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這個破山寨版!”本來就焦急萬分的李平,面對聲音時斷時續的手機更覺火躥頭頂:“真該把你摔了!”
“別呀!沖手機發火犯得著嗎?”李平抬起的手被人給攥住了。
來人樂呵呵地說:“不認識了?我是胡江呀,初中同桌三年,敢情把老同學忘了?”
“胡江!一晃快二十年不見了,真就一時想不起來了。抱歉!抱歉!”李平不好意思地說。
“你咋跑到醫院來了?”
“知道你遇到了難處,來拉你一把!”胡江說著將手里的報紙包塞到李平的懷里:“這六萬你先用著,不夠再找我。”
“你咋知道我需要錢?”面對突如其來的舉動,李平狐疑地推辭著:“我怎么能要你的錢!”
“見外了不是?夫人病重急需要錢,你在四處借錢,交不上錢醫院就不能馬上給夫人做手術。現在是救命勝救火,老同學不應該幫這個忙嗎?”
“那我也不能要你的錢呀!”李平將報紙包還了回去。
“就算我借給你的,啥時有啥時還!”胡江把報紙包重新塞給李平。
“不行,你還是拿回去!”李平堅決地將報紙包又還給了胡江。
“都說‘同學親,勝手足’,狗屁!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錢沒了用場還不如廢紙,留它何用?”胡江掏出了打火機,打著火就要點報紙包。
“胡江你發啥邪風!我留下還不成嗎?”李平趕緊搶過報紙包,激動地抱住胡江的雙肩:“老同學,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你來幫我,讓我說啥好呢?”
“啥也不用講,你能瞧得起老同學就足夠了!我還有事,不打擾了。回頭見!”
李平一把拽住胡江:“多年沒見,還沒說上幾句話你就走了哪成!再說,我現在連你干啥住哪都不知道,上哪找你去呀?”
“搶救夫人是大事,其他都不重要。只要你眼里有我這個老同學,我就知足了!” 看著遠去的背影,掂量著手中的報紙包,李平的眼睛有些濕潤了……有了錢,妻子明天就可以手術了。心里一踏實,三天沒睡的李平眼皮有些發黏。眼看天黑了,李平為一直昏睡的妻子掖了掖被角,又與值班護士打了招呼,便離開了病房。
騎著自行車回到家,剛要回手關門,感覺門被人擋住了。回頭看,身后站著一位年輕且美麗的女人。
李平詫異地問:“你找誰?”
女人嫣然一笑:“找您呀!”說完便大大方方地邁進了門,將手里提的袋子放到了桌子上。袋子打開后,便出現了一桌豐盛的晚餐。女人打開五糧液,斟滿了兩杯,招呼李平:“知道您這幾天熬壞了,身體是本錢,不吃不睡哪行呢?快過來吃吧!”
一直愣在一旁的李平問:“你是誰?為啥到我家來?” 女人輕啟櫻唇:“我姓燕,是胡總的秘書,受胡總之托來關心關心您呀。”
聽說是胡江派來的,白天對老同學產生的感激之情讓他更加強烈,便連連道歉:“對不起!燕秘書,怠慢了您!”
“自家人,就別客氣了,來,先干了這杯,也好解解乏。”女人說完便干了杯中的酒。 李平也趕緊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本來就缺覺,連續三杯下肚,更覺得暈乎乎的。他強睜著有些充血的眼睛說:“謝謝燕秘書!您回吧,我想睡覺了。”
“怎么菜還沒吃一口就趕我走?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呀!”
面對嘟起的櫻唇,李平趕緊說:“您吃您吃!我陪您吃!”
“不是您陪我,是我陪您!”女人一臉關切地說:“聽胡總說,嫂夫人得病這三年來,又要不誤工作,又要照顧病人,真不容易呀!再說,您正當中年,夫人就得了那種別說生育,就連正常的夫妻生活都不能過的病,您的精神創傷也讓人同情啊!”
女人的話確實觸到了李平的痛處,見李平神情有些黯然,女人起身來到了李平的身邊:“我真的很想幫助您!”
感覺到了女人胸柔嘴熱的李平立刻本能地將身體閃開:“天太晚了,趕緊回吧!” “不嘛!我今晚就留下來陪您。”
嗲聲嗲氣的話讓李平迅速冷靜下來,起身打開屋門,對女人說:“請你自重!否則,別怪我翻臉!”女人只好怏怏地走了。
困意全消的李平下意識地擺弄著那個不中用的手機,反復猜測著胡江的真實意圖。忽然,他聽到了敲門聲。是胡江,李平不得不打開了屋門。
胡江屁股還沒坐穩,便說:“你咋把小燕給開了?”
“我還想把錢還你!” “為啥?” “你又送錢又送人,為的啥?”李平說完,拿起手機又開始擺弄了起來。
胡江一把奪過手機,使勁扔到桌上:“你既然讓我說明白,我就說明白!這兩天你沒上班,你還不知道。昨天,縣委常委會罷免了陳峰交通局長的職務,任命你當交通局長。去年開始的全縣三年實現村村通油路的工程,一下子就讓范全勝那小子拿去了頭一年的全部工程。因工程質量問題,陳峰栽了。你這回由書記改任了局長,還不該幫幫老同學嗎?再說,我能虧了你嗎?我保證你得到的要比陳峰從范全勝那得到的還多!”
終于明白過來的李平堅定地說:“你以為我會重蹈陳峰的覆轍嗎?絕不會的!錢你拿回去,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我告訴你李平,事情就這么定了,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否則——”
“你想怎樣?”
李平話音沒落,就見胡江將一把彈簧刀扔到了桌上:“它是不會答應的!”說完,揚長而去。
李平徹底失眠了。我該怎么對付這個無賴?無計可施的李平又下意識地拿起了手機。忽然聽到手機傳出了聲音:“你既然讓我說明白,我就說明白……” 李平如獲至寶地拿起手機,心情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