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和我討論生命的話題,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上一次是妻子的姥爺去世的時候。那時他還小,而現在他已經八歲了。
起因是在去學鋼琴的路上。他看見街邊一大片綠地旁豎了一塊石碑,上面寫著“請愛護臨時綠地”。兒子以為那是一塊墓碑。所以就問我:“那是誰死了,怎么會埋在這里?”我告訴他,那不是墓碑,只是一塊普通的牌子。上面寫著讓大家愛護臨時綠地。兒子點點頭。
他突然問:“人為什么會死呢?”
我說:“人都會有生老病死,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爸爸,那你會死嗎?”
我沒有加任何的感情色彩告訴他:“會呀,爸爸也選不過去。”
“可是。爸爸,我不想讓你死!”兒子說。
“這是自然規律,就像樹葉春天生長秋天落下一樣。”我對兒子說。
兒子說:“如果有了死亡,世界上不就沒有人了嗎?”
“怎么會呢,我有了你。你將來也會有兒子,你的兒子還會有他的孩子,怎么能說沒有人了呢?我們就是這樣一代一代地把希望傳下去的。比如我自己能實現的夢想。我就要自己實現。自己實現不了的夢想,就要交給我的兒子來實現,所以我們的夢想總會要實現,明白嗎?”
兒子說:“我還是不太明白。”
我說:“比如,爸爸從小就想學鋼琴。這就是我的夢想。但是由于種種原因。我沒有去學。但是沒關系,我就讓我的兒子去學鋼琴,讓我的兒子來實現我的夢想,你明白嗎?”
兒子這回點點頭。“那將來我也要讓我的兒子來實現我的夢想。我長大了想當老師,或者當警察。”兒子認真地說。
我說:“你現在還小,首先要想到的是自己的夢想,自己先來實現。老師不是說過嗎,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夢想也是一樣,你自己的夢想當然首先要自己來實現。”
兒子說:“我現在是不是在實現著你的夢想呢?”
我說:“可以這么說。不過你不也很喜歡彈鋼琴嗎?但你也要多長其他本領,將來好實現自己的夢想呀!”
兒子又問:“那這事算不算我幫你的忙呢?”
我無語,只好接著說:“對。麻煩您了。我是在麻煩您。你不會不同意幫忙吧!”
兒子說:“當然不會,你是我爸爸呀。我真的希望你們能永遠陪著我生活。”我被小家伙說的眼睛竟然有點濕潤。
其實我本不想和兒子探討“死亡”的話題,今天既然談到了。我就會告訴兒子生命的鄭重。盡管他的肩膀沒有長結實。我只想告訴他,必定要面對事情。我告訴他。我已經在他出生之時就給他寫好了一封信。那是一封父親寫給兒子的信,希望能在他失意的時候給他以鼓勵。兒子一再追問信的內容,但我沒有告訴他。我只想說:“兒子,百年后,希望你還會記得我,你曾經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