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識句讀

學習古文，首先碰到的問題就是標點斷句。其實，即使在古代，標點斷句也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情。古時候的學生入學后，至少也要花上一年的時間專門學習怎樣標點斷句，半年考試一次。他們碰到的一些文章，有時候把老師也搞得一頭霧水。東漢有一個叫作何休的大學問家，曾這樣嘲笑這些蹩腳的教書先生：“失其句讀，以無為有，甚可閔笑者而不可勝記。”（《公羊傳序》）這也從側面反映出標點斷句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在漢代之前，寫文章是不用標點符號的。漢代使用的比較標準的標點符號有兩種，一種是“—”，一種是“、”。到了宋代，“—”就演變成了“。”。總的來說，“、”表示語意未完而稍作停頓，相當于我們今天的“，”，“。”表示語意已經完結，相當于我們今天的“。”。古時候的人們除了用圈和點這兩種符號斷句，也會用它們來標記文章中一些精彩的句子或者段落，所以直到今天，我們要形容某人的文章寫得好，仍然有“可圈可點”的說法。

“文無定法，而有大法”，標點斷句也是一樣，沒有一成不變的原則，但總的來說是要把原文多讀幾遍，逐步領會全篇的大意，再來具體處理每一個句子，所謂“讀書百遍，其義自見”，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隨著練習的逐步增多，我們就不難發現，有些常見的詞語對我們標點斷句是非常有幫助的。比如也、矣、耳、乎、耶、歟、哉、兮等詞的出現常常意味著一句話的結束；蓋、唯、今、昔、囊往往意味著一句話的開始：

和英語一樣，文言文中也有一些慣用句型，對我們斷句很有幫助：

以上所列，說的只是一般的情況，并不是萬能法則。其實，技術層面上的技巧是很容易掌握的，而要真正做到準確地標點斷句，更關鍵的是理解原文的意義和平時古代文化背景知識的積累，這才是“功夫在詩外”。對于后者，我們將分專題介紹一些古代文化背景知識。而對于前者——準確理解原文的意義，學會閱讀古人的注疏（就是我們所說的“詁訓”），是一個很重要的渠道。古人的注疏更貼近原文所產生的語言文化環境，也匯集了歷代研究的成果，因此往往比我們今天的注解更準確，也更慎重。因此，在下一講，我們將專門介紹如何閱讀古人留下的注疏，親愛的讀者，你能明白這段注疏的意思嗎：

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女，莫我肯顧。

傳貫事也箋云碩大也大鼠大鼠者斥其君也女無復食我黍疾其稅斂之多也我事女三歲矣曾無教令恩德來顧眷我又疾其不修政也古者三年大比民或于是徙音義貫古亂反徐音官復扶又反稅始銳反比毗志反

編輯／姚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