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碧羅雪山》:很“山寨”、很淳樸、很震撼
凌亂的桌子、雜亂的房間,很難讓人想象這是一位作家的辦公室,黝黑的皮膚、發福的身形,很難讓人覺得這是一位作家。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創作了一本本攝人心魂的作品,其獨有的風格成為了文壇的一條風景線。他,就是存文學,一個哈尼漢子,一個以文為生的人。
其實《碧羅雪山》這部反映云南怒江地區僳僳族村民生活的原生態電影,開始時并不被大家看好,按照存文學的說法:“這部電影可以用山寨來形容”,存文學自嘲的說,“所有演員都是業余的,有的甚至連電影都沒有看過。所有對白幾乎全部采用傈僳族語言。”但正是這部所謂的山寨電影,最直接地表現了怒江地區傈僳族村民的生活:他們的辛酸、他們的質樸、他們和熊的特殊情感。據存文學說,在電影節上,當《碧羅雪山》放映結束后,整個觀影廳的氣氛都變得凝重起來,看得出,這部小成本的電影觸動了人們心靈深處最柔軟的那根神經。
一部“山寨”電影,最后在角逐中大獲全勝,這個結果讓存文學自豪的神情溢于言表,有的網友還把《碧羅雪山》喻為東方的“阿凡達”,對此,存文學說:“長期以來,我們缺少一種對人類最起碼的悲憫和關懷?!侗塘_雪山》不光是一部原生態電影,更多的是一種文化的捍衛,在一種強力的內壓下,不是對一個人,而是對一個民族的文化的肯定?!?/p>
小說《碧洛雪山》:更深刻、更隱藏、更真實
初讀《碧洛雪山》,頓時就被吸引住了,接著一口氣讀完,合上眼睛,滿眼都是雪山、熊和傈僳人。細致入微的描寫,仿佛把讀者帶進了那片蒼涼卻神秘的雪山村寨,感受著人與自然之間相攜共生的最原始最樸素的情意。有那么一刻,會覺得自己恍如奔跑于雪山之巔,遙望聚居著黑熊的山洞,發出滿含力量的長嘯。
說起和碧羅雪山的緣分。要從2002年存文學三進怒江說起。三進怒江的存文學,踏遍了怒江州所轄了四縣的許多偏僻山寨,不但去了獨龍江,還翻越了碧羅雪山。
“第一次到怒江去的是蘭坪,來到一個藏在碧羅雪山下的村子一基奪洛村,因為山路艱險,鮮有外人足跡?;腥缫蛔劳馓以?。”存文學說,在這個僅有17家人的傈僳族村子里,布著散散落落的木屋,稀稀疏疏的核桃樹……清晨,可以看到肅然聳立的碧羅雪山,山頂上有朝陽照耀,山腰上有成群雪雞撒歡,山腳下有成片冷杉林,鳥兒歡唱,山花吐艷,風光無比迷人。但是,基奪洛村的貧窮和落后,實在出人意料,村民的衣服沒有一件是完好的,全村78個人沒有一個識字,也沒有一所學校……從蘭坪回來后,存文學又去了兩趟怒江。那里的少數民族生存狀況,使存文學的心靈受到了震憾,那里的峽谷啟示了他,他要把體驗到的東西告訴人們。于是,《碧洛雪山》便誕生了。
存文學說:“從某種角度而言。小說比電影要更深刻得多,小說里的所有主題都是隱藏的,多線并進,而電影只有一條線。雖然小說是虛構的,但它對生活的反映是真實的?!痹谛≌f里,一幕幕場景是要靠想象的,而不是電影強加給的固定影像,小說更能夠激發讀者的想象和思考,“一個注重電視媒體的國家和注重閱讀的國家,人的質量是不同的?!贝嫖膶W說。
紅土地滋養出“最云南”
很多人把存文學稱為“最云南”的作家。在30多年的寫作生涯中,存文學把云南的土地都跑遍了,他的所有作品都是對自己腳下這片熱土的真實反映,所有創作都來源于生活,來源于他扎根的地方,對于腳下的這方土地,存文學已經了然于心。
存文學的作品中時常會有老人形象。他覺得老人們像是文化的象征,因為他們飽經風霜,他們滄桑的回憶像是一座圖書館,源源不斷地向后輩輸送著養分,他們更加了解腳下的土地,灌輸哲理、東西古今,能把一座山看穿?!昂芏嗟胤胶茇毟F。但是他們的文化卻是富饒的?!币粋€老人的消逝,一段文化也隨之沒落了,“現在很多地方已經失去了傳統、失去了文化?!边@讓存文學倍感心痛,不是說象征著文化的老人們的去世,而是一個民族的傳統文化在被日漸同化,逐漸消亡。“藝術家最關注的是馬上要消失的和驚人的東西?!边@是存文學作為一位作家的責任。所以。他時常游走在云南最貧窮的地方,體驗民眾的生活,搜集寫作素材,將那一幅幅古樸的美景匯聚于筆下,將那一曲曲動人的情感譜寫于紙上,為我們呈現出一部部震撼人心的作品。
在存文學的生活里,文壇就是他的人生,他說自己是一個枯燥的人,生活中除了寫作還是寫作。就連周末都是在辦公室度過的?!拔医洺8械綄Σ黄鸺胰恕!彼运麜鲃映袚覄?,每天赤裸上身,穿個褲衩在家里做家務,然后洗澡上班,對他來說,那一天會感到很滿足。
為了創作出好的作品,他時常到鄉下體驗生活,在高山峽谷中深度潛行,長期的積累讓他的作品豐富多彩。盡管生活中的存文學有些不拘小節,但對于作品,他卻十分苛刻。他覺得作品中的每一句話都要能找到一個理由,否則就是對讀者的欺騙,“只要用心寫作,用心發聲,心到了,情便真了?!贝嫖膶W如此理解所謂的寫作技巧。
目前,存文學的另一部作品《胞波瑞麗江》也即將被改編成影視作品,這是一部反映中緬邊境人民友誼的作品,講述的是“一寨兩國”人民的故事。這一次,存文學將改變以往原生態的東西,把更多的思想和感情傾注到“和平”這兩個字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