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田園詩意象對新農村景觀建設的啟示

【摘 要】新農村景建設背景下的景觀規劃設計，是我國農村地區轉型的一個重要方面，筆者通過對山水田園詩意象的借鑒，結合新農村景觀建設的現狀與問題，探索新農村景觀設計的新手法，力求在保護鄉土特色風貌的基礎上，促成景觀建設與周圍環境的協調和融合。

【關鍵詞】新農村；景觀建設；山水田園詩；意象

The landscape idyll idea rightness new village view construction of apocalypse

Cui Wei，Zhang Wan-rong，Li Yin

(Zhejiang Agriculture and forestry university Lin-an Zhejiang 311300)

【Abstract】landscape planning and design in the context of a new socialist countryside， is an important aspect of countryside transition. On the basis of protecting local characteristics， the author explored a new approach to promote coordination and integration between LA design surrounding environment by learning from the mood of pastoral landscape poems.

【Key words】New socialist countryside;Landscape design;Pastoral landscape poem

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是我國現代化進程中的重大歷史任務，隨著其建設步伐的不斷推進，農村的社會組織結構、土地空間格局、與城市之間的互動機制均發生了深刻的變化。［1］但在處理地域文化多元性與全球文化統一性之間的矛盾沖突時，管理決策層和規劃者都受限于社會背景和思想觀念的制約，村莊總體規劃滯后，規劃者大多都沒有對農村的民俗文化資源進行充分挖掘，忽視鄉村所特有的親切、融洽的生活氛圍和友好、互助的鄰里關系，忽視農村郊野獨有的風光特色，單純地模仿城市居住區的布局模式，往往只強調了社區的功能性，缺乏體現傳統文化與地域特色的景觀營造，產業化的規劃設計流程和缺乏創新意識導致新農村景觀建設出現“個性缺失、風格單一”的局面。山水田園詩作為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從生態學角度看，它也是質樸的自然美觀念與“天人合一”思想的融合，它是詩人對自然界萬物順應規律、知更生長的感悟。山水田園詩蘊含的獨特意境及其貼近農村景觀風貌的自然風格給我們在新農村景觀建設中提供了全新的靈感來源。

1. 山水田園詩品格與農村鄉土景觀風格的契合性

山水田園詩是可以說是古人對“情與景”關系認識到一定程度的產物，中國向來就有“山川之美，古來共談”的傳統［2］，中國由于土地廣袤，相應地，鄉村景觀也呈現出多變的風格，但是由于農村在總體上城市化程度較低，不管是平原地區還是丘陵山地區域，均保留著較濃的鄉野氣息，使得在新農村景觀規劃這一新興領域內，山水田園詩境與鄉野景觀風格有著良好契合度，山水田園詩中的精華詩句對規劃設計者來說都是很好的學習素材，在新農村景觀建設的大趨勢中必將大有可為。

1.1 閑適與雅趣并存。

山水詩、田園詩基本上同時發源于東晉，當時以道家學說為基礎的玄學得以發展，玄學的產生對文人士大夫階層都有著深刻的影響，它在一定程度上解放了個性，但玄學追求的是自然而然的虛靜、無為，在現實意義上，無法與現實生活相融。直到士大夫們發現了儒學與玄學的互補之處，玄學借鑒了儒學的一些對于個人情操、風度的規范，為文人個性發展找到了方向。在樂情書、求雅趣之外，士大夫發現了寄寓閑雅的絕佳場所——田園、山水。追求閑雅經陶謝的田園、山水實踐，到王維手中得以大放異彩，殷璠所評“維詩詞秀調雅，意新理愜。在泉為珠，著壁成繪，一字一句，皆出常境”。［3］王維山水詩中的閑適與雅趣之風也對后世的山水田園詩人產生廣泛影響，正是由于這一脈相承的流傳，給我們在新農村景觀規劃設計提供了良好的設計載體。

對于新農村景觀建設來說，如何在保證其生態、生產功能的前提下，保持其野趣天成、質樸自然的風格成為首要考慮的因素，相對城市生活的緊張忙碌，農村生活節奏規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始終是貫穿生活的主線，自給自足的傳統觀念與慢節奏的生活步調正對應著閑適雅趣中的“閑適”——“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這是一種生活態度更是一種難能可貴的情趣；民間藝術是生活的提煉與升華，農村傳統文化中的民俗、民風及相關的民間技藝如——剪紙、年畫、戲劇、風箏、印染等這是我們勤勞質樸的農村人民生活智慧的結晶，這些豐富的藝術形式正對應著“雅”，由此可見，山水田園詩品格中的閑雅之風與新農村景觀建設中的文化傳統繼承與發展有著良好的契合度，規劃者可以在設計理念層面將二者相結合，在充分發掘農村傳統文化資源的同時借鑒山水田園詩閑適文雅的品格。

1.2 虛靜與恬淡共生。

玄學在發展過程中隨著知識分子的內斂而隨之漸漸內化，逐步演化成強調文人個人修為的人生哲學，“靜”是老莊哲學的基本命題，它是萬物的根本，《老子》第十六章：“夫物蕓蕓，各復歸其根。歸根曰靜，是謂復命?！崩锨f樹立了一種以靜觀物的心境，讓士大夫摒棄功利，直觀地把握到人與自然的某種情感聯系。［4］這種對“靜”的追求和認同其實是一種超越功利的審美情感，我們在新農村景觀設計時可以著力表現山水田園詩的這種特質，將意境與心境相結合，用串聯式的鄉土的景觀器具例如石磨、古井、茶器、農具等還原農村虛靜與恬淡的生活氛圍，農村與世無爭、怡然自得的傳統正與山水詩虛靜恬淡的品格呼應。

玄學的虛靜觀成為了山水田園詩中的重要意境，正是恬寂的心境，使文人更深刻地認識自然美，表現自然美，也正是因為虛靜的意境，才給新農村景觀建設提供了全新的素材，遠離喧囂與功利，通過其特殊的自然風貌條件——山川、湖泊、溪流、密林等可以形成多元化的景觀主題；復雜多變的地形地貌，變幻多端的小氣候都是新農村景觀設計的可借之源， “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農村由于地處城市化邊緣，故相對內斂成一個半開放體系，這些多元化的景觀主題對于虛靜、恬寂的山水田園詩品格是很好的具象化全詮釋，我們在規劃設計時應充分挖掘現有的景觀資源，并對其加以分類、梳理和歸納，將其與抽象的山水田園詩境相融，做到詩境通合，景成大觀。 

1.3 空靈與厚重同舉。

在玄學得以大興發展的同時，佛教也逐漸得到士人階級的關注。佛語中的“空”發展到后來漸漸超越了體悟之趣，它已經變成了一種審美感受，從原先客觀、單向的體悟演變成主客相融、雙向的審美互動。山水田園詩的形成，可以說是士人一種被外化的精神上的隱逸追求，因此，遺世之情是山水田園詩的主旋律，也正是這種主旋律，才使山水田園詩境與現實的山水格局相互欣賞，相互融合，新農村的景觀規劃設計籍由山水田園詩的余脈，將農村原生態的自然景觀在規劃設計中升華，并與“空”的審美享受相互融合，在粗獷野趣的新農村景觀建設中，煥發著勃勃生機。

2. 山水田園詩意象在新農村景觀營造中的借鑒與啟示

2.1 意象的具象化。

新農村景觀建設，如何取得野趣拙樸、生動自然的效果，說到底就是要順應自然界中的山水格局規律，順應特定對象（農村居民）的使用需求，過分抽象的語言和形象是很難被老百姓接受的，而且因為介入了山水田園詩的緣故，受眾也無法直接感受到設計師的構思意圖，所以要將山水田園詩境加以具象，用各種真實的場景表現出設計師的想法，突形體題的具體性，提供一種即臨感（presentational immediacy），可以讓使用者直接參與詩中山水展露的美感經驗。“沅水桃花色，湘流杜若香?！保庣H《渡青草湖》），這兩行詩之間無任何語法關系，沅水、桃花色、湘流、杜若香各成孤立狀態，直接訴諸于我們的感官，產生單純的意象，舉個例子：我們在景觀設計的時候，可以有意地營造溪流、小徑和桃花、杜若等植物所組成的小環境，來與詩境交融。其他如：雞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溫庭筠《商山早行》）；野岸平沙合，連山遠霧?。ê芜d《慈老磯》）；這些“律化”句式，結構散漫，節奏缺乏連續性，是塑造意象的溫床，我們在設計景點時，可以充分利用先人留給我們的文化遺產，結合農村現有的環境，挖掘能反映農村特色的元素例如：池塘、小橋、堤岸、魚潭、野草等等，達到人造景觀與自然景觀的契合。農村郊野的自然景物不僅是具體的形象同時也是有生命變化的形象，因此其意象也有靜態、動態之分。

2.2 靜態意象。

靜態意象由于其直接訴諸于我們的感官而給予我們具體感，它不但展示了具體的物體本身，更是表達了抽象的概念。如“綠野”、“寒江”、“林壑”、“山霧”都是詩人對自然景物的感官感受，我們設計時可以通過復制再現這些片段來重現詩人的感受，當然，最能表現視覺感受者，是以色彩字為修飾語的對象，而這些對象一般以對比的姿態出現，使色彩感更加強烈：白云抱幽石，綠筱媚清漣。（謝靈運《過始寧墅》），白云一詞，先突出“白”字，進一步見到實體的云，經過這樣由感官感覺和景物實體的適度結合，就成了反映對景物色彩所產生美感經驗的意象。除了視覺，自然天籟也是詩人善于捕捉的：活活夕流駛，嗷嗷夜猿啼（謝靈運《登石門最高頂》）；出浦水濺濺（沈約《早發定山》）。這些聲音意象可以喚起我們的聽覺感受。山水田園詩中的視覺聽覺感受，有時只是用“聲”、“色”等字點出，但往往以對比的方式出現，表達出聲色并存，光影交暉的景象。這些靜態意象直接訴諸于我們的感官，故能引起真實具體感，達到形似的效果，可是山水田園詩并不只是一些形似的靜態意象的堆砌，詩人摹寫山水，追求的是能“傳神”，令人覺得山水形象“生動”，有“神韻”。也就是在形似的基礎上，進而要能捕捉自然界生命的現象與變化，而動態意象正是“傳神”的最佳媒介。

2.3 動態意象。

山水田園詩中的動詞的妙用可以塑造動態意象，如謝靈運《登池上樓》中的名句：池塘生春草，園柳變鳴禽。簡短兩行，傳神地表達出大自然環環相生、茁壯不息的生動景象?！吧迸c“變”兩個動詞的妙用，為春景注入了生命，而春回大地、欣欣向榮之意溢于言表。有時山水意象借助擬人化的手法而栩栩若生，如謝靈運《過始寧墅》：白云抱幽石，綠筱媚清漣，其中的“抱”和“媚”就是以人的動作和態度來模擬景物的情狀，使平凡的意象流露出一種精神氣韻［5］，這種手法，不僅傳景之神，而且能勾起讀者聯想。

我們在景觀設計時，完全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從山水田園詩中片段中提取靜態與動態意象，運用抽象和微縮模擬的方法再現詩境中的感官體驗，山水田園詩中的景物一般都十分尋常，與農村景觀有較好的契合度，一塊置石，一泓淺水，幾尾游魚都可以成為某個詩境的具象再現，通過對鄉土材料和鄉土植物的合理利用，繼承村落傳統的物質形態空間，控制村落的整體地域風貌特征，將山水田園詩中的景觀意向創造性地融入環境之中，這樣不僅能保持和加強農村景觀的自然特質，也能讓使用者獲得傳統歸屬感。

3. 對比運用對造景手法的啟示

山水田園詩中山水、田園全貌“宛然可見”，是通過讀者對詩境的想象力來實現的，要使讀者通過想象而領會到詩人意圖傳達的山水全貌，最有效而且普遍的手段就是通過對比的技巧，在意象與意象的對比關系中來喚起“象外之象，景外之景”。［5］規劃設計師們在設計過程中，受制于立地條件和功能需求，不可能也沒必要大規模地鋪陳山水田園詩中的情態，只需選取幾個山水片段或幾個富有代表性的景物個體，通過一定的表現手法進行展示，由于視覺和聽覺上的強烈對比會使受眾者產生新奇感，從而突出某個景觀意象的關注度，達到設計師的設計意圖，比如選取幾株翠竹來體現君子好靜的特性，選取斷斷續續的花帶來模擬詩境中的花洲、蘆蕩，甚至幾塊頑石也可以讓角隅生色不少，色彩、明暗、材質、聽覺上的對比都可以產生出其不意的效果，新農村景觀建設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要在廣大農村居民習以為常的自然景觀上做文章，打破拘泥于現狀的套路，對比的確不失為一種好的方法，遠景與近景的對比，高聳于低洼的對比，龐大與纖小的體量對比，可以使原有山水田園景觀與詩境中的意象并立互存，產生高于語言層面意義之上的意境，喚起使用者的想象，設計者就算只用只山片水或者點景的手法進行暗示，使用者也能感受到一副完整的山水田園畫面。

3.1 空間塑造意識。

景觀的營造主要是通過空間的劃分來展示與表現的，在有限的場地空間如何突出意欲加強的空間感受是擺在我們設計者面前的現實問題，山水田園詩中采取的對比手法可以很好地加以整理借鑒，彌補我們在設計中的局限性，山水田園詩中使用的對比手法加以歸納基本有下列幾種類型：

3.1.1 四角方向對比。

通過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對比來概括限定空間的范圍，并能通過各種限定詞語來展現空間的遼闊感。在設計實踐中可以充分吸取傳統堪輿學的精華，尊重場地現實和農村中民風民俗，將山水田園詩中的意境加以具象，形成特定場所的空間關系，例如楊柳北歸路，蒹葭南渡舟。許渾《泊松江渡》；際夜轉西壑，隔山望南斗。綦毋潛《春泛若耶溪》，其中的楊柳、渡舟、西壑等在詩句中非常具有鄉土氣息的景物可以通過對農村景物的稍加改動達到效果，南北、東西等四個方向各有特色，絕不雷同，讓觀賞者處于場地中時游興大發，同時也兼顧了新農村景觀的異質性。

3.1.2 地勢起伏的對比。

地勢起伏可以沿用原有地形，可以最小限度的進行土方改造，最大限度的保護立地原有的植被與小生境，地勢的對比不一定要非常懸殊，只要所處位置恰當，也可以產生一起一伏、或高或低的空間距離感，如謝靈運《過始寧墅》：巖峭嶺稠疊，洲縈渚連綿。其中“巖”、“嶺”在高山，“洲”、“渚”處水面，高對低，地勢起伏對比非常強烈，在設計實踐中，可以對水體進行改造，人工加入汀、案、洲、渚等形態各異的水面景觀，既可以很好地分隔水體空間，打破呆板單一的大片水面，對原有高差的地勢進行改造，坡度進行梳理，可以也可以創造多視點的景觀構圖，讓游賞者的視點可以隨著地勢起伏而變化。

3.1.3 景物高下對比。

按常識來講，大自然有些景物我們在感覺上就會有必然的高低位置，如天空、浮云、明月、夕陽等，通常在高空，水潭、汀岸、孤舟、游魚等，通常出現在低處，如果將他們在一個場景中并置，空間距離感將會很強烈，而且動靜對比明顯，如謝靈運《初去郡》中的名句：野曠沙岸凈，天高秋月明。上句寫地面，下句寫天空，原野對天空，越發顯得原野與天空的曠遠，沙岸對秋月，既有空間距離又展示了兩者融合為一體的意境——秋月照亮沙岸。上下句各有景物相互對比，空靈與浩闊的意境展現無遺。在景觀設計實踐中，天空、明月等自然景物可以直接拿來借景，將諸如遠天、浮云、明月等與地面景物進行并置，使它們呈現高下起伏的空間距離感。自然景物做背景，人造景觀可以很好地融入環境，使新農村整體環境保持野趣，保持所謂“泥土的氣息”。

3.1.4 俯仰視點對比。

有些時候，高下起伏的空間意識也可以用“俯——仰”的對比來表現，只不過俯仰對比比較側重于觀賞主體的感受，如謝靈運《石門新營所住》：仰濯石下潭，仰看條上猿，上下句直接由“俯仰”二字點出空間關系，石下潭與條上猿之間的對比也因地勢的高低起伏而產生一種空間張力，在景觀設計中這是典型的通過游覽線路的起伏來加強使用者的景觀體驗，在新農村景觀設計中，俯仰對比不能只局限于地勢的范圍內，新農村景觀建設后的使用主體還是農民，農村特有的鄰里關系導致建筑物密度較大，籍由建構筑的高度來實現俯仰對比也不失為一種方法。

3.1.5 遠近對比。

在山水田園詩中，遠近景物的對比也十分常見，如何遜《曉發》：水底見行云，天邊看遠樹。行云本來是遙遠的，卻以倒影的姿態在水中出現，近在眼前，完全出乎讀者的意料，因此與下句中的遠樹形成的對比效果十分強烈，空間距離也得以拉開。這樣一句遠、一句近來傳達詩人的距離感。遠景、近景并置即概括了山水的全貌。新農村景觀建設有其特殊性，相對廣闊的用地、現存的鄉土環境等都可以使景觀布置時遠近拉開，更有縱深感。

3.1.6 體量對比。

山水田園詩句中也常見大小景物或雄偉與纖細景象的并列，在某種程度上，雄偉和纖細的體體量也是一種遠近對比，因為龐大雄偉之景物來自遠觀，而纖小細微之物取自近察，兩兩相襯，概括出了一個巨細無遺的山水世界。新農村中為了突出鄉土氣息，必然加入各種傳統建筑元素，來實現民俗民風的傳承。自然界的體量巨大的山石與地面色彩鮮麗的纖小花草、生長茁壯的鄉土樹種與傳統建筑均有比較明顯的體量對比。突出了自然界的生命力與人居環境的和諧。

3.1.7 聲色對比。

傳達山水田園的美感經驗，最直接的不只是形象狀貌，還有自然天籟。視覺與聽覺意象的并置，最能給人身歷其境和身歷其聲的體驗，聲色雖為異類，但對比之間，一方面突出對方的特質，一方面又相互融洽交織，使山水景物不僅是美麗的空間畫面，更是悅耳的立體樂章。新農村景觀設計中可以充分調動自然界的天籟之聲——鳥叫、蟲鳴、風聲，與光影相互因借，達到視覺和聽覺上交融統一的效果。例如鮑照《行京口至竹里》：復澗隱松聲，重崖伏云色。上句寫松聲，我們仿佛也看見了松樹的搖曳，聽見的是溪澗的水聲，下句寫云色，我們看見的是重重山崖。在農村合適的環境條件下，景觀設計師可以模仿詩句中的格局來營造聲色互補的效果。

3.1.8 朝夕對比。

除了以上的幾種對比之外，在山水田園詩中還常見“朝——夕”或“旦——暮”的時間對比，這在景觀設計時可以與植物的季相變化對應，一天之中有晨暮對比，一年之中有季節對比，設計師在進行新農村景觀設計時，必須將景觀作為一個有機的生命體對待，突出景觀隨時間變化的感覺，這在山水詩里也是有借鑒的，如謝靈運《登石門最高頂》：晨策尋絕壁，夕息在山棲，這兩句呈露出朝景、夕景互立并存的山水世界，新農村景觀設計時可以用植物的生長周期結合自然界的時序變化來達到這種效果。

使用對比強烈的景物進行并置，必然產生一種超出語言表象之外的新的意境，新農村村落內的原生環境本身就和諧自然，我們設計師加入人造景觀，調整景物秩序的目的就是打破單一的效果，讓農村居民接觸到不一樣的景觀，突出新農村景觀建設的生態性和可持續性，滿足新時代對農村建設的要求。

3.2 整體畫面。

新農村景觀規劃設計時，注重和諧統一的美感把不同視點以及時間點的自然景象并置于空間，這也正是中國山水詩畫面構圖的基本特征，它是從俯仰、遠近大小的不同視點來把握大自然的全境。讀者藉由意象這一媒介來與詩人交流，通過想象去體味其中的趣味，設計師在進行新農村景觀設計時，可以模仿山水詩人來塑造意象。要善于利用意象與意象的對比關系，與使用者建立起互通的情景關系，來喚起語言表象之外的“象外之象、景外之景”，達到“以少狀多，情貌無遺”的效果［5］，讓各種景觀意象共存于空間內，并通過時序或空間轉換來呈現給讀者，相應的，設計師打造的整體畫面，雖然摹寫自山水田園畫，但是結合了農村的自然山水，已超越了單純的客觀寫實，設計師可以通過藝術手法體現對大自然的契合感和親切感，讓新農村景觀更加鄉土化、更有詩意。4. 景點題名與山水田園詩境的融合

在實際使用中，景點名稱不僅是一個空間代號，更是引導游客對景觀審美情感的延續，命名得體，可提高景點的格調，使游人與景觀產生共鳴，有畫龍點睛之妙；相反，命名平淡陋俗，就不免有損游賞雅興。新農村景觀規劃設計有其特殊性，如何做到雅俗共賞，我們也可以借助山水田園詩歌，創造出富有詩意，含義深遠的名字。筆者以為，做到以下三點為要：

4.1 概括特點、突出主題。

新農村環境風格多變，鑒于設計師的構思意圖，景點取名時要符合其布局特點，特別是概括出山水田園詩中衍生出的意境，使命名與設計完美結合，突出設計主題。如拙政園內取自“山峰已過天浮翠”意境的浮翠閣，與詩境結合自然巧妙。

4.2 虛實相間，詩情畫意。

這里的“虛”可以理解為詩境，“實”可以理解為物象景觀，虛實并舉，可以使游人在觀賞過程中不知不覺地與環境融為一體，取自山水田園詩的意象自然會喚起讀者的聯想，從聲、色、形、韻多方面形成氛圍。

4.3 通俗易懂，含義深遠。

新農村景觀設計面向的對象是村落內的“新農民”，他們習慣于恬淡、淳樸的生活方式，對景觀改造這一塊來說，只有取得使用者的首肯才能最好地發揮效用，“新農民”由于社會歷史背景原因，不可能都有很高的文學造詣，所以在取名時不但要有立意，更要通俗易懂，耐人尋味。

5. 結語

綜上所述，新農村景觀建設是一個系統性的漫長過程，對我國的城市化進程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山水田園詩這一先賢留給我們的寶貴文化財富，可以很好地引導我們創造與保護有鄉土特色的景觀，為協調新農村鄉村資源開發與環境資源保護之間的關系提供了一個全新的途徑，從而實現新農村、生產、生活、生態三位一體的可持續發展目標。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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