的流浪漢中，有一位老者站了出來。他說，過去大教堂給了我們無限庇護，今天，雖然我們無力保護它不被炸毀，但我們能做的是將大教堂里的玻璃全拆下來，留給我們的后人。

這位老者的提議得到所有流浪漢的支持。在他的帶領下，流浪漢們開始拆卸玻璃。這是一項繁重的工作，一萬多塊玻璃，既要快速拆下又要保證不損壞。

由于大教堂里的梯子都被鎖了起來，流浪漢們只得到外面去借梯子，甚至是偷。

在梯子的幫助下，體格健全的人負責拆玻璃，其他肢體有殘缺的人則負責將拆下來的玻璃運到地下甬道里藏好。

流浪漢們不分晝夜地奮戰，就在快要拆到最高層時，盟軍的轟炸機呼嘯而至，巨大的轟鳴聲表明他們馬上就要轟炸了，對于這群流浪漢來說，當務之急就是迅速撤離。

然而，驚人的一幕出現了：沒有一個人逃離，他們仍按部就班地拆卸著玻璃。最高層的一圈玻璃需要從外面拆，好幾個流浪漢僅在一根繩子的拉扯下，全身懸在塔的外面，把自己當成了“蜘蛛人”，而轟炸的飛機就近在咫尺，他們隨時都可能喪命。

沒有害怕，沒有退縮，這一幕深深地震撼了盟軍轟炸機上的軍人。突然，領頭的轟炸機改變了方向，上了膛的炮彈并沒有朝大教堂的主體發射，而只是象征性地朝它的周圍射了過去，接著便呼嘯而過，隨后的幾架轟炸機也跟著做出了類似的動作，“敷衍了事”地繞一圈就飛走了。

此后幾天，整個科隆幾乎被盟軍的炮火夷為平地，唯有科隆大教堂依然聳立在原地。很多人認為，那是上帝在發揮作用，冥冥中庇護了科隆大教堂。

2008年5月，一封解密的二戰盟軍轟炸科隆的飛行記錄揭開了懸疑——一個代號為MX78的軍官這樣寫道：“從我決定改變主意，放過大教堂的那刻起，我就知道我會因此而受到處罰，但是，當你看到一群衣衫襤褸的人，將自己懸在高高的塔尖之外，不顧生死地搶救玻璃時，相信你也會跟我做出同樣的決定。”

上帝也有保護不了自己的時候，這個時候，它需要那些懂得感恩的人的幫助。

（劉巖摘自《羊城晚報》2010年10月23日，杜鳳寶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