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能源回彈效應是一國試圖通過提高能源使用效率進而節約能源的過程中必須深入研究的問題。在我國,伴隨能源使用效率的提高,能源消費仍快速增長,進一步增強了深入研究我國的能源回彈效應的必要性。然而,目前雖然國外對能源回彈效應的研究十分豐富,但國內對能源回彈效應的研究卻明顯不足。在對能源回彈定義探究的基礎上,對國外有關能源回彈效應的理論與經驗研究進展的相關文獻進行了綜述,旨在為這個問題的深入研究提供借鑒與參考。
[關鍵詞]回彈效應;節能;能源使用效率
[中圖分類號]F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0461(2010)09—0001—05
回彈效應(Rebound Effects)長期一直是能源經濟學研究與爭論的焦點。回彈效應(ReboundEffects)主要指能源使用效率的提高并未使得能源消費減少,反而使得能源消費增加。伴隨能源使用效率的提高,在原有能源消費一定的情況下,對能源的消費必然減少,然而,能源使用效率的提高,往往會引致能源價格的降低,一定程度上增大能源消費量,如果能源消費增加量大于能源消費的減少量,總體能源消費水平將會增加,進而產生能源回彈效應。例如,對于家庭用戶,回彈效應可以產生于,能源消費價格的降低促使家庭調高室內溫度與延長室內取暖時間;同樣,對于汽車用戶,能源消費價格的降低也會促使其更多地使用汽車,行使更多的歷程等。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單位產值能耗水平一直在持續降低。1978年,我國能源強度高達17.21,到1990年其已經降低到5.6,2000年以后,其值始終保持在1.3以下,2007年其值僅為0.94,單位產值能耗水平的持續降低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出我國能源使用效率正在不斷持續提高。
伴隨能源使用效率的逐步提高,我國的能源生產與能源消費同時快速增長,1978年,我國的能源生產總量與消費總量分別僅為6.3億噸標準煤與5.7億噸標準煤,到2007年,我國的能源生產總量與消費總量已分別達到23.5億噸標準煤與26.6億噸標準煤,較1978年分別增長了3.7倍與4.7倍;尤其是2000年以來,我國能源生產與能源消費呈加速增長趨勢,年平均增長率分別達到9%與10%。不斷提高的能源使用效率與快速增長的能源消費,促使需要對通過提高能源效率以降低能源消費總量的方式進行進一步研究與反思,能源使用效率的提高對降低我國能源消費總量以及降低我國能耗強度的效果是否有效,效果究竟如何?也即目前,我國的能源回彈效應究竟如何?有鑒于此,在我國能源消費形勢日益嚴峻的情況下,對能源回彈效應的研究更顯得日益重要。然而,雖然目前國外對能源回彈效應的研究十分豐富,但國內對能源回彈效應的研究卻明顯不足,本文在對能源回彈定義探究的基礎上,對國外有關能源回彈效應的理論與經驗研究進展的相關文獻進行了綜述。旨在為這個問題的深入研究提供借鑒與參考。
一、有關回彈效應定義的研究
Greening et al(2000)將回彈效應的作用機制分為三類:第一,直接的回彈效應。能源利用效率的提高將會降低能源服務的有效使用價格,因此,將會增加此種能源的消費,這將會抵消由于能源效率提高引致的能源消費的減少量。一般來講,可以將直接的回彈效應分解為替代效應與收入效應;替代效應即更便宜的能源服務價格對其他商品的替代;收入效應即真實收入的增加將進一步增加對能源的消費,以提高效用水平;第二,間接的回彈效應。能源服務使用價格的降低同時將引致其他那些將能源作為生產要素的產品、服務價格的降低,這些產品、服務價格的降低也將引致對其需求的增加。第三,經濟系統層面回彈效應。包括間接回彈效應與直接回彈效應,表示能源使用效率提高對整體經濟的回彈效應。能源服務使用價格的降低可以降低一系列的中間產品與最終產品的價格,進而引致經濟體一系列的價格調整,能源使用強度高的商品與部門可能獲得與能源強度較低的商品與部門一樣的成本,進而整個經濟體對能源的需求增加。大多數經驗研究,尤其是來自美國的經驗證據,均認為回彈效應確實存在且十分顯著。
盡管關于回彈效應的機制已被大多數研究者接受,但是哪一種效應最重要仍是爭論的焦點。Schipper和Grubb(2000),Greening和Greene(1998)的研究認為對于大多數能源服務,其回彈效應相對較小。但是,另一些研究者,如Brookes(1990),Saunders(1992b),則認為經濟系統層面的回彈效應十分重要,能源使用效率的提高所產生的回彈效應可以完全抵消所節省的能源量。關于回彈效應影響機制的重要性爭論的一個重要原因在于不同研究者對能源回彈效應定義的差別。
由于在測算回彈效應過程中,研究的時間周期、研究對象以及研究方法的差異,不同研究者對能源回彈效應的定義也存在差別。目前,回彈效應的定義大致可以分為兩類:一類基于宏觀經濟學研究的定義。目前,這方面研究者如Harry D.Saunders(2000,2008);Terry Barker,Paul Ekins,Tim Foxon(2007);Taoyuan Wei(2006)等。其將能源使用效率提高所引致的能源節省定義為能源使用量對能源使用效率的彈性,ηFFdlnF/dlw,其中表示能源使用效率,F表示能源使用量,其對的測算,則依賴于宏觀經濟學的增長理論,回彈效應則定義為:R=1+ηF表示能源使用效率提高1%,能源消費將會增加R%。如果ηF=-1,則R=O,表示不存在回彈效應;如果ηF=-0.5,則R=0.5,表示存在50%回彈效應;如果ηF=O,則R=1,表示存在100%回彈效應;如果ηFO,則R>1,表示回彈效應大于100%,此時稱回彈效應為逆反效應(Backfire Effects)。同時,部分研究者(如Steve Sorrell,2009;Harry D.Saundem,2008等)認為回彈效應同時應區分為短期、中期、長期效應,在定義時必須區分其研究對象邊界(如家庭、企業、行業、一國經濟等)。總體上來看,基于宏觀經濟學研究的回彈效應定義方式相對較為統一,理論與經驗研究的差別主要源于生產函數的不同以及采用的數據的差異。
另一類為基于微觀經濟學研究的定義,大多用于研究能源使用效率的提高對于家庭、企業等微觀主體的能源消費的影響效果。由于回彈效應的定義一直是能源經濟學中長期爭論的一個焦點,Steve Sorrell和John Dimitropoulos(2008)對回彈效應微觀經濟學的各種定義進行了詳細綜述,并比較了不同定義間的差別與相互關系,他們將回彈效應的微觀經濟學定義分為以下四類:第一類將回彈效應定義為能源消費對能源效率的彈性;第二類將回彈效應定義為能源消費的價格彈性;第三類將回彈效應定義為能源效率與其他投入成本(如資本)間的相關系數;第四類在定義回彈效應時,將能源效率內生化;第五類在定義回彈效應時,考慮了時間成本(對于消費者,生產過程與享受能源服務均需要時間的投入)。由于定義的差別,使得采用不同定義的經驗估計可能存在估計系數過大,尤其是對于第二類定義。
國內對于此方面的研究尚未發現。
二、關于能源回彈效應的理論研究
影響能源使用效率的因素眾多,例如能源價格、能源替代彈性等。一般上,新替代能源的產生或者不同能源間替代彈性的增加都會促進能源效率的提高,而能源價格的變動則將直接影響能源間的替代彈性。因此,關于能源回彈效應的研究,首先涉及到各種因素對能源使用效率的影響效果研究。
關于能源使用效率與能源消費之間關系的最早研究為William Stanley Jevons(18651,他認為能源使用效率的提高并不會降低能源消費,反而將增加能源消費,這個論斷即被稱之為“杰文斯矛盾(Jevons Paradox)”。他認為,隨著能源使用效率的提高,往往伴隨更廣泛的技術進步,技術的進步促進整個社會的變革,經濟快速增長,進而能源需求快速增加,另一方面,能源使用效率的提高,也促使了使用能源價格的降低,兩者的共同作用將引致能源消費的增加。在蒸汽機未發明之前,煤的開采成本相對較高,煤的使用量也相對較少,伴隨蒸汽機的發明,能源利用效率得到較大提高,蒸汽機使用與煤礦開采,大大降低了煤礦的開采成本,降低了煤的價格;在蒸汽機發明的同時,一些新的發明,如曲柄、比較小能源機器等不斷產生,這些發明又促使社會對蒸汽機的廣泛使用,進而引致對煤以及其他能源消費的快速增加。因此,從理論上看,“杰文斯矛盾(Jevons Paradox)”并不僅僅是關于能源使用效率與能源消費關系的論斷,同時其涉及到能源使用效率的提高對能源價格的影響,對整個社會技術進步等的影響。回彈效應正是證實“杰文斯矛盾(Jevons Paradox)”存在的一個較好的工具,如果回彈效應存在(大于O),就意味“杰文斯矛盾(Jevons Paradox)”存在。
對“杰文斯矛盾(Jevons Paradox)”的研究直到近年來才得到充分的關注。對“杰文斯矛盾(Jevons Paradox)”的研究大致分為理論分析與實證檢驗,理論分析主要從經濟理論上證實回彈效應的存在;而實證研究則多利用現實數據以測算能源使用效率提高對能源消費的影響大小。主要通過理論以證實“杰文斯矛盾(Jevons Paradox)”及回彈效應存在的研究者主要有Len Brookes和Harry D.Saunders。
Len Brookes提出了許多新的命題拓展了對“杰文斯矛盾(Jevons Paradox)”的分析,新的命題的提出一方面引發了眾多對回彈效應的進一步研究(Greene,1992;Greening etal,2000等);另一方面,也使得對回彈效應的存在便于經驗檢驗。在給出許多命題支持“杰文斯矛盾(Jevons Paradox)”的同時,Brookes提出三個關于能源使用效率、能源消費、生產率提高、經濟增長之間關系的重要命題:第一:他認為高質量能源的應用(能源使用效率提高的結果)將促進技術的改變,盡管存在其它要素對能源的替代,進而拉動經濟較快增長,同時能源消費也將隨之增加;第二,能源使用效率的提高,往往伴隨能源價格的改變,進而能源的供給與需求在一個更高水平上重新平衡;第三,一般對能源使用效率提高所產生的能源節省的研究,大多假定能源強度固定,然后估計在沒有能源使用效率提高的情況下的能源消費量(Geller et al,2006),但是這種估計方法忽略了能源強度的內生性問題,將會過高或過低地估計能源節省量。對于上述論斷,Brookes同時引用經驗事實對上述命題進行了論證。盡管如此,Sonrrell(2009)仍然認為Brookes的命題在經驗與理論分析均存在弱點,Brookes并沒有提供一個強有力的支持“杰文斯矛盾(Jevons Paradox)”的證據,其最大貢獻也許僅在于能源效率的提高經常伴隨著更大的技術進步的論斷,至于是否能源效率的提高一定伴隨更大的技術提高仍有待研究。總體上看,Brookes的研究并沒有在理論上很好地給出對回彈效應的有力支持。因此,從理論角度進一步探討回彈效應仍具有必要性。
Harry Saunders對回彈效應的研究則主要借助于新古典生產函數與增長理論。Saunders(1992a,b,2000)采用新古典生產函數證明了逆反效應(Backfire Effects)可能僅僅來源于能源使用效率的提高,也即能源使用效率的提高并沒有影響到其他投入要素的生產率(這正是Brookes所強調的)。依據新古典增長理論,大多數技術提高都將引致能源消費的增加。Saunders(2005)采用了數字模擬的方法證明了能源使用效率的提高以及其他投入生產率的提高條件下,較大的回彈效應的存在。由于新古典增長理論應用涉及到生產函數與成本函數的設定,不同的生產函數與成本函數得到的回彈效應的結果可能是有差別的,鑒于此,Saunders(2008)分別分析了八類生產與成本函數,并推到了每種函數的短期、長期回彈效應,結果顯示,回彈效應的大小往往受到所選取生產函數或成本函數的影響,而事先選取的要素替代彈性參數將是直接決定回彈效應的大小。傅氏成本函數(Fourier cost function)所得出的回彈效應較為靈活,可以描述回彈效應的各種可能情況(無論回彈效應的大小),對稱的廣義里昂西夫成本函數(Symmetric GeneralizedBarnett/Generalized Leontief cost form)也是一個較為合理的選擇。經常使用的常替代彈性函數(CES)也被證明可以較好地描述回彈效應的各種可能情況。超對數函數(Translog)并不是一個較好描述回彈效應的函數,其只能描述逆反效應(Backfire effects)。而其他的里昂西夫生產函數、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廣義里昂西夫成本函數(Generalized Leontiefcost form)、對稱的廣義麥克凡登成本函數(Symmetric Generalized McFadden cost function)均不適合描述回彈效應。Saunders的研究很好地支持了回彈效應的存在,但是其理論分析基于眾多比較嚴格的假設,例如新技術的成本是免費的,生產函數均為規模收益不變,市場是完全競爭的,以及資本與能源性質上的差別被忽略不計等,而嚴格的假設也大大降低新古典模型對許多政策性問題的解釋力。雖然新的研究正在不斷放松Saunders(2000)模型的嚴格假設,例如Allan et al.(2006),Wei(2006)等,但尚未發現關于放松技術變化外生、無成本這一假設的研究。由于內生增長理論一定程度解決了技術外生的問題,因此,也許其是替代新古典增長理論以分析回彈效應的一個較好選擇,但目前關于這方面的研究尚未出現(sorrell,2009)。
三、關于能源回彈效應的經驗研究
關于回彈效應的經驗研究相對較多,其方式大致分為兩種,一種是模擬試驗的方式;另一種為采用計量方法。模擬試驗的方式主要是通過測算能源使用效率提高前、后的能源需求量,兩者的對比可以估計能源消費量的增減,由于其他因素的變動可能會影響到能源消費需求。因此測算時需要控制其它變量。實際上,這種研究方法得出結果并不是很好,大多數研究者僅簡單通過能源使用效率提高前后的能源消費需求的比較。并沒有控制比較的對象以及一些必要的變量,這導致此種方法的估計結果具有較大的誤差(Frondel和Schmidt,2005;Meyer,1995)。采用計量的方法對回彈效應進行估計的文獻相對較多。研究的對象包括總體層面(一國或一個區域)或個體家庭層面,模型有靜態(僅提供單一的彈性估計)和動態的(提供短期和長期的彈性估計),采用的樣本有時間序列、截面數據、面板數據等,模型的結構有單方程以及多方程的結構,函數的形式主要有線性、對數線性、雙對數、超對數等形式,估計的方法有最小二乘法OLS,廣義最小二乘法FGLS,工具變量法IV,兩階段最小二乘法2SLS,三階段最小二乘法3SLS,固定效應FE,隨機效應RE,誤差修正模型法ECM,極大似然法ML等(S.Sorrell,2009)。
就目前文獻來看,對回彈效應的經驗估計大多集中于對汽車運輸、家庭采暖、家庭制冷以及其他能源服務。由于采用不同的數據、不同的估計方法,估計結果也存在一定差別。Blair et al(1 984)利用美國佛羅瑞達1967年—1976的月度數據,得出汽車運輸的短期回彈效應估計值為25%—40%,長期回彈效應的估計值約為25%—40%。Mayo和Mathis(1988)利用美國1958年—1984年的數據,估計出汽車運輸的短期回彈效應估計值為22%,長期回彈效應估計值為26%。另外,相似的研究如Greene(1992),Jones(1993)等。總體上看,對汽車運輸的短期與長期回彈效應估計值均小于40%。但Puller和Greening(1999)、Frondel et a1(2008)等對汽車運輸的短期與長期回彈效用估計值則大于40%,最大的短期回彈效應估計值為87%,最大的長期回彈效應估計值達到66%。
Douthitt(1986)利用1980年-1982年的截面數據對加拿大家庭采暖的回彈效應進行了估計,得出的短期回彈效應在10%—17%,長期效應的估計值在35%—60%。Schwarz和Taylor(1995)利用美國1984年—1985年的截面數據,對美國家庭采暖的回彈效應的估計值則與Douthitt(1986)的估計存在較大差別,其得出的短期回彈效應估計值為58%,長期回彈效應估計值僅為1.4%—3.4%。另外Haaset al(1998)利用截面數據,對澳大利亞的家庭采暖的長期回彈效應的估計值為15%—48%。另外的研究如Dubin和Mcfadden(1984)、Nesbakken(2001)等。
Hausman(1979)利用美國1978年截面數據對空間制冷(空調)回彈效應進行估計,得出其短期回彈效應估計值為4%,長期回彈效應估計值為26.5%。另外的研究如Dubin et al(1986)等。
總體上看,上述各種經驗估計,直接證實了回彈效應的存在,但得出的結果仍有較大的不一致性,研究的方法也多種多樣。大部分研究者均假設能源價格改變所引致的能源需求的改變與由能源使用效率提高所引致的能源需求的改變相同以及假設能源使用效率的提高是外生的,實際這些假設均是不合適的,其原因主要在于:第一:雖然能源價格的改變一般不會與其他投入要素的價格相關,但能源使用效率的提高則往往伴隨著其他要素效率的提高。因此,借助于歷史、截面的價格數據往往會高估直接回彈效應。第二:價格上漲時的能源價格彈性一般會比價格下降時的高(Dargay和Gately,1995;Haas和Schippcr,1998)。Dargay(1992)的研究顯示,20世紀70年代能源價格上漲時英國的能源需求的減少量是20世紀80年代中期能源價格下降時英國能源增加量的五倍。因此,許多基于時間序列的估計(其中包含能源價格的上漲與下降)往往會高估價格彈性。第三,不僅能源使用效率提高會促進能源消費需求,同時能源消費需求的增加也會增進對新的能源技術的使用(small和VanDerider,2005)。這種雙向促進效應的存在,對回彈效應的估計將會存在偏差。第四:實際上,能源使用效率提高往往也會帶來時間成本的節省,另一方面,時間成本的降低,同樣意味能源使用效率的提高,進而也會引致回彈效應,所以,在某些情況下(尤其是在時間成本占能源使用成本較大比例情況下),不考慮時間成本,回彈效應往往將會被高估。
國外關于宏觀經濟層面的回彈效應估計相對較少。
受限于數據的限制,國內對家庭采暖、家庭制冷以及汽車運輸等研究尚未發現。國內對回彈效應的估計多集中于宏觀層面。王群偉、周德群(2008)利用新古典三要生產函數對我國宏觀經濟的回彈效應進行了估計,得出1981年—2004年我國的平均回彈效應為62.8%。周勇、林源源(2007)同樣利用新古典三要生產函數,得出估計結果則顯示中國宏觀經濟層面上,“回報效應”在30%—80%之間波動。劉源遠、劉鳳朝(2008)利用相同的方法,但采用的為省際面板數據,結果顯示1986年—2005年,我國總體平均反彈效應為53.68%。總體上看,其研究存在以下不足:第一,關于回彈效應的測算方式。國內的三篇研究文獻對回彈效應的測算方式完全相同,但其測算方式與國外學者對能源回彈效應的標準測算方式完全不同,相對來講,本文認為國外學者對回彈效應的標準測算方式更符合回彈效應的原始定義,而國內學者對回彈效應的測算方式似乎與回彈效應的真實定義相去較遠;第二,國內學者用全要素生產率的改變以表示能源使用效率的提高,似有不妥,能源使用效率的提高僅表示能源要素使用效率的提高,并不包含來自資本、勞動以及其他要素的效率提高,而國外學者對能源使用效率指標的定義已經較好的與其他要素效率指標區別開來。鑒于此,國內對回彈效應的經驗研究仍相對稀少。
四、簡評與展望
相對國外對影響能源使用效率以及能源消費關系的研究,國內對能源的研究大多集中于能源消費與經濟增長的因果性研究以及需求量預測等方面,而有關能源回彈效應的研究則相對不足。總體上看,國內對能源使用效率以及能源消費關系的研究大部分基于探究我國高增長、高能耗、高污染的經濟增長方式的原因,并簡單地將其歸結為政府價格管制或市場不完全等因素,對于此類問題的分析,大多基于簡單的定性分析,而對能源價格、能源彼此間替代性以及其他因素對能源利用效率的詳細影響機制、影響大小的研究,不論是理論分析,抑或是經驗研究,均相對稀少。然而,深入研究各種因素對能源使用效率的影響,對能源消費總量的影響,尤其是研究能源使用效率的提高與能源消費的影響關系、影響機制,測算其影響程度大小,對我國制定合理的節約能源政策、降低能源消費、轉變經濟增長方式等均具有重要意義。
我國目前正處于經濟建設的關鍵時期,也是經濟結構、城市化水平、居民消費結構發生明顯變化的階段。這一系列的變化刺激了能源消費急速增長,使得能源供需不平衡的狀況日漸突出。能源利用率低、能源消費結構不合理、污染嚴重等問題在一定程度上制約著我國經濟的發展。因此,研究能源回彈效應,分析能源使用效率和能源消費之間的相互影響關系,將為我國制訂更加有效合理的能源消費政策。促進節約能源,提供基本依據。

責任編輯:張積慧
中國農民的合作歷史非常悠久,經歷了從村社合作到家族合作到解放后的農村互助合作的漫長歷史。但在文化大革命時期的“村集體”合作離我們最近并且影響最深,以至于形成了錯誤的思維習慣,認為建立村集體組織就是合作,否則就是分散。其實,村集體只是一種低級形態的合作,是一種由傳統農村社區的合作組織形式。由于農民的個體力量弱小,希望得到集體力量的支持,只有通過集體合作才能共渡難關。愈是外部壓力愈大,內部的集體合作性愈強,部落社會產生的原因正在于此。新中國建立后的農業合作化運動⑾就是基于對傳統農業社會主義的向往,混淆了集體主義與平均主義的區別,選擇了村集體這種初級形態的合作。這種初級群體的集體合作建立在平均享有財富的基礎之上,這種封閉的“集體合作”是一種同質性合作,即合作者無差別地從事同一活動,合作過程中并不生長和發育新的要素,因此只能達到低水平的均等社會。這就是為什么中國20世紀50~70年代農村合作化運動失敗的重要原因。
對于農民而言,在傳統封閉社會里,村莊就是世界;而在現代開放社會,世界就是村莊⑿。在當下,中國的農村已不再是孤立封閉的社會。農民的眼光和利益訴求早已超出村莊范圍。利益行走那里,合作就延伸到那里。封閉的村集體合作已遠遠無法滿足其利益要求。如大量流動的農民工缺乏相應的合作組織維護他們的權益,直至國務院總理幫助他們“討工資”。特別是村集體合作很容易造成集體對個體的侵犯和壓制,以抽象的集體取代真實的個體。因為農民缺乏更多的自由選擇,他們的土地和住房難以遷移,很難“用腳投票”來表達自己的意志,抵御抽象集體的侵害(徐勇,2007)[6]。
當下的農民合作更需要的是超出地域、行政限制的開放性合作。這種開放性合作不僅不排斥分工分業分化,反而建立在分工分業和分化基礎上,目的是通過合作達到多方共贏,實現“和而不同”。更重要是“開放合作”是非同質化的合作,合作過程中將會生產和再生產出新的生產要素和社會關系,從而提升生產力水平。如專業合作中的“資本”進入,導致資本與勞動的合作和均衡,從而形成新的社會化生產方式,由此超越傳統的“勞勞合作”的低水平社區合作。這是開放社會里農民集體主義能夠持續不斷的根本原因所在。
農村合作組織不是“民主政權”,只是自由結社,是成員為維護共同利益而自愿結合的自治組織。而這種共同利益雖然未必就是經濟利益,但完全可能是經濟利益。馬克思說過,人們奮斗所爭取的一切,都同他們的利益有關。對利益的追求,既是推動社會發展進步的重要力量,也是人們不能回避的現實問題⒀。圍繞著經濟利益這個中心,具有不同的勞動特點、謀生手段、經濟地位、利益取向和消費層次的人群便自然而然地各自聯合在一起,形成不同的利益群體。若這些利益群體能夠有效地組織和運作,利用一致的集體行動試圖并有能力影響其他社會群體或政府機關的決策來盡可能地擴大自身發展所需的利益,則可以借鑒西方公共選擇理論,稱其為“利益集團”。應該注意,利益集團本身是一個中性詞,正如利益是中性詞一樣。目前,西方社會中利益集團數量多、涵蓋面廣,在社會事務的公共決策中發揮著顯著的影響。當然,強調集體利益不能抹煞個人利益,集體利益和個人利益應該是相互結合、互為前提的。因為集體是由個人組成的,沒有個人也就無所謂集體。同時個人又只能生活在集體之中,離開集體個人不可能得到發展,個人的利益也不可能得到維護。在農村建設一定要切實維護好農民的利益,只有這樣才能增強農民對集體的認同感。離開農民的個人利益而談集體主義精神,那等于是空談。
鄉村熟人社會里,帶有倫理色彩的“社企相融”乃至“社企合一”常常能夠降低內部交易成本,有助于合作應對外部的市場競爭。因此在許多國家,從西歐、北歐直到東亞的日本、韓國和臺灣地區,農村合作組織都有重要的經濟職能。它不僅在“公司加農民”、“民間組織加農民”、“政府加農民”、“NGO加農民”等各種機制中充當分散農民與涉農伙伴間的橋梁,代表成員農民與合作伙伴進行集體談判,保證“XX加農民”的機制不至于因農民的分散和弱勢而變成“XX坑農民”。而且它還常常直接興辦合作經濟體,從事鄉村金融合作、保險合作、購銷合作、產前產后產中服務合作等。可是,農民“結社權”的經濟含義和社會政治含義是相互聯系的(秦暉,2007)[7]。沒有結社權,就沒有“集體主義”。因為沒有這種權利,人們就無法認同自己屬意的群體,就不可能形成任何自主性集體行為,不可能建立任何自主合作機制,不可能產生任何真正的集體利益。同樣,不擺脫“結社責”,也不可能有集體主義。農村合作組織的本質是是農民之間的合作化,合作化和集體主義在本質的傾向上是相同的,沒有農村合作組織,就談不上真正意義上的農村集體主義。
當前,中國提出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的目標,這個目標的實現僅僅靠政府是不夠的,真正的主體還是廣大的農民。集體主義精神是將農民凝聚到這場宏偉事業中來的法寶。集體主義精神是新農村目標的內在要求。新農村建設的目標是“生產發展、生活富裕、鄉風文明、村容整潔、管理民主”。這個目標是一個完整的體系,涉及到經濟、政治、文化、社會方方面面的內容。精神文明建設是其中一個重要的內容。“鄉風文明”內含著集體主義的精神,農民個體在集體中要與他人和睦相處,要遵守集體共同制定的鄉規民約等等。“管理民主”同樣內含著集體主義的精神。有些人可能會誤認為強調集體主義,就會抹殺個人在集體中的自主性。真正的集體主義是充分尊重個人自主性的。民主的管理方式體現著集體主義的做法,尊重了農民在村治中的民主權利。新農村的建設離不開集體主義精神;同時加快推進新農村建設也有利于培育集體主義精神。無論如何,農民是需要集體主義精神的,這種集體主義為非集體化后的農民謀求自身利益提供了精神動力。如何把蘊藏在農民身上的集體主義同社會主義有機地結合起來,是一個值得深入研究的現實問題[8]。
四、非政府組織與農村合作組織
隨著社會的發展,公民社會⒁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論公民是指古典意義上參與城邦公共生活的公民,還是現代意義上積極爭取自由、維護個人權利的公民,或者是當代意義上積極參與自我治理、從事非政府、非贏利性活動的公民。但是,人不論扮演哪種公民角色,都以其系明理的、有良知的、有道德的私人為前提。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歷了一場深刻的社會變遷,使公民社會賴以存在的條件不斷具備,生存空間不斷拓寬,公民社會獲得長足的發展。從合法性角度來看,公民社會的形成和發展是現代市場經濟社會國家自主性形成和發展的基礎。正是社會利益自主意識不斷提高內在地要求國家成為超越市場和社會的政治力量,要求國家自主地行使公共權力,實現對經濟社會生活的合理調控,而不受某些經濟社會組織利益要求的影響和支配。正是公民及其社會組織政治參與使國家權力得以同社會的共同意志相溝通,從而在公民利益表達的基礎上經過利益綜合,形成正確的公共政策,實現對社會的有效治理。這是國家權力自主行使的合法性來源。但明顯的事實是當前中國社會組織的利益表達的渠道不足以承載這種高漲的利益表達訴求[9]。
目前,中國在實踐中對發揮社團的社會作用等問題上存在一些不甚合理的認識與做法,有關社會團體管理的公共政策存在較強的國家主義色彩。社團的社會性和自治性被忽略,其自主性、能動性沒有得到充分發揮。社團被納入事業單位和國家公務員系統的管理體系,其民間組織的色彩被淡化,成為政治國家的組成部分。隨著中國公民社會的發育和成長,要求對社團的社會作用進行再認識。依法治國是中國憲政發展的方向,社會制約權力必須納入法治的視野。中國目前關于社團的立法研究薄弱,沒有一個明確的立法思想,對民間社會組織的定位認識不清,除一些行政法規外,缺乏應有的法律規定。這種局面應盡早結束。
在民主建設過程中政府和非政府組織(NGO)⒂的功能定位和分工問題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政府提供公共物品有缺陷的,需要第三部門來補充。傳統觀點認為政府的主要職能是搞公共事業,為社會提供公共物品。但是有越來越多的事實和理論研究證明只靠政府搞公益存在許多不足。根據所謂中位需求理論(馬長山,1999)[10],即便是民主政府,它提供的公共物品也往往是“多數人”需要的公共物品,那些不能成為多數的社會成員所需要的公共物品,往往就缺位了。比如像扶貧、幫助殘疾人這些事,政府可能做得不夠,因為這些人很少,不可能支配政府的決策,十分需要非政府組織來提供這些公共物品。
第二次世界大戰后西方社會流行的一種福利國家⒃的政治思想,它把國家看作是全社會增加福利的工具,要求國家通過立法和財政經濟措施,積極增進社會全體成員的福利。20世紀80年代傳統的“福利國家”制度出現危機,公共財政仍要提供公共物品,但是其提供的機制也發生了變化,不再是由政府直接用公共財政興辦各種公益事業,而是政府與第三部門合作,以公共財政資助公民自治的NGO、NPO⒄組織,結合志愿資源來搞公益福利項目,這種所謂“后福利國家⒅”機制要求公民社會的組織有高水平的發展。當代非政府組織(NGO)和非營利組織(NPO)的發展有一個特點,就是非成員利益的公益組織發展勢頭比較猛。像慈善組織、人權組織、環保組織、綠色和平組織、婦女兒童原住民權益保護組織,他們與傳統的合作組織主要區別在于:他們追求的不是成員自身的利益,而是公共利益,換句話說,他們是民間社會以義工、捐助等方式組織人力物力資源來自愿產生公益的團體。
近年來各種NGO組織對中國鄉村公益事業提供了不少支持。國際上對中國的鄉村發展援助、城市和非農領域的民間志愿者、社會公益捐助資源對農民的幫助也多通過第三部門的渠道或第三部門與地方政府合作的渠道進行。同時一些新思潮介紹的國外鄉村發展經驗,例如“新左派”喜歡提及的印度喀拉拉邦經驗(Kerala, India Experience)⒆也都強調NGO、NPO組織的作用。這一切使人們對鄉村民間組織和公民自治的期待也似乎更多地放在這類組織上。然而遺憾的是,經過十多年發展,NGO與NPO在中國鄉村中的角色仍然基本局限于外來慈善者,本土的鄉村NGO與NPO一直找不到合適的生長點。
隨著民主政治的發展,中國政治參與主體日益多元化。而占全國人口70%的農民卻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利益集團。其實只要看看國外第三部門的歷史就會看到:無論發達國家還是印度之類的發展中國家,也無論城市還是鄉村,民間社會的發展都是先有了發達的成員利益組織(工會、農村合作組織等等),在這一基礎上才談得到志愿公益組織的發展,從來沒有倒過來的。很多人對非成員公益組織寄予很高的期待,這可能過于理想化。實際上非成員志愿公益組織是一種只有在成員利益組織高度發展的基礎上才能成長起來的民間社會高級形態。道理很簡單:如果自己的權益都無法維護,怎么會有能力維護他人的權益?所以今天要講非政府組織,真正應當重視的恐怕還是成員利益組織。中國的公民社會,著重點還是應該放在這里,那些最理想的東西當然不是不可以搞,沒有農村合作組織這類基礎,那些“更高”的東西恐怕難有樂觀的前景。
在利益多元化的當今社會中,作為最大群體的農民始終處于弱勢地位,在公共決策中有很少話語權,這本身就是極不正常的。筆者認為,形成農業利益集團,對于構筑農民與政府溝通平臺、疏浚利益實現通道,實現農民利益訴求,推動農業產業化、規模化的發展,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事實上,組建農業利益集團,或者更通俗地表述——使農民組織化,絕對不是筆者的創見。中國共產黨早在20世紀20年代就深刻地認識到,只有以工農聯盟為基礎,走農村包圍城市的道路,最大限度地發揮占人口絕大多數的農民的力量,才能奪取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勝利。農業利益集團是一個廣義的范疇,至少包括兩個基本層面:一是本體層面的農業利益集團。這類非政府組織主要是:農戶之間橫向經濟聯合——社區性合作經濟組織與互助組;農戶之間縱向經濟聯合組織——農業合作社與農業企業。二是派生層面的農業利益集團。這類非政府組織主要是:農民協會、民工工會、婦聯、農村合作基金會等。形成農業利益集團在步驟上應先專業化組織,后綜合化組織;先單一取向,后整體取向。農業利益集團的發展主要是要通過組織本身服務農民并使其受益來吸納農民的加入,提高農民與國家的談判能力,最大限度地保障農民的利益(臧乃康,2005)[11]。
[注釋]
①我們把違背城市化規律而推進城市化行為稱之為反城市化行為。
反城市化行為并非指“逆城市化”,逆城市化即由于交通擁擠、犯
罪增長、污染嚴重等城市問題的壓力日見增大,城市人口開始向
郊區乃至農村流動,在那里形成一個綠色的生態環境。市區出現
“空心化”,人口呈現負增長,以人口集中為主要特征的城市化由
此發生逆轉。
②邊緣化是一個比較抽象的說法,指向人或事物發展主流的反方向
移動、變化。就是非中心,非主流,或者說被主流(主流社會、主流
人群、主流意識形態、主流文化、主流經濟...)所排斥,所不包容。通
俗一點說,今天,在中國,像各類明星、企業家、白領階層、醫生、律
師……這類人群就是主流人群,與之相對應,如無業人員、低收入
人群、貧窮農民……他們就處于社會邊緣,屬于邊緣人群。
③40歲,對于城市中的企業精英們來說,正是走向事業巔峰的年
齡。但是,對于許多農民工而言,40歲卻意味著他們在城鎮打工
生涯的終結。這是中國的農民工特有的現象,在城市出賣青春,到
了40歲以上城市就沒有立足之地,必須返回農村。
④“直接民主”又稱為純粹民主,是一種人們直接投票決定政府政策
的制度,例如決定是否接受或廢除某種法案。之所以稱為直接是
因為決策的權力直接由人們所行使,而不經過任何媒介或代表。
在歷史上,這種形式的政府相當少見,因為在實踐上要將人們全
部聚集起來投票相當困難,所花費的成本和時間都非常高昂。所
有直接民主都屬于較小型的共同體,例如城邦。最值得注意的是
古代的雅典民主。
⑤ “群己權界”是嚴復當年用文言語句翻譯約翰·穆勒(John Stuart
Mill)的《論自由》(On Liberty)時,將書名譯作《群己權界論》。公域
講權力,私域曰權利;公域講民主,私域言自由。這就是“群己界
線”,或曰“群己權界”——“群”者,群體、社會公域也;“己”者,自
己、個人私域也;亦即公共領域和私人領域要區分清楚。
⑥政權組織有二個特征:第一它不可能是多元化的。左派、右派可以
競選執政權,但選上來的只能有一個。一個地方不可能同時既有
一個左派政府,又有一個右派政府。那么例如在右派政府執政時
左派如何表達其集體訴求?第二民主政權是一個地域性組織。從
理論上講它要代表所在地區全體人民的利益,而不可能只代表其
中某個群體的特殊利益,比如工人的利益,農民的利益,工商業者
的利益等,仍然需要各自的成員組織來分別代表。
⑦法國的思想家托克維爾(Tocqueville)在他的著作《論美國的民主》
中指出:結社自由是僅次于自己活動自由的最自然的自由。作為
公民基本權利之一,結社權是有其深厚的人性基礎和歷史基礎。
亞里士多德說人是一種政治性動物,以政治作為生活方式是人類
這個社會群體必然和文明的選擇。吳玉章教授說,結社,人之群性
使然。人是一種群聚動物,是一種“類”的存在物,是一種需要交
往、并且通過交往才能生存且生存的更好的動物。這種“類”的本
性先天的要求各種人類社會組織形態的存在。從人類社會政治發
展的歷史看,正是政治國家回歸市民社會和人類走向自由自主活
動的兩個趨勢的要求和表現生產力越是高度發展,人就越是陷入
片面性,相應地對社會協作的要求也就越強烈,結社就具有深刻
的歷史必然性。結社是社會發展的內在必然要求,結社權是人類
的固有權利,包括中國憲法在內的各國憲法、法律和國際公約對
其加以規定。聯合國《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Interna-
tional Convenant on Civil and Political Rights)明確指出:“人人有
權享有與他人結社的自由包括組織和參加工會以保護他的利益
和權利”。
⑧參閱劉易斯·科塞著,石人譯:《社會學思想名家》(Masters of sociological thought )[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0年第339頁。
⑨阿貝爾·雅卡爾在《自由的遺產》這本頗具想象力的書中,大量地
討論了整體和個體的邊界。自治就意味著子系統自己做決定。這
減輕了系統中心維系整個系統的重負,降低了系統運轉的成本,
而冒了一點子系統會作出有損整個系統利益行為的風險。只要這
一風險所帶來的損失低于系統運轉成本的降低,自治就能成立。
當子系統沒有自治的時候,它只是整體的一部分,與整體之間不
分彼此;而當子系統自治以后,就有了有別于整體的獨立的利益,
這時個體就誕生了。不僅個體可以聯合為整體,整體也可以分化
為個體。參見:(法)阿貝爾·雅卡爾著,張檸譯:《自由的遺產》[M],
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5年。
⑩David Faure and Helen F. Siu(eds.): Down to Earth: The TerritorialBond
in South China[M],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5. 161.
⑾農業合作化是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通過各種互助合作的形式,
把以生產資料私有制為基礎的個體農業經濟,改造為以生產資料 公有制為基礎的農業合作經濟的過程。這一社會變革過程,亦稱
農業集體化。大體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1949年10月月至
153年,以辦互助組為主,同時試辦初級形式的農業合作社。1954
年至1955年上半年,是農業合作化運動的第二階段,初級社在全
國普遍建立和發展。1955年下半年至1956年底,是農業社會主
義改造的第三個階段,也是農業合作化運動迅猛發展時期。到
1956年底,參加初級社的農戶占總農戶的96.3%,參加高級社的
達總到農戶總數的87.8%,基本上實現了完全的社會主義改造,
完成了由農民個體所有制到社會主義集體所有制的轉變。
⑿信息、交通的發達拉近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強化了人與人之間
的聯系,因此將世界稱之為“地球村”。
⒀《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年第
82頁。
⒁公民社會就是國家和市場之外的所有民間組織或民間關系的總 和,它是官方政治領域和市場經濟領域之外的民間公共領域。參見:蘇詠喜,郭
群英:《論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公民社會的發展及特點》[J],《理論月
刊》2008年第9期。
⒂非政府組織(non-governmentorganization,NGO)是指在特定法律
系統下,不被視為政府部門的協會、社團、基金會、慈善信托、非營
利公司或其他法人,不以營利為目的的非政府組織。
⒃福利國家是一種國家形態,福利是這種國家形態的特性,是用來
界定國家的,福利國家這種國家形態突出地強化了現代國家的社
會功能,所以它是一個政治學的概念,而社會福利則是社會學概
念。福利本身更是經濟學的概念。經濟環境是國家決策的條件和
基礎,而社會福利則是國家決策的結果。福利國家是資本主義國
家通過創辦并資助社會公共事業,實行和完善一套社會福利政策
和制度,對社會經濟生活進行干預,以調節和緩和階級矛盾,保證
社會次序和經濟生活正常運行,維護壟斷資本的利益和統治的一
種方法。福利國家的定義應該概括為三個方面:第一,特定歷史的
產物;第二,以社會保障制度為主體;第三,關鍵是政府保證所有
公民享有最低標準的收入、營養、健康、住房、教育和就業機會。
⒄NPO是英文“non-profit organization”的縮寫,直譯為“非營利組
織”。就是不以營利為目的的組織結構。這個概念的產生晚于
NGO,大致出現于20世紀80年代的美國,之后興盛于全球。這種
組織形態最早于17世紀便存在,是應生于工業革命中出現的社
會不平等現象,其后伴隨著西方近代資本主義的發展而發展起
來,因而它也具有豐富的西方文化和社會體制的背景。“非營利組
織”這一名稱本身就映射出其背后隱含的前提假設:先它而存在
著另一種組織形態—營利組織,或曰企業,是以追求利潤最大化
為目的的。由此可知,非營利組織是一個基于市場經濟、政府與企
業部門嚴格分工、獨立的企業等背景下出現的概念,它的存在和
特征是與市場經濟的進程和營利部門(企業)的發展密切相關的。
非營利組織的出現被理解為政府失靈和市場失靈的產物。
⒅后福利國家是指20世紀70年代以后福利國家不斷進行創新、改
革和完善的一場治理運動。西方福利制度的改革過程,實際上就
是一個不斷打破福利津貼“大鍋飯”的過程。這一過程,用學界的
表述來說,是社會保障“再商品化”的趨勢;用北歐三國的表述來
說,是“工作有其酬”和“從福利到工作”的轉變;用美國的表述來
說,是“拯救社會保障制度”;用2004年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愛
德華·普雷斯科特(Edward C. Prescott)的話來說,則是“保持時間
一致性”:所謂公平絕不是指財富的再分配,也不是財富的轉移,
而是要在消費過程中消除經濟政策“時間不一致性”的問題,否
則,如果人們知道有人會為他們的消費買單的話,人們就不會再
去儲蓄了,也不去工作了。
⒆印度喀拉拉邦當地活躍著一些很有影響的群眾性或非政府組織,
其中“民眾科學運動”的作用最明顯。這個運動發端于1962年,由
一些具有社會責任感的科學家和其他知識分子發起,目前有5萬
名成員,是一個獨立于政黨之外的組織。其口號是:“為社會革命
的科學”。這個組織長期堅持深入基層,深入民眾舉辦各種農村科
學論壇,協助科學家和知識分子把科技運用到生產實踐中。同時
鼓勵知識分子到民眾中去,了解民眾的真正需求,成為推動社會
進步的代理人。該組織舉辦農村科學論壇,通過民間藝術演出等
形式把群眾組織起來,開辦醫療營地、農業展覽等,進行深入調查
研究,普及各種有關農業、工業化、環境保護、健康、教育等方面的
知識。它所發起的全民掃除文盲運動得到了政府的支持,不僅在
本邦掃除了文盲,而且在全國也產生了積極影響。他們常年活躍
在田間地頭,致力于推動社會民主進程,成為推動社會進步的一
支重要力量。
[參考文獻]
[1]于建嶸.當前農民維權活動的一個解釋框架[J].社會學研究,2004
(2):44-48.
[2]秦暉.農民也應該有公民權利[N].南方周末,2006-10-24.
[3]胡弘弘,趙濤.農民政治參與的現狀考察[J].四川師范大學學報(社
會科學版),2009(2):47-53.
[4]秦暉.有了村委會,還需要有農會[N].南方農村報,2007-1-23.
[5]郭正林.家族的集體主義:鄉村社會的政治文化認同[J].經濟管理
文摘,2003(7):19-21.
[6]徐勇.如何認識當今的農民、農民合作與農民組織[J].華中師范大
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7(1):1-3.
[7]秦暉.農民需要怎樣的“集體主義”—民間組織資源與現代國家
整合[J].東南學術,2007(1):7-16.
[8]吳明.新農村建設進程中的集體主義精神培育[J].農業科技與信
息,2007(12):10-11.
[9]俞可平.中國公民社會的興起與治理的變遷[M].北京:社會科學文
獻出版社,2002:12-15.
[10]馬長山.民主法治進程中的村民自治及其實踐反差[A].依法治國
專題研究——司法改革與依法治國理論研討會、中國農村基層
民主法制建設理論研討會論文集[C].1999:22-25.
[11]臧乃康.非政府組織與農村政治文明建設[J].長白學刊,2005(1):
16-19.
A Political Analysis of Rural Cooperative Organizations
Hu Zhen-hua,Chen Liu-qin
(Business School of Wenzhou University, Wenzhou,325035)(Tianjin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 Tianjin,300191)
Abstract: Rural cooperative organizations are based on the peasants of freedom of association and free elections, the existence of cooperative organizations in rural areas has the right of farmers to provide a guarantee of achieving and maintaining, This is the political significance of rural cooperative organizations. In this paper,we give the establishing and development of rural cooperative organizations an in-depth elaboration in three areas of the villagers self-government organizations, farmers collectivism and non-governmentorganizations in order to satisfy the readers.
Key words: rural cooperative organizations; the villagers' self-government organization;farmers collectivism; non-governmentorganizatio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