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進科技創新目標下的知識產權擔保融資及其法律問題

□王政貴，徐 珍，張可鵬

（⒈中國計量學院法學院，浙江杭州310018；⒉國家知識產權局杭州專利代辦處，浙江杭州310018）

促進科技創新目標下的知識產權擔保融資及其法律問題

□王政貴1，徐 珍2，張可鵬1

（⒈中國計量學院法學院，浙江杭州310018；⒉國家知識產權局杭州專利代辦處，浙江杭州310018）

知識產權質押融資目前在我國被作為實施知識產權戰略和應對全球金融危機經濟沖擊的重要政策工具，政府推動試點，給予資金、貼息等政策支持，以促進銀企科技創新和金融創新。但在知識產權權屬的不穩定性和價值不穩定性、質權設立和實現等方面還存在著法律風險，本文提出的法律對策是：應該正確定位知識產權質押融資實踐的政府目標和法律關系，探索知識產權擔保的創新模式和知識產權質權實現的創新方式，引進知識產權保險機制化解融資風險。

科技創新；知識產權質押；法律風險；知識產權保險

知識產權質押融資對于促進科技型中小企業自主創新能力的提升和技術成果的轉化、推動知識產權的創新、運用、管理和保護等都有重要作用。在我國實施知識產權戰略和面對全球金融危機的背景下，2007年新修訂的《科技進步法》和2008年《國家知識產權戰略綱要》先后明確要求開展知識產權質押業務，以支持高新技術產業發展和引導市場主體創造與運用知識產權。國家知識產權局先后在2008年12月底和2009年9月確立了12個城市和地區實施知識產權質押融資試點，許多地方也積極進行探索實踐。故此，探討和分析知識產權貸款融資實踐的法律問題，研究相關政策和法律制度的構建和完善，已成為當前緊迫的實踐任務和重要的理論課題。

一、國外知識產權融資的實踐概述

知識產權擔保融資是一個在世界上受到重視但尚未完全破解的難題，近20余年來，它在一些國家已被作為促進科技型中小企業自主創新發展的金融支持工具。1989年3月韓國政府設立了科技信用擔保基金（KOTEC），實施技術評估擔保計劃以支持創新性中小企業融資，實際上包括了知識產權融資。［1］不過，一般認為知識產權質押金融創新始于日本。1995年10月日本知識產權研究所《知識產權擔保價值評估方法研究會報告》提出：“知識產權是一種新型的可用來融資的有潛力的資產”，［2］（p119）日本開發銀行（政策性銀行）制定了《新規事業育成融資制度》，對缺乏傳統擔保物的日本風險企業提供知識產權融資，興業、住友等商業銀行也有所參與，主要采取讓與擔保形式。［3］在歐美，商標質押融資發展較突出。可口可樂、麥當勞等都曾質押融資，1989年美國著名的RJE．Nabcisco公司獲商標質押貸款260億美元。美國的中小企業知識產權融資多采取VC融資即風險投資型融資以及知識產權證券化融資。

聯合國國際貿易法委員會于2007年12月決定編寫《擔保交易立法指南》的有關知識產權擔保權問題專門附件，用以指導各國擔保交易和知識產權法之間的協調問題；2009年3月10日，又與世界知識產權組織（WIPO）合作，在瑞士日內瓦專門舉辦知識產權融資的研討會，著重探討完善法律和金融手段，以最大限度地利用知識產權資產等問題。

二、我國知識產權質押融資實踐演進的考查

我國知識產權質押貸款起步于擔保法頒布之后。1995年6月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對專利權、商標權和著作權質押制度做了規定，與之配套的行政規章有：1996年9月《專利權質押合同登記管理法》、《著作權質押合同登記辦法》和1995年12月的《關于計算機軟件出質人和質權人辦理著作權質押合同登記的規定》、1997年的《商標專用權質押登記程序》等，為知識產權質押融資提供了基本的法律依據和具體操作規則。

（一）知識產權質押融資的起步和自發探索階段（1996－2006年）

1996年我國有了對專利質押貸款的探索，全國專利質押登記數據從1996年的1家至2002年增加到26家。［4］同期，對商標權質押的信貸創新探索亦自發地進行。例如：1996年農行無錫分行向江蘇紅豆集團“紅豆”商標質押發放2000萬元貸款。1999年工行山西忻州分行為云中制藥廠商標質押發放200萬元貸款等。2000年和2001年廣發溫州支行先后向莊吉集團和高邦服飾公司發放商標質押貸款4000萬元和500萬元，被當時央行行長戴相龍稱為“在全國金融界是一個創新”。這些探索為知識產權質押融資提供了最初的經驗。2002年2月中國人民銀行出臺了《關于進一步加強對有市場、有效益、有信用中小企業信貸支持的指導意見》，鼓勵商業銀行信貸創新試辦專利權質押貸款業務。北京、天津、湖南等地也出臺了一些政策，如2003年，北京市知識產權局頒布了《關于促進專利權質押和專利項目貸款的暫行辦法》，天津市知識產權局與農業銀行簽署了《專利權質押擔保銀政合作框架協議》。湘潭市于2005年出臺了專利權和商標權的質押貸款管理辦法。

1996年至2007年專利質押登記共有324家，貸款總額88億元，［5］知識產權質押融資雖有一定的發展，但總體上，金融機構對知識產權質押的接受度很低，如恒源祥集團以其評估價值6億元的中國馳名商標質押卻遭到銀行拒絕，政府對此雖鼓勵但并無實質性的優惠政策。

（二）政府資金支持下的知識產權質押融資

2006年《國務院關于實施〈國家中長期科學和技術發展規劃綱要（2006－2020年）〉若干配套政策的通知》（國發［2006］6號）提出對政府優惠政策支持的知識產權質押貸款進行試點；銀監會配套出臺了《關于商業銀行改善和加強對高新技術企業金融服務的指導意見》（銀監發〔2006〕94號）。2006年10月至2007年6月，交行北京分行的“展業通”知識產權質押貸款向l4家企業發放貸款總1億元，2007年3月，北京市知識產權局與該行簽署了總額為20億元的知識產權質押融資戰略合作框架協議，北京市科委制定貼息、對中介機構專項資金支持等相關政策。2006年8月四川鑫泰機床獲得內江中區農村信用社專利權質押貸款150萬元。2007年11月南京道及天軟件公司獲南京市商業銀行軟件著作權質押貸款200萬元。2007年12月浙江奉化裕隆公司獲800萬元發明專利權質押貸款。2007年上海浦東新區建立浦東知識產權融資服務中心，區政府提供專項資金作為擔保保證金，指定浦東生產力促進中心向企業提供貸款擔保，企業以知識產權質押提供反擔保，3家企業獲貸款260萬元。

三、現階段我國知識產權質押融資實踐的現狀及特點

（一）現階段我國知識產權質押融資的狀態

2008年6月5日頒布《國家知識產權戰略綱要》，將“引導企業采取知識產權轉讓、許可、質押等方式實現知識產權的市場價值”作為戰略目標任務之一。國務院辦公廳發布了《關于當前金融促進經濟發展的若干意見》（國辦發〔2008〕126號），明確要求落實對中小企業融資擔保、貼息等扶持政策，鼓勵地方政府通過資本注入、風險補償等方式增加對信用擔保公司的支持。科技部、銀監會等出臺一系列支持知識產質押融資的政策。①銀監會《關于銀行業金融機構支持服務業加快發展的指導意見》（銀監發〔2008〕8號）。科技部2009年2月8日的《關于推動自主創新促進科學發展的意見》，央行、銀監會聯合的《關于進一步加強信貸結構調整促進國民經濟平穩較快發展的指導意見》（銀發〔2009〕92號）；銀監會、科技部聯合下發《關于進一步加大對科技型中小企業信貸支持的指導意見》（銀監發［2009］37號）等。國家知識產權局于2008年底和2009年9月先后在北京海淀區、吉林長春、湖南湘潭、廣東佛山南海區、寧夏回族自治區、江西南昌和成都、無錫、溫州、宜昌、廣州和東莞共12個知識產權局進行以“政府引導、企業參與、市場化運作”為機制的知識產權質押貸款試點，使知識產權質押業務得到了快速發展，至2009年專利質押登記的貸款總額約156億元。

（二）現階段我國知識產權質押融資的特點

⒈政府以直接資金支持并主導銀企融資。無論采取對銀行的風險補救基金、還是對企業的貼息貸款，還是對中介機構的資金補助，擔保保證基金、稅收減免，都成為該業務推進的主要政策支撐。如東莞市知識產權質押融資試點獲省財政1000萬元和市財政4000萬元的配套資金支持。政府不僅直接物色合適的企業，也直接物色融資的金融機構以及擔保公司、評估公司等其他中介機構，促成企業與銀行實現融資。2009年5月北京銀行與市知識產權局簽署“全面戰略合作暨推動知識產權質押融資協議”，將在未來三年內提供知識產權貸款專項授信額度50億元。2009年8月北京市工商局與北京銀行、交通銀行北京分行簽署共建“商標質押融資平臺”協議，在未來5年內為北京市中小企業提供貸款額度300億元。

⒉融資種類擴大，除專利外，用于質押的商標和版權數量有明顯增加。商標質押典型案例有：2008年底會稽山紹興酒公司的“會稽山”商標質押獲農村合作銀行貸款8200萬元。2009年3月浙江飛雁羽絨制品公司的“飛雁”商標質押獲中國銀行麗水分行貸款1500萬元。“精品購物指南”、“仁創”、“全富”、“康比特”四個著名商標共獲北京銀行、交行北京分行貸款5750萬元等。版權質押如：北京銀行對華誼兄弟版權質押貸款1億元。杭州銀行對浙江中南卡通公司版權質押貸款1000萬元等。

⒊參與的金融主體增加。改變了過去主要由地方性中小銀行參與的狀況，中國銀行、農業銀行等大型銀行也參與其中。四川成都、杭州等先后成立科技銀行知識產權融資，上海、廣州、武漢等地允許小額貸款公司參與。

⒋知識產權質押擔保融資模式多樣化。包括銀行＋擔保公司＋專利權反擔保、銀行＋知識產權擔保＋擔保公司、銀行＋專利權擔保、投資公司＋專利權擔保等多種方式。

⒌在質權處置方式和風險分擔方式上實現了融資機制的創新。如杭州市科技銀行開展的債投結合融資。北京的版權信托融資：文化創意公司把版權信托給信托公司，信托公司以此作抵押物，協助申請貸款。當貸款債權出現問題時，信托公司對信托資產有全權處置權。

⒍融資環境得到很大的改善。如政府搭建知識產權融資平臺、提供貸前調查、價值評估等綜合性服務，建立知識產權交易平臺，使知識產權質權的基礎性環節上得以健全。

四、現階段知識產權質押融資存在的問題及其分析

（一）存在問題及其表現

從整體發展來看，知識產權質押貸款業務在開展中也存在著如下弊端：

⒈總貸款量規模小。截至2009年9月，北京共有40多家科技型中小企業獲得專利權和商標專用權質押貸款，貸款余額近4．53億元。至2009年末，交行北京分行“展業通”三年的知識產權融資業務量：授信企業53戶，授信額度7．87億元，發放7．12億元。②參見交通銀行北京市分行張鑫2009年10月在浙江省專利權質押貸款業務培訓班上的講座資料。知識產權質押貸款所占銀行總業務的比重十分微小，規模化和常規化還存在差距。

⒉商業銀行業務范圍不大。開展該業務的主要是中小型股份制商業銀行、地方性銀行。除了交行北京分行推出了專門針對科技型中小企業知識產權質押貸款的“展業通”之外，其他商業銀行都是單獨零星的貸款行為。

⒊開展業務的地區范圍有限，試點單位主要集中于經濟發達的京津地區、長三角、珠三角地區以及中西南地區，限于若干主要大城市，雖然個別地方如浙江省已向縣區擴大，但業務活動仍是“點”，未形成規模性的“面”。

⒋單筆貸款額度少，期限短。由于知識產權的價值不穩定性，其質押融資的周期不可能過長，商業銀行具有單筆貸款額度還比較小，貸款期限比較短。如交行“展業通”業務，知識產權質押貸款的最高額度不超過100萬元，貸款期限一般是1年，最長不超過3年，且不能延期。各地規定一般也是1年，最長不超過2年（如溫州、臨安、奉化、云和等），知識產權擔保融資只能解決企業流動性生產的應急資金問題，而無法給企業長遠發展提供融資支持。

⒌知識產權貸款質押率低。貸款額占評估價比例：發明專利30%，實用新型25%，商標40%。而交行“展業通”：發明25%；實用新型20%；馳名商標：30%，一般商標：20%。

⒍知識產權質押融資手續復雜、高利率高成本是企業和銀行望而卻步的重要原因之一。由于知識產權質押必須有評估、擔保、律師以及其他為防范風險而創設的機制，因此，手續十分復雜，中間費用很大。“展業通”的利率在央行規定的貸款基準利率上上浮10%。中介費用在貸款金額的12%～13%之間（低于一般水平15%）。

（二）知識產權融資難點的法律分析

知識產權質押融資的難點主要有：知識產權價值的穩定性與可控性問題、知識產權質權的實現及其風險防控問題。

⒈知識產權權屬的法律風險。權利人的權屬與權益的不確定性和不穩定性，易導致權屬爭議而產生確權風險，直接影響知識產權的價值評估和質押能否成立。

⒉知識產權質押登記機制。《物權法》改變了《擔保法》規定質權以質押合同登記生效的規則，區分了質押合同與質權成立的效力，確立了質權登記生效的規則。原與《擔保法》配套的專利權、商標權和著作權的質押操作規則，就與《物權法》存在不一致的地方，造成了知識產權質押具體操作中的法律困境。

⒊知識產權質物處置的法律風險。依擔保物權的實現方式，質權人通過協議折價和拍賣、變賣的方式實現知識產權質押。由于受銀行業分業經營機制的限制，銀行業不得經營實業（除非法律另有規定），故銀行即使通過折價抵債而成為知識產權權利人，也只能是暫時擁有，依相關法律規定，銀行必須在法定的期限內將擔保物轉讓處置掉，這就影響到銀行擔保物的價值實現。其二，知識產權質權以拍賣、變賣的方式實現存在知識產權轉讓機制不暢的問題，知識產權轉讓中受讓人、轉讓價值的確定都有許多困難。這都將影響到知識產權質權的價值實現。

⒋知識產權質押的訴訟法律風險。知識產權存在惡意訴訟的特別問題，一旦知識產權處于訴訟爭議之中，知識產權質押擔保的主債權到期未獲得清償的，銀行亦無法實現質權，只能等到知識產權侵權訴訟上的問題得到解決，才能使知識產權進入變價實現階段，這就造成了知識產權質押擔保對主債權保障的不確定性。

五、知識產權擔保融資問題的對策思路

知識產權質押融資作為政策工具和手段，對推動中小企業解決融資難和實現知識產權創新發展、促進知識產權價值的發現和利用、實施知識產權國家戰略等都具有重要意義。我們認為，應正確把握知識產權質押融資作為政策工具的法律特性和實踐價值，針對現行知識產權質押融資實踐中的問題，特此提出解決對策的幾點思考：

（一）理性定位知識產權質押融資中的政府目標和法律關系

⒈必須正確確立政府推動知識產權融資的政策目標。知識產權融資是我國知識產權戰略實施的具體措施之一。幫助中小企業解決融資難問題是其直接目標；促進知識產權的管理制度的建立、完善其法律規范體系和法律救濟機制是其操作目標；發現和利用知識產權的價值，提高社會利用知識產權的意識，抵御金融危機、促進社會就業和社會穩定，促進企業自主創新和知識產權成果價值的轉化是其中介目標。全面推動知識產權的創造、運用、管理和保護，實現國家核心競爭力，是其最終目標或核心目標。

⒉對知識產權融資法律關系的理性定位。應該理性定位知識產權融資的法律關系，切實落實政府不同于與銀行、企業的特定目標。在知識產權質押貸款中，銀行與企業之間的融資關系是一種民事主體之間的債權債務關系或風險投資關系，知識產權融資業務是以商業化和市場化為基點展開的。銀行、企業和政府三者應該理性地定位各自在知識產權質押融資中的法律地位，并明確自己的目標。融資是否成立或以何種條件成立，決定權是銀行和企業，銀行是該貸款利益和風險的最終承擔者。企業是融資的獲益者，雖有政策的支持，但仍需注重自身的成長和發展，實現技術創新和經營發展。企業是知識產權融資的債務或責任承擔者。政府具有與銀行企業不同的特定目標，其作用體現為制度完善、引導服務和資金補助政策到位等方面，但不能包辦和替代；政府在推動知識產權質押融資實踐起步之后，應理性回歸其市場化的狀態，促進其正常而穩步發展。政府推進該業務的政策目標應體系化、具體化。應該建立長期穩健的中小企業知識產權融資的政策支持機制。

（二）知識產權融資實踐和政策完善的具體對策

⒈建立完善的知識產權融資法律機制和操作規則。中國人民銀行已制訂了《應收賬款登記管理辦法》，對專利權許可使用權質押登記作出規定。必須依《物權法》來完善知識產權具體操作規則。完善知識產權登記制度，應與建立統一的物權登記制度立法相結合，確立具體規則。

⒉建立科學有效的知識產權評估機制，知識產權價值的科學評估不僅為知識產權融資確立穩固的技術支撐，而且也能促進知識產權價值的發現和提升，以實現企業知識產權創新目標的準確定位。

⒊探索知識產權融資風險防控創新機制。⑴積極探索知識產權融資的創新方式。用知識產權進行擔保融資已成為一種國際趨勢。現行的知識產權融資往往只指知識產權質押貸款，實際上兩者并不是同一個概念。知識產權融資是一個大概念，知識產權融資包括債權型融資和投資型融資。現行的知識產權融資主要是債權型融資，是以知識產權作為擔保進行的債權融資，知識產權具有無形性、專有性、地域性、時間性、可復制性等特點，其價值內涵和價值方式與有形資產有極大的不同，不能采用抵押、留置等擔保方式，主要為質押。我國物權法擔保物權制度確立了財產集合抵押等擔保方式，知識產權擔保除質押外，也可采取集合抵押方式，將以企業的不動產、動產等有形財產一并設定擔保。知識產權擔保作為一種新生事物，應當盡量采取多種擔保方式，借鑒德日等國的讓與擔保、財團抵押、企業擔保等擔保方式來構造我國的知識產權擔保體系。［6］風險共擔、利益共存的風險投資融資模式如知識產權證券化、風險投資和債投結合等模式值得探索。⑵知識產權質權實現方式的創新。如前所析，知識產權質權實現分為即擔保物變賣、拍賣或協議折價等處置變現再以價款優先受償，知識產權的處置變現實際上就是實現知識產權的轉讓。由于知識產權的價值不穩定性、難以評估性、轉讓程序復雜性和高成本性等自身因素和知識產權轉讓市場平臺有限、知識產權交易相對人受技術或行業限制等外在因素，造成知識產權質押實現的困難很大，筆者認為，可事先對知識產權質權實現的具體操作在法定范圍內作出約定，事先物色好知識產權的交易相對人，一旦質權實現條件出現，即采取債權與質權合并轉讓方式，以克服知識產權單獨轉讓的質權處置困難，且質權價格更有保障。既可解質押企業還貸不能之困與銀行債權不良貸款之危，又能保障出質的知識產權商業價值和技術價值的正常實現。另外可以考慮引入債轉股的質權處理機制。以政府政策為支撐，通過對已形成的質押融資不良貸款的剝離，解除銀行貸款風險問題，而以政策性專門機構暫時持有擔保債權，給融資企業一定期限的財務恢復機會，或考慮債權轉為股權，使暫時性持股融資企業減除其還債壓力，依托其知識產權支撐企業恢復經營能力和現金流，再由企業回購該股權。⑶知識產權融資風險的經濟分擔機制——知識產權融資保險機制。知識產權擔保融資因權利價值和權利不穩定性風險具有不可測性，保險機制有必要發揮作用。可直接針對銀行貸款的風險開發知識產權質押貸款的履約保證險，以知識產權質權實現失敗作為保險事故，防范銀行貸款喪失擔保或擔保實際無法發揮作用的風險。亦可根據知識產權價值不確定性和不穩定性的常見風險因素，開發知識產權責任險和執行費用險；還可針對知識產權價值評估不準確等風險因素，開發知識產權評估責任險等。通過保險機制，構建知識產權質押融資的內在法律風險和市場風險的事前防控機制。如2009年8月上海出臺的《關于本市促進知識產權質押融資工作的實施意見》，就引入了保險機制。

［1］韓國科技信用擔保基金主席兼總裁樸峰秀在“2004中國擔保論壇”的演講［EB／OL］．http：／／www．people．com．cn／GB／jingji／8215／39825／39832／2950261．html，2010－08－02．

［2］楊延超．知識產權資本化［M］．法律出版社，2008．

［3］蘇玲媚．我國知識產權質押貸款發展綜述［J］．中國科技信息，2009，（12）．

［4］［5］盧志英．專利權質押融資現狀分析［J］．中國發明與專利，2007，（6）．

［6］王衛國．論知識產權融資擔保的方式——讓與擔保［J］．佳木斯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03，（04）．

（責任編輯：徐虹）

On Researching Intellectual Property Guarantee Financing and Related Legal Issues under the Objective of Promoting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novation

Wang Zhenggui，Xu Zhen，Zhang Kepeng

At present in China，intellectual property mortgage financing is being used as an important policy instrument to implement national intellectual property strategy and cope with the impacts of global financial crisis．In order to achieve this，the government give an impetus to do a pilot，provide finance aid and discount government loans to encourage banks and enterprises to make the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novation and financing innovation．But the innovation may inherent these legal risks：unstable proprietorship and value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and related establishment and realization of the mortgage．The paper puts forward the following legal countermeasures：setting itself at right position about the government’s aim of the innovative practice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mortgage financing；clarifying legal relations；exploring new models for intellectual property guarantee and the realization of the mortgage；bringing in the mechanism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insurance to preclude the financing risks．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novation；intellectual property mortgage；legal risk；intellectual property insurance

D923．4

A

1007－8207（2010）08－0102－04

2010－06－06

王政貴（1963—），男，浙江建德人，中國計量學院人事處長，副研究員；徐珍（1963—），浙江臨安人，國家知識產權局杭州專利代辦處副主任，副研究員；張可鵬（198—），山東人，中國計量學院經濟法碩士研究生。

本文系2009年度國家知識產權局課題“企業利用知識產權貸款融資的實踐及政策完善研究”項目編號：SS09－A－25；2009年度浙江省司法廳與法學會聯合研究課題“浙江省中小企業知識產權融資法律研究”的階段性成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