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守封建壁壘的殉葬品

讀過《竇娥冤》的人，大都給予竇娥深切的同情和惋惜。在她的身上人們看到的是一個女子的抗?fàn)幘瘛５窃谶@里筆者想要說的是，竇娥的悲劇命運其實無須怨天尤人，是她自身造成的，是她抱著封建思想和封建制度不放的結(jié)局。她是極力維護封建思想和封建制度的人，她牢牢地堅守著封建思想和封建制度的森嚴(yán)壁壘，因而她也就不可避免地成為了堅守封建壁壘的殉葬品。

人們都說竇娥是一個善良的女子，實際上她的善良是她維護封建思想和封建制度的直接表現(xiàn)，是嚴(yán)守封建道德規(guī)范的結(jié)果。

首先，她嚴(yán)守著封建父權(quán)、族權(quán)及封建家長制。竇娥在家從父，七歲時就聽從父命，給蔡婆婆家做童養(yǎng)媳，她沒有半點兒自主也沒有半點兒怨言。如果說七歲的竇娥由于年少不懂事而聽從父命還可以理解，那她后面的情形就更足以說明是她自覺遵從封建父權(quán)和族權(quán)了。當(dāng)長到十七歲時，竇娥聽從了父命做了蔡家的兒媳婦，接受封建家長制對自己的約束。丈夫死后，她還要辛辛苦苦任勞任怨細心周到地伺候婆婆，繼續(xù)踐行著封建家長制對婦女的約束。審訊的時候，面對嚴(yán)刑拷打?qū)幩啦磺?，但是一旦昏官要對她的婆婆施刑逼供，她怕婆婆挨打受罪，便情愿認(rèn)了死罪:“住住住，休打我婆婆。情愿我招了罷，是我藥死公公來。”“情愿認(rèn)藥殺公公，與了招罪。婆婆也，我若是不死呵，如何救得你?”赴刑場時怕婆婆看見自己這副模樣心里難受，竇娥不走前街而繞道走后街:“前街里去心懷恨，后街里去死無冤，休推辭路遠。”“怕則怕前街里被我婆婆見?！痹谧约盒悦星也槐５那闆r下，竇娥還想著不讓自己的婆婆著急生氣:“俺婆婆若見我披枷帶鎖赴法場餐刀去呵，枉將他氣殺也么哥，枉將他氣殺也么哥。”上述種種表現(xiàn)與其說體現(xiàn)了她善良的品質(zhì)，不如說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她受封建思想和封建制度的影響之深。

人們也說竇娥是一個本分端莊守婦道、愛情專一、有原則的女子。其實這既是竇娥自覺遵從封建夫權(quán)更是她嚴(yán)守封建婦女貞潔觀、節(jié)烈觀的反映。

在竇娥的心里，女子再嫁、女子不潔是最讓人恥笑也是最見不得人的事，甚至連想想別的男人也都是不應(yīng)該的，尤其像她婆婆年近六旬還喜新忘舊更讓她憂愁不安接受不了?！澳闳缃窳笥遥刹坏赖街心耆f事休!舊恩愛一筆勾，新夫妻兩意投，枉教人笑破口!”“想當(dāng)初你夫主遺留……滿望你鰥寡孤獨，無捱無靠，母子每到白頭?！薄芭f恩忘卻，新愛偏宜;墳頭上土脈猶濕，架兒上又換新衣。那里有奔喪處哭倒長城?那里有浣紗時甘投大水?那里有上山來便化頑石?可悲，可恥?婦人家直恁的無仁義。多淫奔，少志氣……”竇娥的這些言語足以體現(xiàn)封建思想與封建制度對她的影響之深。

有人還把竇娥拒絕張驢兒、勸阻蔡婆婆說成她具有做事講原則的性格特點。筆者倒認(rèn)為與其說體現(xiàn)了她做事講原則的性格特點，倒不如說她抱著封建正統(tǒng)思想緊緊不放。她不僅自己不敢去追求幸福的愛情生活，還要極力阻止蔡婆婆去追求。竇娥對張氏父子的極力排斥、對張驢兒的堅決不從說到底就是她封建貞潔觀的集中體現(xiàn)。她不從張驢兒，愿意去見官并在官府里、刑場上的頑強反抗，實際上都是她想極力維護自己的貞潔、牢牢維護封建思想的體現(xiàn)。

再來說說竇娥性格最突出的特點，也就是人們所認(rèn)為的她勇于反抗封建勢力的性格特點。最能反映這一特點的是她在刑場時的一系列道白和唱腔，尤其是三樁誓愿，突出地表現(xiàn)了竇娥不屈不撓的反抗精神。不過筆者認(rèn)為竇娥的三樁誓愿其實就是她深受封建神權(quán)思想的影響，心中懷有封建神權(quán)思想的體現(xiàn)。當(dāng)在現(xiàn)實中不能取勝時，竇娥只好將愿望寄托于天地和鬼神。體現(xiàn)竇娥封建神權(quán)思想的地方還有:“莫不是八字兒該載著一世憂?誰似我無盡頭!”“莫不是前世里燒香不到頭，今也波生招禍尤?勸今人早將來世修?！边@些話明擺著她具有宿命論的思想。

總而言之，竇娥深受封建思想的浸染，不但不敢不愿也沒有勇氣走出封建思想和封建制度的藩籬，相反還牢牢守住甚至加固了封建思想和封建制度的壁壘，最終也就不可避免地成為了堅守封建壁壘的殉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