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忠實 竟為演說——論電視劇《紅樓夢》對原著的“忠實”

新版《紅樓夢》持續(xù)熱播，引來眾聲喧嘩，不論是褒者還是貶者言之最多者莫過于“忠實原著”。李少紅導(dǎo)演也不無委屈地辯說：新版《紅樓夢》從演員的選定到表演、從服裝道具到場景設(shè)置、從旁白到配樂等等，都無不是忠實原著，緣何這般辛苦卻覓不到知音。且不論影視與文學(xué)本身的差別，單“忠實”一詞就值得下一番功夫理解。“忠實”就字面而言有二意：一為“忠誠老實，十分可靠”；一為“真實”。影視劇在改編拍攝時強調(diào)“忠實原著”就意味著從形式到內(nèi)容、從細節(jié)到整體、從藝術(shù)到思想……都和原著保持高度一致。同時一部好的影視劇在“忠實原著”之時還要體現(xiàn)出編劇、導(dǎo)演的獨特藝術(shù)匠心與風(fēng)格。當(dāng)然現(xiàn)代演繹者的個性要依托于對作品原著的理解與展示的程度。就此而論，那么到底該在什么層面上來忠實原著呢？在“忠實”之時，到底是形式與內(nèi)容重要還是作品的基本精神更重要呢？換言之，是文學(xué)作品中所描寫的山山水水的皮相重要，還是作者于作品中所寫的一腔情意、一股精神更重要呢？面對《紅樓夢》這部經(jīng)典，到底該在何等層面來“忠實”？是利用聲像來展示一番書中的涉獵，還是利用現(xiàn)代的科技溫暖幾百年前那顆泣血成文的心。我們認為目前人們不論是“立”還是“破”新版《紅樓夢》的“忠實原著”都沒有錯。但要說清楚的是，褒貶者其實不是在一個層面上來言說其“忠實原著”的。褒者更多地著眼于“忠實”的皮相，貶者較多地在意于其對原著精氣神的背離。本文擬從三個方面就新版《紅樓夢》一劇來說明其對原著的“不忠”與背離。

一、《紅樓夢》的春意

首先來看《紅樓夢》一書所包含的基本精神。曹雪芹十年辛苦，寫作的《紅樓夢》到底是一部什么樣的書呢？他在書中要傳達怎樣一種情懷呢？

《紅樓夢》是一部春天的書，它于春天開始。按冷子興的演說，元春的出生是在春天。黛玉在殘冬之時進入賈府[1]，冬盡春來，春屬木，林黛玉的故事便也真正開始了。元春省親在春天，為了這個春天，作者為自己筆下的人物建造了繁花如錦的大觀園。大觀園中主要人物大凡在春天出生：元春自不必提了，那是春之首。再看書中所提及的余者：黛玉和襲人都是二月十二日[2]，寶釵是正月二十一日[3]，探春是三月初三日[4]。如此等等，春天的大觀園里，曹雪芹摹寫著天真爛漫的少年們情感世界的悲歡。

此外，從書中的一些暗示之語中也可見作者對春天的著意：如元春的判詞“三春怎及初春景”，這一方面說明元春日后身份的顯赫，一方面也暗示著作者對大觀園運命的描寫，開始于春之繁盛；如惜春的判詞：“勘破三春景不長”，暗示大觀園內(nèi)的繁盛不能久長，就像易逝的春天一樣；又如秦可卿臨終之時對王熙鳳的言語以“三春去后諸芳盡，各自須尋各自門”作結(jié)，如此則說明，當(dāng)三春過后，大觀園中將呈現(xiàn)一片荒蕪之相。

從種種的暗示之中，我們可以看到作者對春天萬物復(fù)蘇之生氣、干凈的留戀與呵護。整部《紅樓夢》都著意于描寫如春天般的詩意，唯恐外界的殘破損壞了大觀園的優(yōu)雅與浪漫。大觀園中未出嫁的女孩兒，都宛若顆顆無價之寶珠；出了嫁，則生出了許多不好的毛病。她們雖也有著各種看似的不如意，但終究無需為生活的柴米油鹽而奔波，所以她們用有著缺陷與瑕疵的性格詩意而優(yōu)美地生活在大觀園中。就此而言，曹公描寫的是人生的一個可能的階段，一個與成年的賈珍、賈璉等人所構(gòu)成的生活不同的人生片段。他并非不知人生終將由春入夏直至冷秋與寒冬，但他還是想借這些如春花般的女子，還有那個情情的怡紅公子來演繹一場關(guān)于春天的夢，一場阻隔俗世的詩意之夢。春夢了無痕，終難逃夢醒。

強調(diào)曹雪芹所寫是一部春天的書，意在強調(diào)不論是閱讀還是改編之時都要體悟作者的這番苦心。體悟作者在書寫時使用的是如春天般斑斕的色彩而非如秋天般的陰郁蕭殺；所寫的是如春天般明媚的小兒女情懷，而非著意于成人世界的卑污不堪；如春天般清脆的音樂，而非宛如梅雨天浸透過的陰冷……

二、賈寶玉的年齡

承接上文，繼續(xù)言說這部春天之書中的人物年齡。曹雪芹到底著意將什么年齡段的人物安排在大觀園中來堪破他那不愿意醒的夢呢？這就涉及到了書中人物的年齡和選什么年齡段的人來演繹為好的問題了。提及這個問題，又不禁要涉及到“忠實原著”一事了。

黛玉出場時是第二回為五歲，進賈府時是第三回為六歲，寶玉比黛玉大一歲[5]，則黛玉進賈府時他為七歲。到第四回，書中的另一位主角——寶釵也來到了賈府。這期間沒有年份的交代。接著書中明確地表明時間流逝的語句是“倏又臘盡春回”[6]，說明又過去了一年。如果是按照年份依次來寫的話，此時黛玉為七歲，寶玉是八歲。到元春省親之時，又是一年：“次年正月十五上元之日”[7]。寶釵在第四回書時入住梨香院，到第二十二回過了進賈府的第一個生日——十五歲生日[8]。寶釵與襲人同歲，都比寶玉大兩歲[9]下面我們分析一下各回書在年齡方面顯露出的矛盾：

第一，年代混亂。按照書中的交代，寶釵進賈府已經(jīng)有兩年了，賈府中人卻要為她大張旗鼓地操辦在賈府中所過的第一個生日，這樣寶釵進賈府時的年齡就有兩種可能：十三或十四歲。

第二，寶玉、黛玉成長得太快。按照上文交代的年齡差計算，寶釵長寶玉兩歲，長黛玉三歲。但如果書中是依次逐年表明年份，那么怎么同一個寶玉、黛玉忽然之間就由八歲、七歲長至十三歲、十二歲了呢？寶玉與黛玉豈不生長得太快了點！如果不是這樣迅猛地生長，那么寶釵與寶玉的年齡差也太大了些。

第三，寶玉的早熟。如果不以寶釵的年齡作為參照，只按書中所交代的年齡與年份來推斷，寶玉初試云雨情發(fā)生在第六回書中，此時寶玉只有七歲，也忒早熟了些罷？

那么到底該怎么來衡量寶玉、黛玉的年齡呢？在將經(jīng)典之作改編為影視劇之時，是該取十二、十三歲，還是取七、八歲更合適呢？這也就涉及到選演員時是取年齡稍大還是偏小者好的問題與有無必要出演小寶玉，小黛玉的問題。如果本著忠實原著，且合于故事情節(jié)之精神，當(dāng)取偏大者為上。為何如此說呢？書中還有一處有關(guān)寶玉年齡的交代：寶玉與秦鐘同齡[10]。秦鐘又多大呢？這可以由第八回書中對秦鐘之父的交代推測出來。書中交代：“他（秦鐘）父親秦業(yè)現(xiàn)任營繕郎，年近七十……那秦業(yè)至五旬之上方得了秦鐘。”假定“年近七十”為六十八歲，“五旬之上”為“五十二歲”。這樣秦鐘便是十七歲。因為“年近七十”與“五旬之上”都是泛指一定的年齡段，這樣秦鐘的年齡也應(yīng)該在一定的年齡段之間浮動，浮動區(qū)間為不得大于十九歲（“年近七十”為六十九歲，“五旬之上”為五十一歲），也不得小于十三歲（“年近七十”為六十七歲，“五旬之上”為五十五歲）。

將寶釵與秦鐘的年齡同時作為寶玉年齡的參照系，寶玉的年齡取十二三歲較為合適，也就是取稍大一點才更為忠實原著。同時，《紅樓夢》故事的真正展開是在寶黛釵同聚大觀園后，如此算來，選演員時可以寶釵進賈府時的年齡作為參考，即十三或十四歲為準，這樣的年齡也恰好符合作者要寫作一部春天之書的立意。

既然寶玉不可能長得那么快，不可能那么早熟，那么經(jīng)典之作不該有這般年齡的混亂書寫。然而這是小說，不是史書：正如小說的開篇所言：“第一件，無朝代年紀可考；……不過只取其事體情理罷了，又何必拘拘于朝代年紀哉！”[11]因此，書中凡年號、干支、時間錯誤處，應(yīng)該視為作者有意為之，不一定是謬誤，更不能因見一處描寫其年齡尚小即認為如何如何，拿過來當(dāng)成“忠實原著”的說辭。對于這樣宛如寫意山水般的創(chuàng)作，應(yīng)該通讀而得其神理。改編成影視劇時要搬上熒屏的也是作者所寫的“事體情理”。不然，何以理解作者于書中的前后細節(jié)都絕不留下破綻，如賈璉處理黛玉家產(chǎn)的所得于日后他與王熙鳳的談話中流出。這么縝密的構(gòu)思，何以惟獨在寶玉、黛玉的年齡上有失照顧？這或許就是評點大家張竹坡在評點《金瓶梅》時所言說的“特特錯其年譜”的揣度。《紅樓夢》或正應(yīng)做如是讀。蓋作者故意把人物年紀、生辰[12]、年代寫得模糊混亂，以突出其寄懷書寫春天之書的本意，凸顯全書寓言式的性質(zhì)。

照此說來，就沒有必要在將《紅樓夢》改編為影視劇選取演員時取小演員來飾演寶黛以彰顯其忠實原著。同時，如果取寶黛尚小之時為年齡基準，那么園子中的其他人亦當(dāng)隨之將年齡縮小，方可與之匹配。因為不論是寶黛釵，還是大觀園中與其關(guān)系密切的丫頭們，他們都是一個整體，如果余者不隨之縮小，是否其還是一個有機的整體？可是如此弄來，大觀園中多愁善感，有著懵懂春愁的男女無乃不忒早熟了些？如此而論現(xiàn)今的新版之中，寶玉是小了，可小寶玉的父母、丫頭、姊妹們無乃太大了些。這樣的改編還能稱得上是“忠實原著”嗎？

三、秦可卿的指甲

西諺說：“細節(jié)之中有神在。”忠實不忠實原著，能不能體現(xiàn)作者創(chuàng)作的神理，還應(yīng)該體現(xiàn)在細節(jié)上。《紅樓夢》是一部大書，在對這樣的經(jīng)典改編之時，一個字，一個小細節(jié)或許算不了什么。然而，全劇是一座大廈，細節(jié)就是磚石，細節(jié)是區(qū)別巨擘與俗菝的關(guān)鍵。無數(shù)的細節(jié)都用全副精力全神貫注地對付，整部劇作才會神采奕奕；能夠?qū)⒃臒o數(shù)細節(jié)經(jīng)過含英咀華沉潛之后表現(xiàn)出來，整部劇作或才可言之鑿鑿地聲明自己“忠實原著”。

不知道看過新版《紅樓夢》的人是否還記得這樣一個細節(jié)：秦可卿指甲的顏色——在光線較好之時呈現(xiàn)銀灰色，在光線暗處乃為灰黑色。這樣的顏色在當(dāng)今真算不得什么，然而對于曹雪芹來說料難揣測。曹雪芹的生卒年約為公元1715到1764年，而指甲油的成分硝酸纖維質(zhì)是在公元1838年發(fā)現(xiàn)出來的。公元1916年首次在市場上出現(xiàn)透明指甲油。到了20世紀20、30年代才在指甲油中添加色素成分。照此算來，彩色指甲油的出現(xiàn)應(yīng)該是20世紀以后的事情了，可是18世紀“誕生”的秦可卿的指甲卻穿越時空異乎尋常地被涂上了當(dāng)時絕不可有的顏色。改編者真是太具有時代精神了！

既然指甲油上市較晚，古時女子的愛美之心如何在指甲上體現(xiàn)出來呢？不要覺得只有現(xiàn)代科技才能夠解決女人的指甲問題，其實在古時候，人們有更天然、更環(huán)保的染甲方法。《金瓶梅》中就有一段關(guān)于用什么和怎么染指甲的較為細致的描寫：

春梅便叫：“娘（潘金蓮）不知，今日是頭伏，你不要些鳳仙花染指甲，我替你尋些來？”婦人道：“你那里尋去？”春梅道：“我直往那邊大院子里才有，我去拔幾根來。娘叫秋菊尋下杵臼，搗下蒜。”……只見春梅拔了幾棵鳳仙花來，整叫秋菊搗了半日。[13]

這段話，不僅交代了古時候人們用什么材料來染指甲，而且簡要地說明了使用方法。用鳳仙花為料，和蒜搗碎涂指甲，用此來為指甲上色，其色為紅色，或略顯橙紅色。

小說中的這一段描寫與現(xiàn)代對鳳仙花的注釋并不相左：鳳仙花，又名指甲花，在印度、中東等地稱為HENAA海娜，其本身帶有天然紅棕色素，中東人很早就種植這種植物，用它的汁液來染指甲和修飾自己。用它來染指甲在中國也有很長的歷史，從《金瓶梅》的記述就可見其一斑。只有紅色花染的最紅，它們的葉子，及莖也可以染色，一般是用白礬或蒜瓣搗成泥狀，搗得越爛上色越好。

若要忠實原著，就不能不考辨原著所誕生的歷史語境。既然新版《紅樓夢》通過考辨歷史語境覺得銅錢頭、昆曲等更適合《紅樓夢》所生之年代，那么對于“指甲顏色”這樣小小的細節(jié)問題亦當(dāng)不會忽略。秦可卿灰黑的指甲難道包孕著現(xiàn)今改編者的什么新意？

藝術(shù)的成功或失敗往往在很小的細節(jié)上反映出來。稍微差一點，就可能失敗,而稍微改進一點，就可能獲得成功。俄國畫家勃留洛夫曾說：“藝術(shù)就是在‘稍微’兩個字的地方開始的。”列夫?托爾斯泰把這句話譽為“關(guān)于藝術(shù)的一句意味深長的箴言”，并說：“這句話正好說出了藝術(shù)的特征。這種說法對一切藝術(shù)來說都是真實的……所有一切藝術(shù)都是這樣：只要稍微明亮一點，稍微暗淡一點，稍微高一點，低一點，偏右一點，偏左一點（在繪畫中）；只要稍微減弱一點和加強一點，或者稍微提前一點，稍微延遲一點（在戲劇藝術(shù)中）；只要稍微說得不夠一點，稍微說得過分一點，稍微夸大一點（在詩中），那就沒有感染力了。只有當(dāng)藝術(shù)家找到無限小的因素時，他才可能感染別人，而且感染的程度也要看在何種程度上找到這些因素而定。”[14]托爾斯泰說出了藝術(shù)成功的一個秘訣，就是一定要注意細節(jié)的處理，眾多細節(jié)的失真談何忠實？

對新版《紅樓夢》褒與貶的言論還在喧囂，編導(dǎo)者或許都該心平氣和一些去傾聽一下這些聲音。因為不管是怎樣的言論，至少還有人關(guān)注，還有人愿意做出評判，這畢竟是一件好事，總比如入無人之陣寂寥無聲好：不在批判中沉沒，就在批判后騰達。但或許對原著再能稍微沉潛一下，對演員的選擇再能稍微斟酌一下，對藝術(shù)創(chuàng)新時再能稍微繼承點傳統(tǒng)，其結(jié)果或許會是另一番景象。畢竟忠實不忠實原著不是自己說了算，不是選擇了真實的道具、昂貴的服飾就能夠體現(xiàn)，也不是加入了現(xiàn)代科技的成分就能夠解決。藝術(shù)的忠實要的是一種情境，一種對原著事體神理的尊重與合理詮釋，是一種嚴謹之后個性的展現(xiàn)。

注釋

[1]《紅樓夢》第三回 托內(nèi)兄如海薦西賓 接外孫賈母惜孤女：當(dāng)下，奶娘來請問黛玉之房舍。賈母說：“今將寶玉挪出來，同我在套間暖閣兒里，把你林姑娘暫安置碧紗櫥里。等過了殘冬，春天再與他們收拾房屋，另作一番安置罷。”

[2]《紅樓夢》第六十二回 憨湘云醉眠芍藥裀 呆香菱情解石榴裙：襲人道：“二月十二是林姑娘，怎么沒人？”……寶玉笑指襲人道：“她和林妹妹是一日，所以她記得。”

[3]《紅樓夢》第二十二回 聽曲文寶玉悟禪機 制燈謎賈政悲讖語：鳳姐道：“二十一是薛妹妹的生日，你到底怎么樣呢？”

[4]《紅樓夢》第七十回 林黛玉重建桃花社史湘云偶填柳絮詞：說起詩社，大家議定：明日乃三月初二日，就起社，便改“海棠社”為“桃花社”，林黛玉就為社主。……次日乃是探春的壽日，元春早打發(fā)了兩個小太監(jiān)送了幾件玩器。注：大家議定之時是三月初一，明日乃為三月初二，三月初二的次日即三月初三。

[5]《紅樓夢》第三回 托內(nèi)兄如海薦西賓 接外孫賈母惜孤女：當(dāng)王夫人跟黛玉說寶玉時，黛玉賠笑道：“……這位哥哥比我大一歲……”

[6]《紅樓夢》第十二回 王熙鳳毒設(shè)相思局賈天祥正照風(fēng)月鑒。

[7]《紅樓夢》第十八回 皇恩重元妃省父母天倫樂寶玉呈才藻。

[8]《紅樓夢》第二十二回 聽曲文寶玉悟禪機 制燈謎賈政悲讖語：鳳姐聽了冷笑道：“……但昨兒聽見老太太說，問起大家的年紀生日來，聽見薛大妹妹今年十五歲……”

[9]《紅樓夢》第六回 賈寶玉初試云雨情劉姥姥一進榮國府：“襲人……年紀本又比寶玉大兩歲，進來也漸通人事……”第六十三回 壽怡紅群芳開夜宴 死金丹獨艷理親喪：“……香菱、晴雯、寶釵三人皆與她（襲人）同庚……”就此可知寶釵比寶玉大兩歲。

[10]《紅樓夢》第九回 訓(xùn)劣子李貴承申飭顛頑童茗煙鬧書房：（寶玉）又特向秦鐘悄說道：“咱們倆個人一樣的年紀……”

[11]《紅樓夢》第一回 甄士隱夢幻是通靈賈雨村風(fēng)塵懷閨秀。

[12]如關(guān)于賈母生日的模糊。《紅樓夢》第六十二回中說：“過了燈節(jié)，就是老太太和寶姐姐，她們娘兒兩個遇的巧。”這樣賈母的生日當(dāng)在正月十五之后，正月二十一之前。可第七十一回又有賈母生日的細寫：“因今歲八月初三日乃賈母八旬大慶……”

[13]《張竹坡批評金瓶梅》：第八十二回陳敬濟弄一得雙 潘金蓮熱心冷面，齊魯書社，1991年版，第1327頁。

[14]列夫?托爾斯泰，《藝術(shù)論》，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1958年版，第12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