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花兒

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一花兒＼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為我開著＼我曾以為我會永遠守在她身旁＼今天我們已經離去在人海茫茫……

——老狼《那些花兒》

1

晨曦的一道光，穿過厚重的云層，直直打在有著天藍色窗簾的落地窗上，被切割成不規則的幾何圖案，濺落在房間的一角，波光瀲滟。

陸小昂睜開眼，冰涼的液體順著眼角靜靜淌下，最近一段時間，他總是會夢見故鄉小城，夢見那些過往的舊時光，夢見蘇墨雨。

他呆坐片刻，嘆了一口氣，將方才那些黑色的夢魘再苦澀地回味一遍，然后揉揉凌亂的頭發，起身穿衣服。

洗漱完畢后，臨出門前，又對著鏡子將外套上的褶皺撫平，扣起衣領上的最后一顆紐扣，然后騎著單車前往海邊。

在這個沿海的陌生城市，陸小昂固執地堅持著自己卑微的信仰，他深信，總有一天，蘇墨雨會回心轉意原諒他。盡管這一天遙遙無期。

2

陸小昂經常會在周末的午后，一人坐在海邊的礁石上，氤氳著濃烈的水分子與腥咸的海風，回首檢閱自己那微薄的流年記憶，那些曾經的感動抑或難過便猶如一節節斷章樂譜清晰地散落在韶華來時的道路兩旁。

蘇墨雨從千里之外的故鄉靈臺小城寫信給他。她寫：

“那應該是一剎那的功夫，開始懂得珍惜?！?/p>

淺淡的文字帶著沉郁的氣息觸動陸小昂的大腦，面朝天空，一瀉千里的明媚和悲傷涌來，形成完美的流蘇。

一剎那，懂得珍惜。

2008年夏天的末尾，陸小昂離開生活了十七年的靈臺城，離開他深愛的女孩蘇墨雨，帶著夢想遠行。

北海市是個沿海城市，這里沒有陸小昂向往的地鐵站和吟唱的流浪歌手，可是有他喜歡的老街坊和歌特式教堂；人們說著像韓語般有上揚韻調的方言。

陸小昂的學校坐落在離海岸很近的郊區，一年四季都有清新的海風從陽臺上穿堂而過，不冷，卻很蕭瑟。

他每天獨自上課，打飯，去自習室看書寫字。有人說陸小昂特立獨行，然而陸小昂自己將這種歲月寧靜的狀態稱為：離群索居。

每天他都找許多事情來做，不讓自己有閑暇去想一些過往的記憶。無人知，他的心田夜夜荒涼。

2008年秋，他一個人。在每個星光隕落的夜想念一個叫蘇墨雨的女孩。

終于，在某個秋日的黃昏，陸小昂終于收到了蘇墨雨的來信。于是這個夏天此后的許多個傍晚，陸小昂都會呆在海邊給蘇墨雨寫信。

在學校里，陸小昂曾遇到過一個外貌與打扮神似蘇墨雨的女孩，但是他發現自己沒勇氣和她去交談。自從和蘇墨雨分開后，他開始懼怕和女孩子交往。

蘇墨雨在信里告訴陸小昂，說她又開始留長發了，還說到時一定會寄張陸小昂一直想要的她長發飄飄時的照片給他。

有時會有很猛烈的臺風在城市的碼頭經過。不久前臺風“哈維”過境的那夜里，陸小昂忽然想起來好多事，想他的故鄉靈臺城、那個黃土高原的邊陲小城，想他和蘇墨雨相識的那個夏天，想他們曾經一起唱過的歌。

可是一恍神，物是人非。

3

在那些日子里，陸小昂天天都在給蘇墨雨寫信，一封比一封長，可是除了開學初蘇墨雨寄給陸小昂的那封信外，她就再也沒有回復過任何只字片語。

除卻當事人，誰也不知道，究竟他們有著怎樣糾結的過去，竟然讓陸小昂如此念念不忘，讓蘇墨雨如此耿耿于懷?

4

時間定格，記憶倒流?；氐揭荒昵疤K墨雨生日的那天清晨。

那個冰冷的清晨，天地還沉浸在一片黑暗當中，陸小昂在蘇墨雨家門前點燃了99根蠟燭拼成了“生日快樂，我愛你”幾個字，想給她一個生日的意外驚喜。

然而當蘇墨雨下樓來時，竟然一臉漠然地杵在了陸小昂面前。他怔住，隨即說；“墨雨，生日快樂，閉上眼睛，讓我給你看你的生日禮物吧?！?/p>

她卻冷冷地對他說不需要了。他詫異極了，不加思索地伸手想去拉她。

“放手!”她的眼中有一種凄楚的憤怒。陸小昂望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心情從迷惑不解慢慢變成氣憤。然后心有不甘的他抓起了不遠處精心準備的漂亮橫幅還有整袋的蠟燭沖了出去，趕上了去學校的公交車。

陸小昂在蘇墨雨進教室之前把原本要送她的禮物摔在了她課桌上，然后在教室外碰到她。陸小昂希望她能給他原因，可惜她只是低著頭不看他：他徹底絕望了。

在與她擦肩而過時，陸小昂說：“蘇墨雨，或許正如你曾經所說，你，并不值得我珍惜?！?/p>

這句曾經讓蘇墨雨為之感動的流淚的誓言，輕易地被陸小昂銷毀了。兩個同樣倔強的人，寧肯自己難過、彼此去傷害對方，也不會去主動解釋。

陸小昂回想起他和蘇墨雨交往的初衷，或許

原本就是一種錯誤，而已經深陷其中的自己和她，

都被傷害的體無完膚。

5

2007年那個冗長的暑假，陸小昂整日無所事事。好友對他說，小昂啊，找個女孩子發生段快餐戀吧，無關愛情。他想了想，說好啊。

那個悶熱的傍晚，陸小昂剛踢完球，然后一抬頭，就看到操場邊站著一個扎馬尾、模樣清秀的女孩，從來不懂詩情畫意的陸小昂那一刻忽然就想到了《那些花兒》里的一句經典歌詞：邢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力戒開著……

于是他立馬沖過去很痞子地喊：

“同學!你怎么那么像我以前的一個朋友，我們是不是見過啊……”

一段很濫情的對白，一種蹩腳的搭訕方法，就這樣認識了蘇墨雨，彼時，陸小昂十七歲，蘇墨雨十五歲。

那個夏天，靈臺城舉行了一屆別開生面的四人制足球賽。因為有同班同學參加，所以蘇墨雨每天晚上也會和班里的女生一起來看比賽。而陸小昂和朋友組成的球隊是當時最大的奪冠熱門。

有蘇墨雨在看臺上觀看，陸小昂自然是搶了許多風頭，隨著接觸的機會越來越多，彼此之間的好感加深，陸小昂和蘇墨雨也成了要好的朋友。

半決賽那晚，陸小昂他們隊伍的比賽作為壓軸放在最后一場。賽前有兩個多小時時間，他便約蘇墨雨一起去散步。

他們沿著河道一直往前走，說了許多話。他們談足球、音樂、文字。在談論中陸小昂驚訝地發現蘇墨雨有許多和他相同的愛好：譬如她也喜歡聽卡拉·迪倫的歌，酷愛閱讀、喜歡馬爾克斯的小說，偶爾自己還寫一點文字。他想這種女孩或許就是他要尋找的類型吧。

夏日的天氣風雨難測，一會兒競下起了雨，比賽是踢不成了。蘇墨雨那晚穿件單薄的棉布T－shirt，被雨全淋濕了，凍得直打哆嗦，陸小昂立即把自己的比賽服給她穿，她矜持著怎么也不要，后來雨更大了，在陸小昂的堅持下，女孩套上了那件大得出奇的11號阿根廷藍色劍條衫。他盯著她看了好久，那是她從未見過的一種視覺美：寬大的服飾，濕漉的頭發，美麗恬靜的面容……她的臉一下紅了，然后轉身跑開了。

陸小昂追了過去，接下來的談話他們好像都有了一種默契，小聲的溫柔的聊一些彼此的年少心事。那天他們在一處屋檐下直聊到雨停；陸小昂將蘇墨雨送到她家樓下時，他們誰都沒先說再見，只是用一種很暖昧的眼神盯著對方：

“陸小昂，明天、明天晚上我來看你比賽?！碧K墨雨期期艾艾地說。

“恩，那快回家吧，你全身都淋濕了，小心別感冒，再見。”粗線條的陸小昂，并沒有注意到女孩的語氣與以往的不同之處，只是道了再見。

“再見……”

然而后來幸福來臨的是那么突然，雖然在次日的決賽中陸小昂他們輸了，只得了第二名，但他卻一點也不難過，因為這個盛夏，他雖然輸了比賽，但卻贏得了愛情。

6

向蘇墨雨告白的那晚，陸小昂約蘇墨雨來到她家小巷盡頭的角落，悄悄拿出要送她的禮物——一件精致的掛件，對她溫柔地說，“閉上眼睛。”

其實那一刻，陸小昂比誰都緊張，他怕被拒絕。不過后來的過程是那么的自然。蘇墨雨沒問他原因，很聽話地閉上了雙眼；他把銀白色的掛件親手給她戴在脖子上，月光下她恬靜的面容是那么的美麗，微閉的雙眼，還有長長的睫毛；陸小昂情不自禁地低頭在她額頭吻了一下。

她恍然被電擊般睜開眼盯著陸小昂，眼神是異樣的明亮和溫柔；他迷失在她深情的眼眸中，輕輕地擁抱她，蘇墨雨稍微掙扎了一下便把頭藏進他懷里：片刻溫馨后，他呢喃著問她，“墨雨，做我女朋友好嗎……”

7

“真可恨，竟敢那么霸道地奪去我的初吻，吻過人家后才問要不要做他女朋友，哪有你這么不講理的壞男孩?！泵慨旉懶“号f事重提時蘇墨雨便追著他猛打。而那時他已經開始用單車載著蘇墨雨穿越初秋季節了。

和蘇墨雨在一起的日子是陸小昂最快樂的時光，他們之間有過許多值得回憶的故事，陸小昂堅信那時他們彼此相愛?？珊髞硭麄冞€是分開了，像眾多年少愛情一樣。孰對孰錯已經不重要，他只知道自己直到現在，在離開蘇墨雨的千里之外仍舊想念她。

彼時，在陸小昂和蘇墨雨的愛情進行的如火如荼時，有段時間，陸小昂的父母出差，家里只有他一人。蘇墨雨每天中午吃過飯便來他家，一起聽歌、聊天；有時會和他一起做飯……

那個周末，蘇墨雨的家人恰好也不在，于是在深秋的午夜兩點，他與蘇墨雨一起在無人的大街上高喊，奔跑。玩累了，他背起她來到他家，相擁而眠。他們什么出軌的事都沒做，有的只是親吻、擁抱和第二天早晨醒來時看見心愛的人睡在身旁的那種溫暖。

他們相約這晚還在陸小昂家見面。結果陸小昂下午踢了一場比賽，所以很累，吃過飯便沉沉睡去。

醒來時，已是凌晨時分，他這才想起自己與蘇墨雨的約定，于是慌忙著跳下床去打開大門——蘇墨雨如同一只受傷的小貓般畏縮在門角睡著了。

那一刻陸小昂的心狠狠地疼了，他暗自發誓以后會用心呵護她，不再讓她受一點傷害。他抱起她進了屋，輕輕地吻著她冰冷的嘴唇。她從夢中驚醒看見是陸小昂，一下子就撲到他懷里哭了起來：

“我十二點就過來了，敲了好長時間門都沒有回應，又不敢大聲，怕你家鄰居聽見……”

他抱著蘇墨雨，一遍一遍地跟她說著對不起……

那晚后半夜他們緊緊地擁抱，寒冷的夜有了曖昧的溫度。那是前所未有的奇怪緊張心理，陸小昂甚至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只是青澀的少年和女孩畢竟都是善良無邪的，那一夜之后，他們依然純凈。

8

可自從那晚過后，陸小昂越來越放肆，他就如同一個頑皮的孩童，在知道了糖果是甜味后，就總想著要將糖果真正含進嘴里。于是甚至以后約會時，陸小昂除了想進一步和蘇墨雨親密接觸外就無任何甜言蜜語來陪襯，他們以前那種純純的愛情在陸小昂的青春期的悸動下開始變質。

蘇墨雨對那晚的暖昧后悔莫及，“小昂，你如果真的愛我，就等我們將來在一起時好嗎?”她用很傷心的語氣對陸小昂這樣說。

為此事陸小昂向她發兒“難道你不愛我嗎?不愿為我付出一切嗎?”然后他就看到蘇墨雨突然流了淚。只是年輕氣盛的他，在那一刻選擇了倔強的轉身離去。

從那以后，和蘇墨雨在一起時雖然依舊又說又笑，可她再不讓陸小昂碰自己一下。陸小昂知道是自己深深傷害到她了。經過一番思考后，他為自己的沖動感到懊悔不已。一直以來，他在蘇墨雨的心目中是那么優秀的一個人，現在會不會因為之前的齷齪念頭而讓她感到失望?

陸小昂越想越怕，因為他知道他是深深地愛著這個女孩，所以他自作聰明地想出一番說辭，打算在蘇墨雨生目前夕跟她道歉。

那晚，他們下晚自習后他送她回家。在樓下陸小昂輕輕地擁抱蘇墨雨：

“對不起，墨雨，還生我的氣嗎?”

“看你這段時間的表現還算良好，就原諒你吧，不過以后再不許那么過分。”

“一定不會了，我保證。蘇墨雨，明天是你的生目，我會給你個驚喜。”

“是什么?”

“明天你就知道了，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告訴你件事，你聽后不許生氣，好嗎?”

“恩，你說吧?！?/p>

“我那個最好的朋友你認識吧?”

“恩?！?/p>

“認識你的那個暑假我和他說要找段無關愛情的“快餐戀”，于是就選中了你；前段時間那樣想和你發生那種關系，是想得到你的全部……以前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愛過你，只是因為寂寞，想有人陪。但是現在我發現自己真正喜歡你了，因此從明天起，我們戀愛吧?！?/p>

陸小昂為自己的過錯找到了堂而皇之的借口。并且為之得意萬分。卻不料蘇墨雨一下子不說話了，在黑暗中他感到她似乎哭了，她從陸小昂的懷里掙扎出去。一種不安的感覺從他心頭涌起，他只好在樓下沖著已經奔跑上樓的蘇墨雨喊“明天早上我在樓下等你?！?/p>

9

接下來便有了開頭敘述的那一幕，只不過在很長的時間里陸小昂一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導致他和蘇墨雨分開。

蘇墨雨那樣無情地拒絕了陸小昂為她精心準備的生氣禮物，陸小昂憤怒極了，他猜想是否蘇墨雨移情別戀，喜歡了其他的男孩子。于是他決定要瘋狂地“報復”，他不允許自以為是的感情被踐踏。

他對朋友們宣布他和蘇墨雨分手了，并讓他們也和蘇墨雨“絕交”。他甚至讓朋友幫他去要回送蘇墨雨的那件“石頭記”飾品。

陸小昂清晰地記得，在剛開始和蘇墨雨交往時，他曾告訴她，那件掛件是要送給他最珍惜的女孩的。

記得當時蘇墨雨感動地哭了，說陸小昂，我真的值得你珍惜么?陸小昂將掛件給她親手戴在脖子上，說，“這輩子你都是我最珍惜的女孩?！?/p>

可陸小昂現在想要回掛件，并對她說，“蘇墨雨，你不值得我珍惜?！?/p>

或許就是最后的出言不遜讓這個外表纖弱的女孩絕望、憤怒了。她將掛件重重地摔在地上，支離破碎。然后讓人告訴陸小昂，和他一切有關的事物都不存在了。

此后，陸小昂和蘇墨雨行同陌路，從此不見，不再想念?？墒?，陸小昂一點沒有報復后的快感，反而難過極了。

10

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就在陸小昂以為自己快要將蘇墨雨徹底忘記時，卻收到一份莫名其妙的信：

陸小昂：

你這個混蛋，我紇不會放過你。

落款是沈浩。那是蘇墨雨鄰居家的哥哥，陸小昂見過的，很陽光的一個男孩，是職校樂隊的鼓手。

如此挑釁的“下戰書”讓陸小昂火冒三丈，他收到信后徑直往沈浩他們學校沖去，被聞訊趕來的朋友勸住，說在校外解決穩妥一些。

那個周末，陸小昂與沈浩在蘇墨雨樓下的小巷里狹路相逢，而蘇墨雨就在他身旁。陸小昂忽然明白過來，妒火在他心中燃燒，蘇墨雨，果然是你背叛諾言，移情別戀!

盛怒之下，陸小昂給球隊的哥們打電話，要他們出馬幫自己教訓一個人。于是沒過多久，聞訊趕來的一大幫人便把沈浩團團圍住。

蘇墨雨緊張地過來拉住陸小昂說：“陸小昂，你要干嗎?不關我哥的事?！?/p>

陸小昂不熱不冷地回了一句：“怎么，擔心他了?哥，叫的好親熱啊……”

“啪!”地一聲，誰也沒想到，蘇墨雨竟然會打陸小昂一耳光，然后她用很委屈的眼神看了陸小昂一眼，哭著轉身離開了。同時沈浩也沖了過來，怒吼道，“陸小昂，你這混蛋，你知道你都做了什么嗎?”

他被陸小昂的幾個朋友摁倒在地，就在他們要動手時，陸小昂制止了他們。蘇墨雨離開時委屈的表情和沈浩如此激動的反應反而讓他冷靜下來，仔細想這件事的蹊蹺之處。那晚最后，他和沈浩徹底地談了一次。

當沈浩把事情的始末講述到一半時，陸小昂已經淚流滿面。

沈浩告訴陸小昂，前段時間蘇墨雨老是偷偷地哭，問她她也不說。后來從蘇墨雨閨密那里才知道和陸小昂分手了，而且還要忍受陸小昂的不斷挑釁。

問及分手原因，那女孩氣憤地告訴沈浩，說蘇墨雨的男友親口承認自己以前沒有真正喜歡過蘇墨雨，而蘇墨雨差點把身體都給他……

原本蘇墨雨在看到陸小昂送的生日禮物后，還對他抱有一絲幻想——原來生日那天早晨，陸小昂把蠟燭、橫幅扔在蘇墨雨桌子上后，蘇墨雨又和同學在教室里點燃了所有蠟燭，鋪開了寫著“I LOVE YOU”的橫幅。

夏琳告訴沈浩，當時蘇墨雨感動的都哭了。當陸小昂的好朋友去找蘇墨雨時，大家都以為那人是陸小昂的“說客”，是來幫陸小昂和蘇墨雨和好的：蘇墨雨都準備要原諒陸小昂了，可他卻是陸小昂讓來要送給蘇墨雨的掛件的。

于是沈浩實在耐不住心中的氣憤，才給陸小昂寫了那一封火藥味十足的信。事情的經過始末竟然如此。竟，然，如，此!

11

枯黃的高草又在等待新春的萌芽，新的一年又開始了，他們又長大了一歲。長大了吧，懂得珍惜了吧，可是回頭重拾，那人已在彼岸，只留鏡花水月。

陸小昂給蘇墨雨寫信，他寫：我錯了，我道歉，你回來吧，我愛的姑娘。

一個下雨的早晨，陸小昂站在學校的操場望著蘇墨雨教室的窗戶，像她曾經等待他那樣一直等待，等到她把他寫給她的信從樓上扔了下來，等到她趴在桌子上哭泣，可她最后還是沒有下來見他。

那一刻，陸小昂所有的驕傲，任性甚至自尊都被她帶走了，他為他的年少輕狂付出了代價。

其實陸小昂想告訴蘇墨雨，她永遠是那個長發飄飄在他懷中微笑的好看女孩?？墒撬€未來得及告訴她這些，蘇墨雨就已經不再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