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愛,心尖上的暗殤

1

我是在學車的時候認識宋小可的。那年，她剛剛20歲。那時的宋小可瘦瘦小小的，穿著一件紫色的風衣。風衣的下擺有著大朵的刺繡，那刺繡蜿蜒順著宋小可的身體向上延伸，在領口處終結。那么美的一道風景站在練車的平臺上，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當然也包括我的。

倆月后，我和小可一起拿到期了駕照。一起學車的人請客，席間，大家都喝了不少酒。我和小可坐在一起，她也一杯接一杯地喝。喝著喝著，她就無原由則哭了起來。

宋小可醉了，她醉的樣子真好看。她瘦小的身體靠在我的肩上，我沒辦法抗拒帶她回了家。

我把小可抱上了床，本想克制住欲望抽身離開的。小可卻用手臂摟住了我的脖子，我的血液沸騰了，像火山將要爆發，急切想要找到出口。于是就不管不顧地吻了起來，小可的唇真的很涼，嘴里還有剛才喝的酒的味道。這所有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誘惑，我太向往這神秘的身體了。我的唇裹住她的，當觸碰到那冰涼的舌間。我幾乎要醉了，比剛才的醉還要醉了好多。

我輕輕地進入了我的女神，她此刻就像是在夢里一樣，閉著眼睛，微皺著眉，嘴里輕輕地呢喃，疼。

所有的一切結束后，我看到鮮紅的血跡。我激動地愛撫著小可的身體想著天荒地老。小可卻在此刻說，愛你的人不要你，那么給誰都一樣了。

我的心又沉入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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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終于弄清楚了宋小可的過往。我不是間諜，也沒有請什么偵探。我只是在宋小可不在家的時候，用特殊的工作撬開了她的房門。于是，一切就了然了。

宋小可家里的墻上全部是一個男人的照片，笑的，哭的，舉手投足的。這些照片不止是照片，還是一個女孩子對另一個男子傾慕的全部深情。

另一堵墻上，是宋小可娟秀的字體。許朗，許朗，許朗，全部都是許朗。那些字體深深地刻錄在墻上，那是宋小可在無數個思念的夜里用無聲的淚寫的。她這么愛男人，這個男人又在哪里呢？

我繼續搜索，繼續尋找。于是就看到小可的每本書的扉頁。

如果發短信息給一個人，他一直不回，不要再發了。沒有這么卑微的等待。

如果一個人很難過，找個角落或者在被子里哭一下。

不要為了任何人任何事折磨自己。比如不吃飯、哭泣、自閉、抑郁，這些都是傻瓜才做的事。

了解了所有的這些后，我決定娶宋小可，只要她愿意。我會給她很多很多的時間淡忘過去，愛上我，忘記那個叫許朗的男人。

我的求婚，小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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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宋小可30歲時，每天蓬松著頭，穿著松垮的衣服。她很瘦，即便每天吃好多還是很瘦。我知道為什么，因為她的靈魂不在她的身體里。她的靈魂在18歲那年就丟了。對了，我忘記介紹了。她除了是宋小可，還是我的妻子。

我們結婚已經十年了，我曾以為她會忘記過去愛上我，可是沒有。

她跟我十年，臉上永遠一副死灰的模樣。就連歡愛，她也可以永遠一個表情。那就是用牙齒咬著唇，別過臉去不看我。不允許我親這，不允許我親那。我知道她不愛我，雖然她可以精心地為我準備食物，細心地為我洗衣服。可是她從來沒有激情地跟我說愛，十年前沒有，十年后也沒有。

十年前，我可以容忍，因為我認為我可以讓她愛上我。以為可以用我的愛來掩蓋她曾經的那段固執的愛情。

現在我卻不想再容忍這樣的妻子，因為我發現她根本不會愛上我。她的那段所謂愛情已經深入她的內心，就像是年月久遠的文身已經侵入血肉，如果想要剝離就得牽扯最痛的部位。所以宋小可雖然在我身下躺了十年，還是不愛我。

我好悲哀。

我開始對她百般挑揀。

我想到離婚，雖然宋小可在努力的對我好。可我不想再要只好不愛。

4

結婚十年紀念日過去后，我開始徹夜不歸。我開始流連花街，我的身上第一次有了除了宋小可以外的其他女人味道。

宋小可開始有了幽怨的目光，每次我晚歸回家后都能看到她睡著的臉頰有著未擦拭干凈的淚痕。我的心里有了變態的滿足。

十年，我為她付出十年后終于也能看到她的眼淚。可我的心已經不在她的身上，我有了另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在床上會發出很誘人的呻吟聲，在我努力奮戰的時候，她會妖冶地說愛我。聽到愛這個字，我開始飄飄然了。愛這個字眼，我對宋小可說了太多。她卻吝嗇到一個也不給我。

為了這個女人的愛字，我跟宋小可提出了離婚。

那天，她正在廚房準備午飯。只因我提前打電話說要回去。

我看著廚房里圍著圍裙的宋小可輕輕地說，小可，我們離婚吧！

宋小可的手停了下來，我能看到她的肩膀在抖。我真想過去抱住她說，小可，我是開玩笑的。可是我沒有那么做，我強迫自己硬起心腸。我對自己說，宋小可，我早就受夠你了。

她慢慢地轉過身子，用冰冷的聲音說好。

果然就是不愛，她也許早就期待了。

5

我沒有信守諾言娶那個說愛我的女子。因為自從宋小可離開的那天，我就發現我的腦海里仍然是宋小可的影子。

我絕望地發現十年后，雖然她不愛我，可是我依然愛她。

我出去找女人，提出離婚都只是想換小可的一個愛字。沒想到的是，愛沒有換來，我卻永遠地把小可丟了。我想她，瘋了一樣地想她，就連她歡愛時候是用牙齒咬著唇，別過臉去不看我的表情都是我想念的東西。

我瘋了一樣翻小可留在家里的痕跡。

角落里我找到一本滿是淚痕的日記：

12月5日

明天就是我們結婚十年紀念日了，他真的對我很好。我想過了紀念日，我要學著愛上他。也許已經愛上了，只是我還不知道。

12月10日

我確定我已經愛上他了，可是也許他已經不需要了。

12月30日

他提出離婚了，我想我應該同意。我已經耽誤他十年了，應該給他自由了。

1月1日

結束，我應該謝謝他給了我十年的愛。

我面對著筆記本后面的空白淚流滿面。宋小可愛上我了，我卻把她推開了。那么以后長久的一生我將再也不會見到愛我的宋小可。

善良的她還要謝謝我。她根本不知道，她的第一段愛情是我終結的。

那年的我還沒有現在的西裝革履。我是一個賊，一個遭世人唾棄的賊。我可以輕易地撬門入室，可以輕易地從別人那里得到我想得到的任何東西。一趟長途汽車上，我摸了一個年輕男子的手機，然后我就下車了。然后我就收到很多很多的短信，全是一個叫宋小可的女子發的充滿愛情語言的短信，我自然不能回。

我翻了手機里的照片，照片全是一個女孩子的。她好瘦好瘦，好像迎風就能倒了。我知道那一定就是宋小可。

然后我偷竊了他們的愛情，然后我用心愛了她十年，然后我把她狠狠地推開了。

我們就這樣永遠地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