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8日 晴
年輕的我們一起哭,只因為我們不敢笑。
——題記
當合上它時,我無數遍問自己,為什么美麗的東西都只是幻影?為什么愛情之間非得站著一個死亡?為什么那種痛會成為永恒?痛在回憶里一遍遍地倒騰,卻又揉碎在寂靜的琴聲中,當耳旁響起《梁祝》,它是否絲絲撥弄著你的心弦?是否愀然帶來了你那高貴的苦難?是否絮語呻吟著曾經的幸福?
哀莫大于心死,有些事情注定會凄涼,我不想過多地介紹書里的內容,也許我根本就說不清。小說以1979年陰歷六月初五開頭,又以這一天結尾。也許中間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個夢,夢的起點與夢的終點重合在一起,在她生日的那一天,當然,也是她的祭日。一切都好像在歸于零,歸于飄渺,歸于虛幻。就好像新月從來就沒有有血有肉地站在我們的面前,她只是夢的使者,告訴我們,當我走時,夢就醒了。但她確實真真切切地活在我們的眼前,她很幸福,她是有才學而極具靈氣的女孩,有轟轟烈烈的愛情,有疼她的爸爸媽媽,包括那個永遠愛她卻又不得不扔下她的母親。但她又很不幸福,她有穆斯林本身就有的軟弱,他們膽小,有強烈的自我保護心理。宿命逼走了她的母親,又讓她不能與心愛的人結合。她很不幸,因為她是回回;她很不幸,因為她得了心臟病;她很不幸,因為她沒有等到那一天最美晨光的到來。
她的眼睛一直注視著東方,想讓陽光一點點地爬上那美得幾近悲涼的臉頰。她帶著幻想,又揣著幸福,喘息著。
“怎么……天還不亮?太陽……還不……出來!”
可是那只是個雪天,沒有太陽。
她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心跳越來越緩慢,像是一條絲線般的細流,在沙漠中艱難地流淌,馬上就要干涸了。
“我……怎么……看不見了?”
當微微的晨光爬上了地平線,她卻看不見,她走進了一個黑暗的世界,忽然,她掉下去了,掉進了一個沒有天地、沒有日月星辰、沒有山川河流、沒有花草樹木的虛無世界。
她用盡最后的一口氣,只艱難地喊出了一個字——“楚……”,那一個充滿熱情,也具有才氣,并帶給她希望的的男人,在最后的時刻卻沒有回到她的身邊。只因為他是漢人,他只能偷偷地去參加她的葬禮,他無聲地來面對這一切,因為他不敢出聲。撕心裂肺地喊叫都只能湮沒在那兩行熱淚中。看著她的尸體,她是那個走進燕園,穿著白色的襯衫,藍色的長褲,手里提著沉重皮箱和網袋的新月嗎?
她是那個在未名湖畔迷路,又驚喜地朝他奔來的新月嗎?
她是那個在紅楓映照下的湖心小島上,朝他回眸的新月嗎?
她是那個問“老師,我們之間是……愛情嗎?”的新月嗎?
可現在她在他的懷里,可她卻有另外一個去處——“安赫”。他親自埋葬她,把她送往“安赫”。一塊塊壘砌的土磚,也埋葬了他的心。
一掊土,一行淚,又一掊土,又一行淚。
一切贊頌,全歸真主,全世界的主,至仁至慈的主。我們只崇拜你,只求你佑助,求你引導我們走上正路,你所佑助者的路,不是受譴怒者的路,也不是迷誤者的路……
想起了塵封的《故事新編》。“我的名字愿意永遠和你排在一起,它們將印成鉛字,傳遍世界。”那一本含著他們的累與愛的譯文,可惜它不能出版,它只能消亡。
墓山上,緩緩地飄來幽咽的琴聲——《梁祝》,訴說著一對悲傷的蝴蝶;尋夢的蝴蝶;錯愛的蝴蝶。它們壓抑,它們輕柔,如泣如訴,如夢如煙,它讓一切都成了悲,也許有的本來就是悲,有的后來才變成了悲。慢慢的,它讓我感覺到字字都摻著血,字字都壓抑著我的內心。心在流血,眼在流淚。
當一切都靜下去,習習涼風中悠遠地飄來《梁祝》,凈化了死去的心靈,平靜,再平靜,直至心死。這一曲,只屬于這個美麗的靜靜地躺在“安赫”里的回回——新月。
山西省大學生記者聯合會·山西中醫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