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宗教信仰都以末日審判和救贖作為對現(xiàn)世人生的一種“對沖”,“末日情結(jié)”似乎是人類文明的一種底色。如果有星外智能生命、并且能和人類交流的話,我倒是很想知道,“他們”對此是怎么考慮的?過去幾十年,隨著人類自身對大自然認知的增加,關(guān)注地球環(huán)境,成為了后工業(yè)文明的個重要共識。近年,溫室效應(yīng)、全球氣候變暖、碳排放等概念,成為了地球人極為關(guān)注的話題,“低碳”以一種新生活哲學的身份,迅速占領(lǐng)著環(huán)保愛好者們的頭腦。去年的哥本哈根氣候變化大會,就是這一思潮的一次全球集結(jié)。
作為一個經(jīng)常探訪高海拔冰川的人,我總擔心哪天看不見那些美麗的雪山和冰川了,所以一直很關(guān)注相關(guān)科學文獻,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宣傳與科學的差距,似乎比馬里亞納海溝還深。
《方便的謊言——人造二氧化碳造成全球變暖》一文,通過對公開學術(shù)資料的分析,得出:導致溫室效應(yīng)的氣體包括水蒸汽、二氧化碳等,其中水蒸氣的影響約占95%(美國能源部和Patrick J.Michaels博士),二氧化碳等其他氣體約占5%。而人造二氧化碳占自然界所有二氧化碳總產(chǎn)量的2.91%。這么算下來的結(jié)論,很“驚人”:人造二氧化碳加起來,對于溫室效應(yīng)的貢獻是6600分之一!這樣看來,“低碳生活減緩地球變暖”的程度,實在是有限。因為人類只能低碳,但不可能無碳——人類要想做到無碳,除非集體滅絕……這個思路,還是就此打斷吧。
多年來,多國科學家通過在全球各地的冰川、冰原鉆取“冰心”,來研究地球的氣候史。他們得出的結(jié)論是:在地球歷史上,只有最近一萬年屬于“反常的”氣候溫和期。而這恰恰是人類文明得以形成的時期。地球氣候的常態(tài)實際上是“大寒大熱,大旱大澇”。也就是說,地球氣候的極端化,是常態(tài)。
了解了上述知識,我也依然贊同“低碳的生活”。因為,低碳的同時,也就意味著更少地消耗地球上有限的能源和資源,并由此可能減少對自然的索取、對其他物種的擠壓。
每當我站在大山面前,我總會有一種謙卑的感覺。倒不僅僅是由于山比人龐大得多,更因為,即使像喜馬拉雅這樣年輕的山脈,也有兩億年的歲數(shù)了,而現(xiàn)代人的祖先“晚期智人”只不過出現(xiàn)于幾萬年前,人類的文字史更短,不過七,八千年——沒有這個基礎(chǔ),哪兒有什么媒體,網(wǎng)絡(luò)呢。
有人說:“存在即是合理”(當然,這其實是對黑格爾《小邏輯》的一種通俗化理解),但卻忘了(或者不知道?):“所有存在的,都會消亡。”“自然的”歷史,與“人類的”歷史,并不是同一個量級的概念。與這個星球存在的時間相比,人類已有的歷史,猶如人生中的一次曇花盛開。我相信,人類末日之后,地球的末日還早著呢。那么,我們惟一能做的,負責任的事情,也許就是:當人類末日到來的時候,別把這個星球弄得太爛。
如果此生“有幸”趕上那個末日,我愿意叫上最好的朋友去一個神奇的地方“羽化飛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