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每一天

高陽遮不住云退碧空舒秋雁霜天里 將人放大書

——秋雁

8月12日 晴

這是一個真實的記錄。

故事主人公覺得這個征文題目已好到不能再改，因為它別出心裁，獨具匠心，運思高妙，意乎同音，旨哉圖新。于是，重翻百余萬字的《陽泉札記》，擷來幾片心的花瓣呈奉座前……

判刑之初，我心的每一天即“辛”的每一天，亦即辛酸和痛苦的每一天。這有寫于2009年9月3個不同日子的幾首絕句為證。《老囚》：“人背身萎影也駝，坎途病馬走冰坡。老藤枯樹寒鴉伴，長夜聲嘶不倒歌。”《苦囚》：“苦牢悶酒愁無酒，淚點香煙薰夜憂。頭枕寂寥難入夢，刀傷心被月鐮鉤。”《心囚》：“牢天星亂夜寒牙，冷月無聲孕雪花。無奈西風吹又到，心知大難落誰家！”

入獄之后，我心的每一天還是“辛”的每一天，但已是監獄辛勤幫教暖心和親友奔波慰心的那個“辛”的每一天。有填于2009年11月5日的《雨霖鈴·愛融心冰》資證：“寒光冷月，正山樓晚，淚雨初歇。愁懷惆悵無計，方憂傷處，呼聲猴切。戴帽匆匆過去，又生面來閱。脫帽鞠躬，暖語滔滔我心熱。原來干部知心結，怕難堪、播愛融冰雪。心田久盼甘露，逢皎月、意柔光潔。幸見牢房，深處、思想教育先設。便縱有、感慨心言，欲對親人說！”還有填于2009年10月22日的《西江月·親友情》鑒佐：“人問牢中涼炎，說來已過經年。秋冬春夏自留言，喜鵲甜心洗面。常見飛來一片，空中樹上翩翩。艱難歲月夢魂牽，哪怕山高路遠！”更有寫于2010年2月的絕句《感恩》見心：“日暖寒心月吻身，星光浴罷淚如云。春風浩蕩新情動，四海為輪天作魂。”

服刑期間，我心的每一天漸由“辛”的每一天變成了“欣”的每一天，已不再心酸和痛苦，常見欣喜和欣慰。請看寫于2010年3月的幾首絕句。《白雪光》：“牢房常見暗，轉瞬若燈明。可是天神顧，拎來滿屋星？”《春夜獄心》：“細柳微風岸，孤舟獨釣閑。春江花月夜，月在水中天。”《昨夜春雷》：“昨夜春雷嚇跑冬，神州無處不春風。一園暖樹爭芽翠，滿眼新花映日紅。”

日后歲月，我心的每一天都將為著“新”的每一天，更會向著“新”的每一天。寫于2010年5月后的幾首絕句可盡表心跡。《老驥》：“老驥閑槽未掉牙，平生只為走天涯。夜來食了青竹后，神態悠然氣自華。”《酷暑》：“囚籠暑日像蒸籠，靜坐凝神氣若虹。幸福無憂身汗雨，桑拿浴里作奇峰！”《秋雁》：“高陽遮不住，云退碧空舒。秋雁霜天里，將人放大書。”《月趣》：“新月如弓未上弦，瞬鐮無把掛天邊。再懸明鏡半相照，轉眼又成白玉盤。”《山沐》：“獨沐山風里，吟詩向天笑。詩成人不知，紅日常心照！”

山西陽泉二監

注：1、心、辛、欣、新四字同音，均讀xin。本文構思若此，實則還是寫心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