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玉

黃山學院南區藝術系 王 妃

她叫紅。

那個目光澄澈的男人稱她為深山里的一塊“美石”，體內有“溫潤而澤”的光芒，他給她改名叫“玉”。

她出山了。麻花辮子，粗布衣裳，汗水滴淌在流水線上，是一條泛著玉色青光的河。

另一個男人為她戴上了玉鐲。她膚如凝脂，面若桃花。

她從此輕移蓮步，吐氣如蘭，富貴人的花冠壓在頭上搖搖欲墜。葡萄美酒夜光杯里，她的名字和手上的玉鐲碰碰撞撞。

叮當作響的日子在消瘦，性溫如玉的她在消瘦。生活溫涼如水，直到骨瘦如柴，直到手鐲滑脫。

玉碎裂成一片片紅。

在夜黑之前，那個目光澄澈的男人走出她的眼淚，躬身傾聽她的唇語：我不叫“玉”，我是“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