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值無形 大用無疆

三、從“資政”和“惠民”兩個視角，去展望檔案工作的兩條根，從而增強對檔案開發利用的自覺性

剛才已講過，檔案與檔案工作不能簡單劃等號，這是從檔案與檔案工作的性質不同上而言的。但檔案和檔案工作，畢竟有著密不可分的內在聯系，從這一點上，又是可以劃等號的。這個等號叫做:檔案和檔案工作的根本目的和最高原則都是利用。人類之所以寫檔案，保管檔案，絕不是為寫而寫，為保存而保存，其根本目的，最高原則，是為了用。理論不徹底，不能叫理論。大家想一想，是不是這個理?說檔案和檔案工作的根本目的和最高原則都是利用，先別管別人怎樣理解，各級檔案部門，對此認識并不統一，并不清晰。所以，省局召開學習實踐科學發展觀會議時，我講了整整兩天時間的話，下來我問:“你們覺得有所觸動的是哪一方面?”好幾個人說:“管理”。我沒預料到，“管理”這倆字，直到今天講出來，竟還能深深地打動檔案工作者的心。可見，把管理作為根本目的，還是把利用作為根本目的，成為一種觀念，深深地積淀在一些檔案工作者的腦海里。檔案工作，長期以來形成的保密性要求、封閉性工作方式，與“滯后”兩個字為伍的環境，容易造成檔案工作者的觀念慢“半拍”，對這話，不知同志們是如何看的?那天，我講完了后，有位老同志說，“文革”期間，曾經批判過一個口號，叫“利用為綱”，所以“文革”后，就對“利用”二字產生了余悸。我說，你怎么不早講啊，如果你早講，我在今天的會上，要專門講講“利用為綱”問題。“利用為綱”有什么錯?檔案和檔案工作的根本目的和最高原則就是利用。不以利用為綱，以什么為綱?管理，不過是人類達到目的的一種行為，一種手段而已，管理本身決不是目的。如死死地抱著狹隘的“管理”這倆字不放，實在是一些做檔案工作的同志認識上的落后之處。如單純講管理，我認為，作為一個省檔案局(館)，應該從大管理、大職責上去考慮它才對。看《檔案法》也好，《河北省檔案工作條例》也好，省政府給檔案局的“三定方案”也好，河北省檔案局的職能定位是:“授權行使全省檔案行政執法、行政管理和檔案保管利用兩種職能。”這就像開宗明義說的檔案定義一樣，這個職能定位也是含糊的。這哪是兩種職能?這是四種職能。“局館合一”，全中國都這樣。在省局開會我講過，昨天在北京開會，我也這么講:“局館合一”，實在是一種無奈的選擇，這看似提高了館的級格，實則降低了局的行政地位。要講管理，首先應講如何行使好對全省檔案事業發展的宏觀管理之權，絕不是河北省檔案局光管河北省檔案館的這一幫人，這點事。文件規定是這樣，怎么偏偏理解成對那些死檔案的管理?這有點太不與時俱進了。河北省教育系統，是個大系統，這么重視檔案工作，可在日常，作為省局，與教育系統的檔案工作發生多大的聯系呢?很有限。這點聯系，從上世紀有教育廳、有檔案局就開始了，直到現在還是這點聯系。今天到會的省局的各位處長同志們，你們聽了李勝利廳長講的那些話，跟我平常與你們說的，有多大的區別嗎?兩個部門的領導沒有謀面，但想到一塊去了，是什么原因捆著你們的手腳走不出去?甚至對一些單位連人都不認，連門都沒進，這還談什么管理?

檔案工作有兩條根，我把它表述為:一條叫“資政”，一條叫“惠民”。資政，簡單的說，就是為各級決策機關服務;惠民，簡單的說，就是為社會公眾服務。這兩句話，幾年來，說了上百遍，盡管每次表述不大相同。真心希望每位同志，特別是省局的同志，能理解它，創造性地完善它。“資政”是老根，可追溯到自從中國有檔案，目的就一個:為資政而用，為領導機關決策而用。千百年來，直至改革開放，檔案根本不向社會開放，它封閉有它的道理，因為它只為決策者服務就行了。現在，資政這條老根，仍然延續，生命力依然很強。對這條老根，我們應設法讓它發新芽，不使它萎縮。資政，對省、市、縣三級檔案行政管理部門和國家檔案館來說，反映在日常，就是要緊緊圍繞各級黨委、政府工作大局開展工作;對高校來說，就是緊緊圍繞校黨委和校委會、圍繞書記、校長開展工作，為他們決策、管理好學校、指導好學校事業發展服好務。如果高校的檔案館、檔案室，不能圍繞校黨委、校委會工作大局、工作中心去提供服務，在校黨委、校長那，遭到點冷遇也是可想而知的。還建館?給保留幾個人守攤就不錯了，是吧?這就要求我們的工作，一定要積極，要主動，要千方百計貼近校黨委、校委會的工作中心，而不能游離于之外。主動找活干，這是三年來我的重要體會之一。檔案的特殊性，帶來了檔案工作的特殊性;這個特殊，表現在工作的各個環節。如果你不想創新，不想干事，真的沒有什么緊迫感，挺舒服的;可是，你要想創新，想干事，活兒也是干不完的。社會上，有人認為檔案工作是軟指標、無任務，其實不是。檔案工作有大量事可以做，有些事也是挺硬的。講“惠民”，這任務就更大了。作為各級檔案行政管理部門和國家檔案館，就是要通過各種渠道、各種手段，盡力使檔案滿足社會公眾的需求，為以改善民生為重點的社會建設做貢獻。服務民生，對于高校來講，對象應是廣大的師生。老根，我們要叫它生新芽;新根，我們要盡量地讓它向社會公眾延伸。這樣，我們的檔案和檔案工作，才能越做越活。否則，在這個日新月異的改革開放年代，檔案工作被邊緣化的趨勢會日甚一日。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信息公開條例》，省政府辦公廳規定，各單位的電子文本檔案，從形成之日一周內，要交省政府辦公廳，社會公眾如查閱利用這些文件，應到河北省國家檔案館。讓社會公眾享用現行文件之初衷，無疑是好的，我們是陽光政策、陽光政府嘛。可是，從近一年的情況看，來查閱利用這些現行文件的人不多。想了想原因，一方面，可能是現在各種傳播渠道太多了，社會公眾早已通過其它渠道了解了這些信息;另一方面，可能是某些地方的政府公信力差，老百姓信不過，認為看那些文件沒什么用。

甭管怎么說，講發展也好，講科學發展也好，發展，說到底，是由需求決定的，是由利益驅使的。是由人來完成的。檔案和檔案工作地位的高低，說到底，也是由需求決定的。決定檔案發展的需求，也來自兩個方面:一個是，來自于“資政”，一個是，來自于“惠民”。當你深刻地洞察中國檔案50多年走過的路，你會發現:黨委、政府對檔案的需求，確實是隨著工作重心的轉移而轉移的;社會公眾對檔案的需求，確實是隨著物質文化生活水平的提高而增長的。這也算個小小的理論吧。當認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你的眼光會豁然大亮，追尋檔案服務的前進方向的自覺性就會大為增強。不是嗎?在不同時候，不同的階段，黨委、政府對檔案的需求是不一樣的。從河北省檔案發展史看，越往前推，黨委、政府對檔案工作越重視，當然現在也是很重視的。假如第三次世界大戰起來了，檔案工作馬上就升位，你不想升也不行。從理論上認識到這些，便于我們開拓思路，解放思想，找準檔案服務的方向。而社會公眾呢?是另一種情況。他們對檔案的需求，是隨著物質文化生活水平的提高而增長的。這就是近兩年來河北省檔案局大力推進“百萬家庭建檔工程”的理論依據。通過這一活動，把檔案服務向民生延伸了一下，向以改善民生為重點的社會建設靠攏了一下。檔案工作向以改善民生為重點的社會建設靠攏，對于高校也適用。剛才聽李廳長講，高校的檔案在教學評估等方面很有用，我還聽省局處長們給我反映過，說李廳長說過:學校搞評估升級等，你不用去造這表造那表，只要平時把檔案工作做好了，什么都有了。這話講得真是太好了。高校檔案工作大有可為，這個“為”，就“為”在利用檔案為高校現實工作服務上。

檔案的開發利用，內容十分豐富，前景非常廣闊。但從河北省來看，目前還是有點不景氣。開發的力度小，層次淺，手段單一，成果太可憐，與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檔案需求比，與檔案資源共享的時代要求比，相距還遠。檔案就那么多，到檔案室、檔案館直接查閱利用檔案的，永遠只是少數人。建起現代化的多功能的檔案館，也不可能引來成群結伙的群眾天天絡繹不絕地來這來翻閱檔案。檔案要開放，但檔案庫房永遠要封閉，查閱利用檔案的手續也不少。通過我們檔案人之手，把那些死的信息變成活的，把那些封閉的信息變成開放的，使檔案中那些有價值的信息變成為群眾能夠享用的一種載體，從而擴大檔案的服務范圍，增強服務效果，這才是檔案人要經常考慮的。這是一項長遠的戰略性任務，不是權宜之計。如檔案人守著檔案，自己都不開發利用，讓社會人提高檔案意識，那不是本末倒置了嗎?檔案開發利用，有多種途徑、多種舉措，時間關系，不能講那么多了，只能講講加強聯合開發這個問題。在這方面，今年，河北省檔案局做了不少工作，準備推出一套“資政惠民”叢書，其中有一本，就是與河北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共同開發的《中國長蘆鹽務檔案精選》。對省局自己搞的幾個大題目，也點一下:比如，《1928——1949年河北省大事記》，人有人名，家有家譜，省有省志，在座的同志，猛不丁一聽，誰能馬上想起來，“河北省”是從哪一年叫這個省的?1928到1949年那一段，河北又是怎么過來的?講河北省“河北”這倆字的源頭，在1928年，如續“河北”的家譜，當從1928年開始。還有，《1958-1966年河北省省會變遷始末》、《1958——1962年河北省撤縣、并縣、復縣史鑒》、《1959-1962年河北省抗渡三年特大自然災害的歷史警示》等。既然省局可與師大歷史文化學院搞聯合開發，與其它高校也可搞優勢互補、合作共贏。河大、農大、經貿大、工大等，我們之間應有大量可以合作開發的內容。校方投點資，省局投點資，再向政府爭取點資金，可推出一套又一套的“資政惠民”成果奉獻于世。我深深地盼望著，同志們回去后，在這方面動動腦子。

一個省館，如果沒有幾項叫響的開發成果，那社會上誰知道你省有個檔案局?一所高校，如果能拿出在社會上叫響的檔案開發成果，也是展示高校形象，反映高校深厚文化底蘊!既然與高校可搞合作，那我們與企業，同樣可合作。比如開灤集團。美國第31任總統叫胡佛，曾經在開灤工作過七年之久。小伙子從20來歲，在中國的開灤，一直工作到27歲，他的職務，相當于現在公司的董秘。開灤那時候是和美國合作，英國人想插手開灤，胡佛就代表企業、代表中美兩國，與英國打官司。大概是“七七事變”之前，中國人為爭開灤，曾經跟美國人僵持不下，胡佛又代表美國與中國打官司。由胡佛起草的跟英國打官司的那些材料，形成了厚厚的訴訟檔案，都保存在開灤集團檔案館里。6月份我去開灤時，曾經跟開灤的同志討論過，聯合開發《從開灤走來的美國總統》，他們說，這題目好。“四清”，是中國“文化大革命”的前奏，河北，是“四清運動”的起源地之一。撫寧縣在“四清”起源中是前哨陣地。因當年抓“桃園經驗”試點的王光美同志，最先就在這個縣的一個村蹲點。前年，我曾跟撫寧縣的縣委書記和檔案局談過，開發《桃園經驗始末》。現在，有厚厚的幾本檔案復印件，全在我辦公室里，李利鋒局長，也很快寫出了草稿交給了我，可惜，2008年沒有做處理。中國革命史上，有一章“寧都事變”，事變的主演叫董振堂。董振堂，是我們河北邢臺市新河人。去年，新河縣剛落成董振堂烈士紀念館。“寧都事變”的另一主演叫趙博生，滄州老鄉，黃驊人。對董振堂同志，我沒做檔案工作時，對他不太了解，2006年去西北，到甘肅省館看了看，回來，又到新河與縣委葉寶權書記進行了討論，觸動太大了。我覺得，要是與新河縣合作，公開出版一本有關董振堂的書，很有意義。西路軍多慘烈啊!董振堂被馬鴻逵的部隊剁下腦袋，送給蔣介石，蔣介石命令把董振堂的頭顱掛到南京城頭上暴尸一個月。這是我在甘肅省檔案館看到的。現在一想那張照片，想鐵籠子里董振堂的人頭，就想立馬給董振堂烈士寫個傳。據新河縣的同志講，對董振堂的這種死，他的老伴根本不知道。到建國以后，老伴想，別人都有信了，這個當總理，那個當元帥了，怎么董振堂到現在也不露面呢?據說中央領導，誰也不愿意跟家屬談這件事情，最后還是周總理和葉劍英元帥，跟董振堂的老伴談了話，說實在對不起啊，董振堂早沒了，因為太慘，不忍心跟你說。河北省檔案局，前年給董振堂烈士列重點檔案搶救保護費10萬元，這是最多的，以后，有了錢，再多撥些，讓新河縣好好地收集、整理、保護好董振堂烈士的檔案。這即是說，跟有關縣、市政府，也可以合作的。

借此機會，再說說共同繁榮檔案學術交流之事。要改變檔案冷落、檔案學術研究不景氣的現狀，也是我們的一大任務。河北省有一個檔案學會，因聚攏人難，一年大會小會開不了幾次。河北省高校檔案研究會，能開這么好，值得我們學習。自從那天接了邀請，我就琢磨，河北省各級各類檔案工作部門，各種檔案學會、研究會，都負有對檔案學術研究之繁榮的責任。叫研究會的是咱們教育廳，其他行業、其他部門還有叫什么的呢?應當團結起來，以學會為陣地，把檔案學術研究的氛圍搞得濃濃的。有大量企業的產生，就有大量企業的破產。現在，對破產企業檔案的接收，已成為三級檔案行政管理部門抓的重中之重。企業經營好的時候，有的人沒想起企業檔案來，沒覺得多重要;企業破產了，想起這些檔案來了，因為重要，所以又成了難題。給誰啊?包括民營企業，合資的話，也不能全給外國人啊，因里面有機密，還得給各級國家檔案館。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改革開放以來中國這段企業發展歷史的完整，維護國家的利益。今年，邢臺市館，可一次性接收破產企業檔案10萬卷;滄州市館，正在整理著17萬卷破產企業檔案。企業由誰管著呢，國資委，還有其它部門，這些單位能不能建個研究會或是什么組織呢?反正，需要有一個平臺，有一個載體，來共同促進檔案學術的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