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銅色的肌膚+破舊的皮夾克+褪色的牛仔褲=40億身價。一個擺小攤賣領帶的俄羅斯移民的兒子最終坐擁萬貫家財,告訴全美國人該如何穿著。
今年4月,法國愛麗舍宮的一次典禮上,法國總統尼古拉·薩科齊的一番話一定讓拉夫·勞倫備感自豪。薩科齊說:“你代表了我們喜愛的美國人。你和巴拉克奧巴馬就是美國夢的象征。”
細細品味這一句贊美,能體會出一絲侮辱和傲慢。薩科齊話里藏話,暗示美國人并不討法國乃至世界的喜愛:布什執政下的美國、伊拉克戰爭、垃圾食品、華而不實的美國文化……但是,以拉夫·勞倫和奧巴馬為代表的美國再次贏得大家的喜愛,他們象征著美國的風格和內涵:無聲的愛國主義,從不顯擺的財富,恰到好處的自信心,傳統和現代的完美結合。
法國人不止喜歡拉夫·勞倫,簡直熱愛他,從勞倫在巴黎新店的規模就可見一斑——這是所有65個國家中,他經營的最大的時裝店:占地1200平方米、耗時4年由17世紀一座古堡改造而成。勞倫站在店里,穿著簡潔干凈的襯衫,系著一條圍巾,外套一件羊絨衫,看似搭配古怪,卻出人意料地時尚:取材于舊時代的元素,運用到新時代的衣服上——這就是拉夫·勞倫的完善設計。
我對時尚不感興趣,我只對衣服感興趣
年屆70的勞倫削瘦而結實,他并不善乎言辭,但他用眼睛觀察,用腦子默默思考,對世界、對時尚、有自己獨到的想法。“我向世人提供他們所需要、感興趣的東西。我知道什么時候該回歸傳統,什么時候該大膽創新。這些并不是輕易得來的。必須勤于思考,全身心投入,像打仗一樣。”
拉夫·勞倫懷著戰斗之心,打造了價值40億美元的帝國。42年前,他在帝國大廈的一個角落里賣領帶。后來,他又開始賣襯衫,并設計了著名的馬球商標。如今,拉夫·勞倫的馬球襯衫每年都要賣出幾百萬件。勞倫和別的設計師不同,他不會針線活,也不會畫設計草圖:他把想法告訴會做這些事情的人,然后再修改、潤色制作出來的成果。所以,有人批評他只是一個服裝零售商而不是時裝設計師。不過,他總能在這個變化多端的產業中獨領風騷,“我對時尚不感興趣,只對衣服感興趣。”
采訪當天,勞倫穿著牛仔襯衣和牛仔褲,襯衣的領子都磨損了。衣服多舊了?“不是很舊吧,可能有15年。”那真是老古董了。“對于我來說可不是,我非常喜歡它,不想就這么扔了。”勞倫聲音很輕,像情人間的喃喃細語一般,我恨不得把錄音機塞進他嘴里。“我喜歡破舊舒適的衣服,有一種隨意卻時髦的感覺。”勞倫相信自己的衣服可以永遠流行,哪怕是20世紀70年代設計的,現在依然可以穿。的確,當我漫步在曼哈頓上東區、漫步在勞倫富麗堂皇的商店周圍時,總能看見很多人穿著拉夫-勞倫的衣服,不過都是嶄新的。
在美國,勞倫只看到隨意。他說,“大家穿上帶洞的牛仔褲,但褲子其實并不舊,是新的。美國人喜歡新東西,新車、新央克。英國人則不同,我剛踏足這個行業時,英國人喜歡在衣服時處打上絨面補丁的習慣給了我無限靈感。英國人珍惜且喜愛自己擁有的一切,這種態度充滿魅力。”
白手起家的混搭大師
勞倫出生于一個俄國猶太人家庭,后逃難到美國。勞倫有兩個哥哥,他很喜歡哥哥們穿過后傳給自己的舊褲子,喜歡穿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出的軍大衣。當朋友們都穿上皮夾克時,勞倫卻披著板球衫。“我認為,嘗試不同的衣服就像嘗試不同的生活。”
勞倫的父親是不得志的藝術家,為建筑噴噴漆,搞搞裝修工作。勞倫告訴我,“我們不算太窮,但我知道父母工作辛苦。如果我在櫥窗外看上了什么,就得靠自己買下它。我很小就自力更生,所以只挑那些特別的東西買回家。”
因為來之不易,所以勞倫很珍惜衣服,也很注重質量和細節——他也把這一理念運用到自己的產品上。“我的衣服很貴,但是它們經得起歲月的考驗。我相信這一條,買少點,買好點。”
勞倫曾在英國生產夾克,在紐約生產褲子,再將兩者搭配打造了一代美國經典校服和制服。后來,他巧妙利用了美國的傳奇故事,把牧場姑娘穿的裙子、牛仔穿的褲子和印第安納瓦霍人用的毛毯糅合在一起,創造了美國西部的著裝系列。勞倫曾推出一個經典的廣告,模特戴著牛仔帽,牽著一匹馬穿越雪地,但外衣里面卻穿著晚禮服——粗獷和高雅的混搭。
勞倫認為美國需要經歷一下經濟衰退,“只有這樣你才有機會休息一下,明白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是免費的。有時候,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的感覺也很美妙,只有覺得快失去時,才會懂得感恩。”
為家人設計衣服的人
隨著勞倫帝國越來越龐大,他開始為男裝系列設計衍生產品,如家庭用品、女裝以及童裝。他首先著手為妻子瑞奇設計女裝。
有了孩子(兩男一女)后,勞倫又著手設計童裝。這些精心打扮的小模特身上,充分體現了勞倫利用多種舊元素混搭的風格。終其一生,勞倫都利用自己和家人為品牌代言。一家人在各處度假的照片頻頻見報。作為一個為奧斯卡影后設計過領獎禮服的億萬富翁來說(勞倫曾為贏得1999年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的格溫妮絲·帕特洛設計禮服),拉夫·勞倫是出了名的戀家。盡管記者們使盡渾身解數想要挖掘他的小道消息,但他鮮有緋聞。在時尚界,他對待下屬的態度比喬治·阿瑪尼要和善得多,后者是惟一一位比他更富有的時裝界大亨。
勞倫的父母生前就見證了他的成功。“他們來觀看我的時裝秀,親眼目睹我的名字被世人傳頌。我還為父親設計襯衫和領帶,他們頗引以為豪。”至今,每場時裝秀結束后,勞倫都會下臺親吻妻子。
勞倫的兒子戴維是公司公共關系和廣告部的主任,女友是小布什的外甥女勞倫·布什。勞倫的女兒迪蘭在紐約上東區開了一家甜品店;小兒子安德魯則是電影制作人。“安德魯正為事業四處奔波,努力打拼。日子不太好過,起伏很大。他剛剛向奧普拉頻道賣出了一部電視節目。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這一點對他來說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