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批判現實主義的作品——《高老頭》

內容簡介

從外地來巴黎讀大學的青年拉斯蒂涅，熱情而有才氣，他想做一個清廉正直的法官。還有一個商人高里奧老頭，他是法國大革命時期起家的面粉商人，中年喪妻，他把自己所有的愛都傾注在兩個女兒身上。為了讓她們能夠擠進上流社會，出嫁時，他給了她們每人80萬法郎作為陪嫁，讓大女兒嫁給了雷斯多伯爵，做了貴婦人;小女兒嫁給銀行家特·紐沁根，當了金融資產階級闊太太。本以為女兒嫁到體面人家，自己便可以受到尊重，被人奉承。哪知不到兩年，他就被女兒們趕出家門。高老頭為了獲得她們的好感，忍痛出賣了店鋪，將錢一分為二給了兩個女兒，自己便搬進了伏蓋公寓。

巴黎的豪華生活刺激了拉斯蒂涅。于是他在姑母的引薦下，結識了遠房表姐巴黎社交界地位顯赫的鮑賽昂夫人。拉斯蒂涅通過鮑賽昂夫人結識了紐沁根太太，而紐沁根太太并不是他想要追求的對象。她的丈夫在經濟上對她控制很嚴，紐沁根太太甚至要求拉斯蒂涅拿拉斯蒂涅僅有的100法郎去賭場替她贏6000法郎回來。

高老頭得知拉斯蒂涅愛自己的二女兒，想為拉斯蒂涅與女兒牽線搭橋，就購買了一幢小樓，供他們幽會。一天，紐沁根太太來找高老頭，說明她丈夫同意讓她和拉斯蒂涅來往，但她不能向他要回陪嫁錢，高老頭告訴女兒不要接受這一條件。這時，大女兒也來了。她哭著告訴父親:她的丈夫用賣掉她的項鏈的錢去為情人還債，現在她的財產已差不多全部被奪走，她要父親給她12000法郎去救她的情人。兩個女兒吵起嘴來，高老頭愛莫能助，急得暈了過去，患了初期腦溢血癥。

在他患病期間，兩姐妹都沒來看他一次，大女兒關心的是即將參加盼望已久的鮑賽昂夫人的舞會;二女兒來過一次，但不是來看父親的，而是要父親給她支付欠裁縫1000法郎的定錢。高老頭被逼得付出了最后一文錢，致使他中風癥猛然發作。

可憐的高老頭快要斷氣了，他還盼望著兩個女兒能來見他最后一面。拉斯蒂涅差人去請他的兩個女兒，兩個女兒都推三阻四不來。最后，高老頭凄慘地死在貧民區最差的房子的閣樓上，兩個女兒拒絕支付喪葬費，連裹尸布都是兩個窮大學生湊了3法郎買的一條舊床單，高老頭是由兩個不相干的窮大學生送往巴黎公墓草草埋葬的。這也埋葬了拉斯蒂涅最后一滴同情的眼淚。

綜合評價

《高老頭》是巴爾扎克的代表作品之一。這部小說通過高老頭被兩個女兒拋棄的故事，展現了法國金融資產階級當政時期的金錢關系對人心的腐蝕。

高老頭是作者著重刻畫的人物，他早年喪妻，對兩個愛女非常寵溺，而愛女及女婿皆因金錢而繞其膝下，待金錢散盡他被女婿掃地出門。臨死之前，高老頭最終悟出的是金錢社會的殘酷無情，是人與人之間赤裸裸的金錢關系。巴爾扎克以辛辣的手筆，將兩個女兒的陰險、虛偽、毫無人性的冰冷心腸和高老頭的善良、執著的父愛描寫得淋漓盡致。

拉斯蒂涅是作品中的另一個重要人物。從外省初來巴黎時，他尚有年輕人的良心和淳樸觀念。但是，“人生三課”:鮑賽昂夫人越沒有心肝高升得越快的告誡，逃犯伏脫冷要弄大錢，就要大刀闊斧地干的指點，以及高老頭的悲慘遭遇，使他懂得了金錢的重要性，并且很快適應了新的生活方式，學會了“豺狼哲學”。在這里，作者成功地塑造了這個“野心家”初出茅廬時的狀態，生動地描繪了他的墮落過程。而透過原先擁有惻隱之心的大學生——拉斯蒂涅所走過的道路和他的心理變化，可以看出資本主義社會中金錢對人類靈魂的巨大腐蝕作用，也可以體會到巴爾扎克對物欲橫流、道德淪喪的社會給予無聲但有力的抨擊。

《高老頭》在藝術上很嚴謹，作者設置了典型環境，讓典型人物活動其中，書中安排了四條情節線索，以拉斯蒂涅的墮落為主線，其他幾條起輔助作用，縱橫交錯又脈絡分明。

精彩片段

1.這間屋子有股說不出的味道，應當叫做公寓味道。那是一種閉塞的、霉爛的、酸腐的氣味，叫人發冷，吸在鼻子里潮膩膩的，直往衣服里鉆;那是剛吃過飯的飯廳的氣味，酒菜和碗盞的氣味，救濟院的氣味。老老少少的房客特有的氣味，跟他們傷風的氣味合湊成的令人作嘔的成分，倘能加以分析，也許這味道還能形容。

2.那些人也不愿意推敲旁人自稱為的苦難是真是假。除了漠不關心之外，他們還因為彼此境況不同而提防人家。他們知道沒有力量減輕旁人的痛苦，而且平時嘆苦經嘆得太多了，互相勸慰的話也早已說盡。像老夫妻一樣的無話可談，他們之間的關系只有機械的生活，等于沒有上油的齒輪在那里互相推動。他們可以在路上遇到一個瞎子而頭也不回地走過，也可以無動于衷地聽人家講一樁苦難，甚至把死亡看做一個悲慘局面的解決;飽經憂患的結果，大家對最慘痛的苦難都冷了心。

3.唉!倘若我有錢，倘若我留著家私，沒有把財產給她們，她們就會來，會用她們的唇親吻我，舐我的臉!我可以住在一所公館里，有漂亮的屋子，有我的仆人，生著火;她們都要哭作一團，還有她們的丈夫，她們的孩子。這一切我都可以到手。現在可什么都沒有了。錢能買到一切，買到女兒。啊!我的錢到哪兒去了?倘若我還有財產留下，她們會來伺候我，招呼我;我可以聽到她們，看到她們。啊，歐也納，親愛的孩子，我唯一的孩子，我寧可給人家遺棄，寧可做個倒霉鬼!倒霉鬼有人愛，至少那是真正的愛!啊，不，我要有錢，那我可以看到她們了。唉，誰知道?她們兩個的心都像石頭一樣。我把所有的愛在她們身上用盡了，她們對我不能再有愛了。做父親的應該永遠有錢，應該拉緊兒女的繩索，像對付狡猾的馬一樣。我卻向她們下跪。該死的東西!她們十年來對我的行為，現在到了頂點。你不知道她們剛結婚的時候對我怎樣的奉承體貼!(噢!我痛得像受毒刑一樣!)我才給了她們每人80萬，她們和她們的丈夫都不敢怠慢我。我受到好款待:好爸爸，上這兒來;好爸爸，往那兒去。她們家永遠有我的一份刀叉。我同她們的丈夫一塊兒吃飯，他們對我很恭敬，看我手頭還有一些呢。為什么?因為我生意的底細，我一句沒提。一個給了女兒80萬的人是應該奉承的。他們對我那么周到，體貼，那是為我的錢啊。世界并不美。

書中警句

1.枯萎的心靈和空無一物的骷髏，究竟哪一樣看上去更可怕?

2.在這個互相吞噬的社會里，清白老實一無用處，如果不像炮彈一樣轟進去，就得像瘟疫一般鉆進去，清白誠實是一無用處的。

3.您越沒有心肝，就越能步步高升。您心狠手辣，人家就怕你。您得把男男女女都當做驛馬，把他們騎得筋疲力盡，到了站扔下，這樣您就能達到欲望的巔峰!

4.一個人向感情的高峰攀登，可能中途休息;從怨恨的險坡往下走，就難得留步了。

5.凡是渾身污泥而坐在車上的都是正人君子，渾身污泥而邁著兩條腿走路的都是小人流氓。扒竊隨便一件什么東西，你就給牽到法院廣場上去示眾，大家拿你當把戲看。偷上一百萬，交際場中就說你大賢大德。你們花三千萬養著憲兵隊和司法人員來維持這種道德。

6.社會是一個泥坑，我們得站在高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