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罰

鄧耀華

清朝康熙年間，襄陽城南清水灣住著一戶姓陳的人家。這陳家是富戶，但人丁不旺，陳家女人四十歲上才生下一對龍鳳胎，兒子取名東東，女兒取名梅妞。

和陳家相鄰的李家有三個兒子，這三兄弟天生殘疾，李大瞎了一只眼，李二是個瘸子，李三只有一條胳膊。別看這三兄弟都有殘疾，從小就好舞槍弄棒，個個都有一身功夫，才稍大些，便在清水灣一帶欺男霸女，巧取豪奪，無惡不作。遭李家三兄弟欺負最慘的，莫過于陳家了。一次，李家三見弟公開調戲陳家女人，陳家男人實在忍不住，就抄刀子找李家三兄弟拼命，卻哪里是他們的對手?很快就被打翻在地，被人抬回家后，氣恨交加，傷勢一重。沒幾天便含恨死去。這以后，李家三兄弟更是有恃無恐，不僅霸占陳家的家產，還把一家三口逼出了家門，陳家只好住進破廟。這年，陳家一雙兒女長到了十歲，兒子東東文文弱弱，女兒梅妞水水靈靈。陳家女人看著兒女一天天長大，不由得揪心，尤其是梅妞出落得花朵一樣鮮亮，以后肯定逃不出李家三兄弟的魔掌。東東他看出了娘的心事，說：“娘，讓我出去學本事吧，學了本事回來保護娘和梅妞。”無奈之下，陳家女人只好點了頭。東東就在一個黑夜悄悄離家了。李家三兄弟不見了陳家兒子，就問陳家女人：“你家小崽子死哪去了?”梅妞怒目回敬道：“我家東東出去學本事了，學了本事回來找你們報仇。”李家三兄弟“哈哈”大笑，李大狠狠地捏了一下梅妞的臉蛋，嬉皮笑臉地說：“好，老子等著他學了本事回來報仇，到時候非把他揍扁不可!”

一晃三年，東東沒有一點音訊。

第四年，還是音訊全無。

捱到第五年上，陳家十五歲的梅姐已出落成水靈靈的大姑娘了，李家三兄弟早對她垂涎三尺，要不是他們互相爭著要娶梅妞做老婆，梅妞早被他們糟蹋了。爭來爭去，三人最后終于說定：把梅妞娶回家，一人一天，輪流侍候三兄弟。陳家女人死也不答應，李家三兄弟就來硬的：搶!

這天，風和日麗，李家三兄弟請了吹鼓手，抬了轎子，吆五喝六地來到破廟前，就要搶人，眼看著梅妞就要落入惡魔之手，只聽見一聲大喝：“住手——”

人們循聲望去，驚呆了——是東東回來了!可再一看他的裝束，頓時大失所望：一身青衣打份，肩背一個小包袱，手拿一支二尺來長的毛筆，還是一副文文弱弱的樣子。

陳家女人撲上前去，抱住兒子哭得死去活來：“兒呀，你可回來了呀!看你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哪是他們的對手呀?”鄉親們也紛紛上來勸說，東東朗聲說道：“娘，各位鄉親，東東跟了師父五年，可他只教我寫字，能不能除掉李家三害，說實話我心里也沒底，今兒豁出去了，是死是活，總得見個分曉!”說是這么說，可他心里害怕，身子也有些哆嗦。

李家三兄弟勃然大怒，一場惡斗開始了：李大使出“連環腿”腿腿緊逼，招招奪命，只見東東左支右絀，十分狼狽，忽見他筆一揚，腕一抖，一滴墨水便從筆尖飛出，不偏不倚，正好射進了李大的眼睛里，還沒等李大弄清怎么回事，眼珠子就掉了下來，李大疼得大嚎：“我的眼睛看不見啦!”

東東自個兒也是一愣，還沒回過神來，邊上李二突然使出鷹爪手，朝東東抓來，東東一閃身，伸筆朝李二腿上一捺，只聽“刷”的一聲，那腿便從腿根處齊齊斷掉，李二一下子撲倒在地，嚎道：“老三快跑，那小子使的鐵筆功呀!”李三聽喊，也慌了，轉身就要開溜。“想跑，沒那么容易！”東東士氣太漲，話落筆出，那筆如利箭般一下刺進了李三的胳膊，‘把“獨臂小三”的另一只手也廢了。

報完仇，東東才算恍然大悟，他跪下來，朝師父所在的方向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一

從此，清水灣多了三個走哪都不招人待見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