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生態批評作為一種新的批評潮流,是個非常龐雜、開放的體系,兼有文學批評與文化批評的性質。本文通過對中西生態批評在歷史源流上的比較,展示了中國古代豐富的生態思想內涵,并對目前中國生態批評的發展提出了一些需要解決的問題。
關鍵詞:生態批評 西方生態思想 中國古代生態思想
[中圖分類號]:K825.4[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2-2139(2010)-16-0230-01
生態批評作為一種新的批評潮流,發端于20世紀70年代。1974年,美國學者密克爾出版專著《生存的悲劇:文學的生態學研究》,提出“文學的生態學”這一術語,主張探討文學對“人類與其他物種之間的關系”的揭示,“細致并真誠的審視和發掘文學對人類行為和自然環境的影響”。隨著人們賴以生存的生態系統遭到越來越嚴重的破壞和環境危機的日益加深,無論是西方還是中國在生態批評領域都有了更新的認識。西方生態批評起步較早,已經建構了比較完善而又開放的生態批評理論,成績斐然、引人矚目。中國對生態批評的研究雖然起步較晚,但是近年來有了長足的發展。主要表現在:形成了一支由老中青結合的立足于生態美學的研究隊伍;發表或出版了一系列影響較大的論文或著作;組織了多次生態美學或生態文藝學學術研討會翻譯并出版了一批西方生態思想名著和綠色經典書目。
然而任何一種思潮的產生都不是沒有根基的。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一直都是是一個古老而永遠具有生命力的話題。生態批評的產生、發展和繁榮從東西方的歷史淵源來看都是一種必然。
一、西方生態思想的歷史溯源
文藝復興和啟蒙運動以后,人類中心主義統治了整個西方的思想。學者認為,人類中心主義文化傳統形成主要有兩大源頭基督教和哲學。
許多生態批評者認為西方文化傳統中的基督教是人類中心主義形成的重要因素之一。林恩·懷特在《我們生態危機的歷史根源》一文中將人類破壞地球生態環境的根源怪罪于猶太一一基督教,認為它不僅確立了人與自然的二元對立,而且還賦予了人為了自己的目的掠奪、統治自然的神圣權力。他認為,首先,從教義上看,《創世紀》中人被看成是上帝創造的最高產物。人通過命名所有的動物而確立了對它們的統治,其他物質的創造除了服務于人以外就沒有別的意義。其次,基督教通過自然的祛神化,通過摧毀異教的萬物有靈論,達到在掠奪自然的時候,肆無忌憚,而不顧及自然的情感。祛神性的自然觀奠定了科學技術主宰自然的思想基礎。
如果說基督教的人類中心主義是信仰的人類中心主義,那么哲學人類中心主義則是理性化的人類中心主義,這種理性化,為人類在宇宙的中心位置提供了合理依據。這種哲學中心主義的思想可謂源遠流長,可追溯到古希臘。在古希臘哲學家們的眼里。人被定義為理性的存在,人與動物的區別就在于它的理性。人能夠憑它的理性來把握世界。
二、中國古代生態歷史源流
中國古代思想體系繁雜,曾出現過百家爭鳴的歷史盛況。但最具影響的思想主要來自與儒家和道家。而這兩種思想又都在在不同層面上探討了人與自然的關系。
(一)儒家思想中的生態淵源
儒家重視詩的生態調節機制。從社會生態的角度來看,儒家把社會看作一個整體,在這個整體中,以倫理為核心的各種社會規則是保持其平衡有序發展的調節機制,實際上形成了一個以實現社會為范圍的生態系統。從個體生態角度來說,儒家講究人與人交往之間的“禮”。君臣、父子、夫妻之間都有必須遵循的“禮”,這就把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納入到一個相互制約的平衡系統之中。如果用現有的生態理論去進行分析,儒家的思想規定了完整的精神生態和社會生態的準則。
(二)道家思想中的生態淵源
老莊生態美學思想的三個方面:自然生態美思想(自然),個體生命美思想(自由),社會生態美思想(自治)。其自然生態美思想以“自然”為顯著特征,強調要順應自然之道,尊重事物發展變化的客觀規律,做到“與天為徒”,于“自然無為”,它同時強調生態平等和多元共生。老莊個體生命美思想,以“自由”為支點,追求自在遣遙的審美生態境界,反對技術帶來人的精神生態和人性生態的異化。其社會生態美思想以“自治”為重要標識,把政治審美化、詩化,提出“順物自然”、“無為而治”的生態社會觀。所謂的“順物而治”,在老莊看來,就是要減少“人治”因素對政治生態系統的過度干擾,實現政治的自然生態化。使各社會成員在各自的生態位上自得其位。
西方生態思想中極端強調人作為整個世界的中心相比,中國古代的思想體系更注重從整體上考慮人與自然,人與人,人與整個社會的關系。人只是各個關系中的一個環節,并不凌駕于任何關系之上,不是處于統治者的位置。因此中國古代的傳統思想中蘊含著比西方更豐富、更進步的生態思想。
三、中國生態批評發展的一些問題
中國生態批評的發展仍然存在問題。首先,對中國傳統文化生態資源的闡釋與利用存在簡單化的傾向。在對中國文化進行生態解讀,發掘生態資源時,忽視了清理中國文化中反生態的因素。坦率地說,中國生態批評誕生的現實原因就是中國日益嚴重的生態危機,是對生態災難的反思。中國為經濟增長付出了難以扭轉的生態代價。西方現代化國家中出現過和正在承受的生態困境在中國被復制,甚至更嚴峻。其次,中國的傳統文化中,除了“天人合一”的哲學觀、道家的“順應自然”,在儒家,以及其他傳統文化中,少數民族的文化中還可以進一步挖掘出很多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元素。最后,西方的生態研究已經建立起以深層生態、生態倫理學等為代表的理論體系,而中國的生態研究卻缺乏一個多元開放的理論體系。
在生態危機日益加劇的今天,生態批評從文學批評的角度提醒人們關注自然,關注人類發展的未來,這不僅給文學批評提供了廣闊的空間,也具有非常重大的現實意義。作為有著豐富生態思想的淵源的中國學者更應該在這一領域作出自己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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