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組詩)

用一條腿和兩只手干活的時候

表情和聲音是不是暗啞

我是通往麥加的路上的

一個走失的孩子

牽手的拉丁變成了一顆星星

掛在天空

好在還有蝴蝶和知了

在無際的靜寂和孤獨中飛舞歌唱

我就沿著她們的歌聲和舞姿

找尋安拉

前進著的朝圣者啊

我用右腿和拐杖走在你們的身后

離你們很遠 心很近

絲瓜

路邊的農婦們嘰嘰喳喳

跟前擺放著的不是菜也不是花

是肥嘟嘟的像嬰兒一樣可愛的秧苗

這些秧苗剛剛吐出兩辮嫩嫩的綠芽

我想起院落那爿土地

于是我把這些嬰兒帶回家

當西紅柿和青椒長骨朵的時候

絲瓜的藤蔓正奮力向外伸爬

于是我搭起了高高的藤架

我把絲瓜的藤頭一一牽上藤架

我精心地除草施肥澆水

瓜藤在藤架上開了許多小花

西紅柿青椒早打起紅紅綠綠的燈籠

藤架上卻沒結出一根絲瓜

我每天都在盼望中把絲瓜尋找——

卻發現有一根瓜藤沒有爬上藤架

這根瓜藤在地面上扎下了根須

地面上卻長著兩個圓圓的冬瓜

哦 該死的藤架

哦 絲瓜呀絲瓜

雨夜

雨夜

思念是燃燒的火把

喧囂也罷 冷清也罷

你總在火把的光明里

吻我

吻那場消魂的晚會

戴在我發間的玫瑰花

你還記得嗎

歡樂也罷 憂愁也罷

你總在美麗的花蕊中

向我凝望

向那個癡迷的日子凝望

雨夜拉長纏綿的節奏

清晰也罷 模糊也罷

此時

向你道一聲珍重

斯人已淚飛如雨

夢中的拉丁

我看到你的家了 麥瑞

我在車上 在黃昏的十字路口

我看到了你家的白墻綠玻紅瓦

你在家里

還是在尋醫的路上

你的那根支撐左腿的拐杖

她還好嗎

我看到了你家門前殷紅的玫瑰

我看到了你家門前碧綠的豆莢

你就與她們相伴嗎

綠豆糕還有嗎碧根果還有嗎

琴聲還有嗎

白芥子和云南白藥的香氣

還有嗎

你夢中的拉丁呢

你夢中的拉丁

你日思夜想的拉丁

她還活著嗎

麥瑞 快擦掉淚水

快用你堅強的眼睛告訴我

傷口的疼痛心靈的疼痛

不會將你壓垮

麥瑞 快打起精神

快用你堅定的步伐告訴我

為了你夢中的拉丁

為了你日思夜想的拉丁

就是有再多的磨難

你也不會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