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管理實踐不確定性評估框架

[德國]N.伊森達爾 [荷蘭]A.德伍爾夫 [比利時]G.弗朗斯瓦 等

水管理實踐不確定性評估框架

[德國]N.伊森達爾 [荷蘭]A.德伍爾夫 [比利時]G.弗朗斯瓦 等

迄今,水管理的不確定性幾乎都以定量方式從科學的視角得到了評估。以定性方式著重分析了水管理實踐方面的不確定性。為制定相關策略,了解如何構建水管理實踐的不確定性框架很重要。為界定構建不確定性框架的重要參數,對水管理決策者描述的不確定性狀況進行了分析。通過分析,確定了如何構建不確定性的若干重要參數。

水資源管理;管理實踐;不確定性評估;評估框架

應對水管理的不確定性是一項重要議題,迄今為止,對水管理的不確定性幾乎都是從科學的觀點加以評估,其目的是以客觀和定量的方式來加以表述。對不確定性進行科學評估和分析,通常是一項復雜的技術性工作,往往不易被水管理者理解、獲取和使用。越來越多的文獻是針對如何取得不確定性分析的科學證據和實踐者的應對措施。本文中,我們想要進一步調查實踐者是如何構建不確定性框架的,即他們如何弄清不確定性狀況的意義。

近年來,研究中越來越強調不確定性中人為成分的重要性,而不是僅僅將不確定性視為外部和客觀現象,還應該認識到在產生和使用不確定性評估中人的作用,這就將主觀因素引入到不確定性評估中。然而,沒有停留在將不確定性當作著重與個人相關的主觀性的概念,比如把不確定性當作一種“思維狀況”,在本文中遵循的相關方法注重主觀和客觀之間的聯系。這表示不確定性是由行為人和客觀事物相互作用產生的,且隨著行為人和客觀因素之間關系的變化其構造框架也有差異。在這個過程中,重點不是對不確定性本身作一個普遍有效的描述,而是弄明白人們如何與之相關、如何構建它的框架(見表 1)和應對不確定性需要研究關系中的哪些變化。

針對解決管理實踐中的不確定性問題,有一些更為結構化的方法。愛因西德爾(Einsiedel)強調,重點是要明白什么是不確定性、它是如何被社會制度中的行為人構建的以及人們的相關做法。她注重研究公眾是如何對待科學和科學知識的。她提出用與不同類型的知識欠缺(如,我不知道 X;我將讓專家告訴我需要知道的答案)有關的 8個維度對公眾的不確定性進行分類。這些維度可由個人因素(如個人技能水平、興趣、動機)和社會結構因素(如信息渠道)進行歸類,這些因素形成對不確定性的覺察力和后來的應對策略。

表1 布魯格訥奇(Brugnach)等人給出的不確定性分類

考慮到構建有關各種科學文獻中強調環境問題的框架的重要性,在此將框架的概念與水管理的不確定性議題聯系在一起。目的是界定塑造水管理實踐中不確定性框架過程中的參數(見表 2)。

作為不確定性框架分析的理論基礎,對文本中使用的框架和不確定性概念進行了簡短的介紹。基于水管理實踐者報告的不確定性狀況,隨后對那些關于不確定性狀況的敘述進行了分析,從中取得了水管理實踐中不確定性框架的重要參數。在最后部分,從有效性和適用性方面討論了界定的關于水管理不確定性的參數。

表2 構建不確定性框架的參數

本文使用的實例,源自若干案例研究中進行的“不確定性對話”,這些研究是 2006年初夏再生水項目(不確定性情況下適應管理的新方法,www.newater.info)的一部分。

1 框架和不確定性因素的基本概念

由于每個人自身的背景以及教育、文化背景都不同,所以人們對周圍世界有自己獨特而有限的看法。這意味著人們不能也不會考慮與特定情形相關的所有細節和信息,而只會根據自身利益和關注重點有選擇地進行觀察。所以,人們傾向于有選擇地注重其所關注的方面,與他們當前活動緊密相關的方面或未來要首先考慮的方面。在不同的紀律約束下,解釋事物的過程各不相同,此外還與框架、思維模式、直覺、觀點或世界觀等概念有關。定義各不相同,且各種術語往往交替重疊使用。一種共同的標準指的是對于各種狀況可以有不同的理解或描繪,但這些不同解釋不是中性的,因為它們指示了尋求解決方法的路徑、或行動類型、或考慮的策略。

為了分析人們如何弄清不確定性的意義,應把重點放在“構建框架”概念上,因為它能比“直覺”概念更好地捕捉釋義的積極方面。設想個體是世界的主動理解者,而不是被動的感知者。對構建框架的研究可以區分為 2種途徑:“認知框架”和“互動框架”。“認知框架”途徑研究人的認知結構或思維模式是如何與情形關聯的;“互動框架”適用于涉及社會交往的議論過程,在這種場合下,含義是在一定時段內以互動方式產生的。這里不妨將思維模式理解為“為輔助和控制行為而產生的一種相對持久的關于外部系統的內部提煉反應。”思維模式可以產生于考夫曼(Kaufmann)和史密斯(Smith)稱為“采用框架”的非交互式過程。然而,構建框架通常不是從零開始,而是與交互式框架過程的某種結果相關,所以不能將這兩個概念嚴格地分開,而是指分析框架時有不同側重。在認知框架途徑下,將評估思維模式和變化的標準定位于個體思維中;而在互動框架途徑下,它則位于相互影響的環境中。

水管理實踐者已經在有關的對話會議中構建了我們所分析的不確定性框架,他們還通過先前在日常工作中與其他參與者的相互交流建立不確定性框架。因此,在本研究中,不能分析先前的交互式構架過程,只能考慮簡短描述在水管理實踐中交互式的研究背景下所報告的不確定性框架是如何構建的。

本文將不確定性定義為一種對所管理的系統沒有唯一和完整理解的狀況。這與單個行為人對一個事件或行動的理解有關,還與其他相關行為人的品行和利益有關。可以簡單地將其歸因于缺乏知識或歸因于可以設想不同途徑和方法的含混狀況。由于系統的變化性和復雜性,第 3種類型的不確定性為不可預知性。這種三重歸類法反映在不確定性矩陣中,并在不確定性對話中使用過。

就不確定性評估框架而言,這些分類或“知識關系”類型提供了一個大致的線索,以便可以區分個人關于不確定狀態的基本關系類型。也就是說,不確定性可以構建為不可預知性、不完整的知識或多重知識結構。

對于任何改變或改進應對水管理實踐中不確定性的方法的企圖,重要的是要明白水管理者如何理解不確定性。界定水管理實踐中如何構建不確定性的相關參數或維度在此有著相當重要的作用。本文提出了超出不確定性矩陣范圍的參數,這可以解釋水管理中的不確定性是如何構建的,并可描述更為全面的實況。至于實際意義,期望這些參數易于被實踐者獲取和應用,因為它們是慎重地取自實例,故而還可以在水管理實踐中得到比在科學計算模型中更多的應用。

2 研究方法

本文依據的實驗證據都是 2006年 5月再生水項目案例研究中進行的“不確定性對話”。參與者包括水管理者,大部分是各河流流域中公共事業或水行政管理部門的代表。在對話中,要求他們對職業生涯中遇到的不確定性進行界定,并解釋已經采取或將要采取的應對措施。

只要可能,對話都以 3～5人為一組的形式展開。如果做不到,就分別與水管理組織的代表進行半結構性的個人訪談。參與者都從流域水管理決策責任人和參與當前決策過程的人中選取,主要來自地方和區域層面的官方組織和水利管理機構的成員。

來自普通工作領域人員的討論有助于構建真實生活情況的評估框架,因為這樣的討論有可能會捕捉到類似日常工作中產生的相互影響(和構想)。討論平均持續 2 h,按照布魯格訥奇(Brugnach)等人提出的不確定性矩陣的途徑,以半結構性的方式進行,并由來自具備調節能力團隊的科學家領導。雖然他們以專家身份介紹統一消息傳遞(UM),但在討論過程中他們的作用僅限于調節。除易北河的會議使用英語外,會議主要以參與者的母語交流。

討論是以分析性的方式,用定性語言對不確定性對話進行評價,目的不是斷言不同框架的相對重要性和頻次。評估基于不確定性對話的錄音、抄本、筆記,話題特別涉及德國的伍珀河、萊茵河的老北部分支(通常稱“彎曲的萊茵河”)、西班牙的瓜的亞納河及捷克的易北河流域。這些對話都被錄音并形成完整的文本。對話全程都作了筆記。對這些會議全過程的文本和筆記都進行了分析。如有必要,引文都被譯為英語呈現在文本中。所有引文都經過利益相關者的交叉檢查。引文只反映他們個人的觀點,不一定是相關組織的看法。

3 研究結果

經過對不同案例研究的不確定性敘述進行事后分析,界定了構建不確定性框架中的各重要參數。通過不確定性對話,可以發現水管理者對不確定性的構想共性和區別。當不確定性超出一定的使用范圍時,還可以為如何對其構思提供細節資料。對話參與者對報告水管理不確定性狀況實例的方式進行了分析。

關于不確定性對話的錄音、抄本和筆記的文本分析揭示了許多潛在的參數。研究是選擇比較突出的在不同國家中重復出現的不確定性問題事件和實例作為關注重點,這樣可以使研究顯得更為重要。以此為基礎,確定了 4項最重要的參數:定位、緊迫性、責任問題和可信賴性問題。確定的其他參數有:不確定事件的相關性和重要性、不確定事件的預期后果、應對不確定性的困難或不確定性的感知動態。

這些參數往往是相互聯系的,故不能嚴格孤立地看待它們。

3.1 定 位

關于不確定性的定位,通常是指人們對于不確定性的評估質量,不管他們將不確定性設想為積極的事件還是消極的事件。這并不一定能夠反映更深層和更廣泛的信念和態度,但確實能夠表現特定交互式研究環境中的不確定性是如何構建的。不確定性狀況的這些積極和消極的框架有不同的表現內容,比如風險、娛樂、挑戰、生活的重要部分和危險等不確定性的框架。不確定性也可能是相當含混的,克羅默萊茵河的研究案例表明“不確定性有少許消極的隱含意義。不確定性,就是你不能抓住令人煩惱的東西。”但這位發言人隨后表示其工作實際上受不確定性的影響,“可以說我生活于不確定性中,我樂在其中。一旦情況變得確定,那就不再是我的工作了。”一位易北河案例研究中的受訪者表達了相似的觀點。他對水和河流作為一個單元充滿熱情,而并不關心政治疆界。他將有關的不確定性視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我認為這就是生活。…不確定性仍將存在。如果夢想沒有不確定性,那就不是生活。”他在隨后的評論中表露出應對不確定性的樂趣,他的有關不確定性工作經歷的確是水污染防治領域中的一種挑戰,“你必須非常聰明,有時偵查污染物或排污者,就是一個偵探故事。”我們在案例研究中,遇到的正面構想中,最為頻繁的是人們將不確定性當作一種令人愉快的挑戰。

在整個對話中,參與者都用術語而不是“不確定性”來表達隱含的不確定性狀況。這些術語可能包含對不確定狀況的某種定位,比如一種消極構想。這方面的案例中出現的術語有風險、懷疑、問題或困難。另外還使用了許多其他表達方式。如鑒于歐盟水框架指令的成本回收要求,須將外部成本內部化,“我不知道我們是否能夠評估環境成本”,或者是對干旱危險的評估:“我們不知它何時發生;即使是氣象學家也不能告訴我們”。關于不確定性的證據還可以通過參考其對立面,即確定性來獲得。“唯一確定的是水污染會在未來某時發生。你不知道在何處、什么形式…污染源是什么,多少數量…這往往都是個案。”關于技術性較強的問題也存在不確定性,例如西班牙的瓜的亞納河的測量系統。會議參加者擔心不能從遙感這樣的間接測量系統獲得直接和準確的數據。然而,政治領域也被認為“大部分不可預見性都是政治方面的。它是完全不可預知的。”

在案例研究中,我們發現消極構想在一定程度上占主導地位,即使也有一些積極的例子和其他較為中性的事例。這些中性事例表明接受不確定性的事實,但不作出積極或消極的評價。

如前所述,各種參數往往相互關聯。定位在與時間框架和緊迫性的聯系上也有作用。

3.2 緊迫性

時間因素似乎在所有關于構建不確定性框架的案例研究中起了重要作用。某些不確定性被表述為緊迫性,需要在短時間內采取行動;而其他的不確定性則被設想為長期問題,需要好幾年的關注。這可能關系到感覺做出決策的緊迫性,以及在限定時間內實施決策或取得效果的時間框架。

關于必須做出決策的時間框架,大量案例研究表明,應對不確定性狀況時間越充裕越好。這是基于一個事實,即認為用更多的時間進行深入細致分析、模擬和方案設計,對于設法減少或戰勝不確定性問題是必不可少的。正如用偶發性水污染案例來說明的那樣,分析復雜氫化物(即偶發性泄漏后入河污染物的性狀)并不容易,它需要時間。在這種情況下,分析需要充足的時間與緊迫性的要求相抵觸,因為一旦事件發生,就必須在很短的時間內做出決定。該案例中,短期內做決策的壓力歸因于水中污染快速擴散的危險。在行政管理計劃中,長期考慮和目標通常都不得不針對短期壓力進行評價。水行政管理的短期壓力是要解決當前問題,實施長期政策的障礙是缺乏需要的資源和投資,而不是像上述水污染案例中的那類復雜性問題。

一個緊迫性較低的例子是瓜的亞納河案例研究中權衡一個濕地生態系統的經濟利益與生態、社會利益的關系。它們將長期發揮作用,“維持像塔布拉斯德代米耶爾(Tablas de Daimiel)那樣的一個生態系統,要以作農業用途帶來的經濟或社會效益為背景,而在未來某一時刻不得不進行權衡”,但不是現在。

總之,高度緊迫性和短期壓力占優勢的例子很多,往往比長期目標更重要,這與不確定性增大有關,因為難以預測長遠的將來。

3.3 責 任

責任問題涉及不確定性狀況的不同方面。這些問題可能與由誰來負責解決不確定性狀況有關,他們還能針對不確定性狀況為決策提供一定范圍的選擇方案出主意。

在對話中,經常會出現應該由誰來負責應對不確定性狀況的問題。也許會提議調查是誰或是什么對已經導致的不確定性狀況負責,這同樣有趣。就應該由誰對解決不確定性狀況負責,以及提出實際應對措施而言,這可能是很有意義的。接下來,案例研究中的一些例子將說明如何將責任構想為應對不確定性的一部分。

瓜的亞納河案例研究的一位受訪者對在流域集水區內開采地下水的監督例子表達了這樣的觀點,“行政管理部門不得不遵循法律辦事”,并參考利益相關者影響決策的類似方案,“法律必須有限定”。因此,你必須改變法律才能設計出解決措施,“如果你想改變狀況,那么議會就必須改變法律。”瓜的亞納河的另一個例子是關于干旱的不確定性,其決策同樣高度地以法規為根據。那是一個由不同類型組成的干旱指標體系,每一個類型都有一個不同等級的預警和相應狀況的響應行動。所以,通常都采取循規辦事的方式作為應對責任問題的一種手段,從而回避了直接處理不確定性問題。然而有時候,規則或條例可以更加令人難以理解,故而增加而不是降低不確定性。例如,實施硝酸鹽和水方面的歐盟水指令有一定程度的沖突,因此難以采取綜合方式實施。

參與者在對話中關于責任的一大顧慮是他們覺得自己在不確定性狀況下沒有最終決策權。責任往往在比對話受訪者更高層次的人身上,“…我們是技術人員。雖然技術人員層次較高,但沒有最終決策權。”這意味著參與不確定性狀況的行為人之間的交流與協作十分重要。

影響承擔處理不確定性狀況的責任的另一方面是通常對任務進行了明確的分配,“洪水不是我管的領域”,或至少感覺有這種意思。瓜的亞納河案例研究中,政治家被認為對某些問題有決策責任。例如像控制地下水開采這樣的最終決策,據說取決于水主管當局的“水代表”和該地區的政客。“那些不得不通過政治決策來消除責任證據的人就是這種政客。一項政治決策是基于現實。”對于瓜的亞納河案例研究中因氣候變化導致的干旱威脅,問題的不同部分有著不同的責任。如估計未來降雨量的責任被歸于國家氣候變化辦公室(國家環保部的隸屬機構)這一級,“…他們正在為我們限定估計的變量。”科學家被認為應對解決知識欠缺導致的不確定性負首要責任。

3.4 可信賴性

一個不確定性事件的組成部分,如行為人或數據,被構建為可信賴性(或不可信賴性)。這與行為人之間的關系質量和數據的可靠性有關,兩者都是贊成或反對不確定性的可能引發因素。在某些情況下,甚至可以說不確定性實際上完全由感知的不可信賴性構成。

所有案例研究都表明對某些信息或人的信任很重要。當合作的一方不經任何預先通知就終止某種承諾,就必然打亂正常的協作工作,故該行為可能導致不確定性。這是一個社會制度行為中的不確定性例子。

關于構建信息的可信賴性框架,瓜的亞納河案例研究中,數據的信任度較高。除其他原因外,還因為數據經過了國家氣象局的官方認證。只在時間跨度較大的情況下,如對系列數據,可能存在疑問,但總體上,認為數據是高度可信的。“降雨量的測量通常是直接的且來自相當可信的數據,…并經過國家氣象局的認證。…我們相信這些數據,…它們還源自現有的官方網絡,因此應該有充分保障。在某種時刻,氣象要素系列、降雨系列中的數據可能會有誤差,但基本上都具有充分的可靠性。”在前述的“彎曲的萊茵河”案例研究中,涉及這樣一個事實,即有時沒有事先將計劃實施中或實施后可能造成的負面影響考慮成可能的風險:“產生的副作用可能會導致…對政府和計劃者的信任感降低。”

正如易北河偶發性水污染事件表現出的,數據的組織和交流問題可以加重或緩和不確定性及相關的可信賴性,“那里(捷克共和國)有許多(偶發性水污染)數據,這很好。在德國沒這么容易,因為沒人告訴你正確信息。在德國沒有人集中收集數據,而在捷克有。”

總之,案例研究中的數據或人的可信賴性似乎高度依賴于對以往狀況的了解或人(交往)的經驗。

4 討 論

在上節中,解釋了不確定性對話的參與者在如何構建不確定性框架的過程中發揮作用的最重要的幾個參數。

分析的重點是人與不確定性之間的關系。其目的不是估計客觀邊界條件,而是如何估計與人相關以及可能的不確定事件。通過確定的參數可以查明這一點。以上從積極或消極的定位、緊迫性或長期議題、行為人自身與他人的責任劃分、不可信賴(或可信賴)性等 4個方面構建了不確定性框架。對話中的許多例子與對某些事情的不了解有關,大多數參與者將其作為消極因素。總體上,消極表述在全部案例研究中略占多數。在遇到的積極表述中,最多的是將不確定性視為一項挑戰。還有比較中性的表述,它將不確定性作為事實接受而不論積極或消極。案例研究表明,時間在不確定性框架中起到重要作用。參與者把應對不確定性狀況當作一項長期議題的想法在對話中反復出現,并表示最好有大量的時間。實踐中經常要面對短期壓力的挑戰,說到責任問題,主要是應明確由誰對處理不確定性狀況負責。在絕大多數被調查案例中,責任被轉嫁至其他人(或法規)。也就是將不確定性構想為應由其他人負責的東西,這是因為特權階層和決策層起到決定性作用。通常,參與者不認為自身有做出最終決策的責任,因為參與者依賴于更高的特權階層或法律層次。可信賴性問題可通過不確定性狀況的確定部分表示,并且高度依賴于以往的經歷,即涉及對行為人和數據的信賴(或不信賴)。在行為人之間或行為人集體之間構建可信賴性是個微妙的問題,因為有關行為人的信息和觀點也不易獲取。在對話中,這是行為群體的普遍觀點。

上述分析并不解釋為何如此構建不確定性狀況,而是弄清用什么構建和如何構建。理解這些內容對于尋求恰當的應對措施很重要。考慮到變化的速度和尺度正在加大及未來挑戰在增多,水管理中的不確定性不能再被忽視或等閑視之。如今,解決復雜非線性和多層次的問題需要認識到不同的框架及富有建設性的、迫切的處理方式。為能以建設性的方式應對這些挑戰,重要的是讓人們和各級組織明白如何構建不確定性,這樣才能想到可能的行動方案。可以用不確定性矩陣中的分類法對不確定性進行初步評價和歸類。本文界定的參數將這一過程進一步深入,旨在捕捉如何構建不確定性的特征。這些參數為進一步區分經過不確定性矩陣劃分的類別提供了選擇。

而且,這些參數還有潛力用于開發更為結構化的應對策略。一個不確定性狀況通常處于不平衡狀態,這種狀態容易發生變化,甚至行為人需要或期望應對但還沒有確定如何應對那種變化。水管理中幾乎從未有單個行為人孤立地做出決策。尤其是在像水資源管理這樣有多個行動者參與的事情,在不同的不確定性構建方式間達成共識很重要,以便采取聯合行動。通常在這種多行為人參與的情況下,所有人不會就所有問題達成共識。因此,至少涉及的某些行為人需要懂得如何改變構建的方式。明白其他每個人的構想、利益和需求是(社交)學習和重構的第一步,這對于構建不確定性具有重要意義。一項多個行為人構建不確定性的安排明顯地使社交學習和建設性地應對不同構建方式成為可能。

在個人層面,對不確定性構建參數的估計能使個人做出更好的假設和行動方案,包括更清晰的任務劃分以及通過征求別人觀點的方式公布方案以便重構。當應對不同的不確定性狀況時,對各種參數進行評價時,可以對各種狀況進行比較并確定優先次序。

在管理實踐中一般都按直覺處理不確定性問題。我們提出明晰的構建不確定性將能更好地分別應對不同的不確定性狀況,特別是在多行為人參與的情況下。不確定性架構的不匹配會妨礙有效地解決問題。沒有認識或考慮不同行為人構建的不確定性存在的區別,可能會導致有關行為人間的交流問題,因此也會影響到處理不確定性問題。

既然這是首次試圖界定不確定性框架中的重要性參數,那么需要繼續進行下一步工作,以使這種概念更具普遍性。

5 結 語

在本文中,著重討論了幾條歐洲江河流域的水管理實踐者是如何構建不確定性的,采用的方法是分析他們在對話中根據工作經歷講述的不確定性狀況。通過分析,提取了一組參數,這些參數在構建不確定性和解釋不確定性特征方面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通過分析產生不確定性的構建環境和構建方式,使各種不確定性狀況框架間的差別清晰可見。評價構建參數與水管理實踐是相關的,因為它是制定應對不確定性策略和達到更結構化的處理方式的基礎工作,從而能做出知識更廣的精明決策。在水管理實踐中,多數決策往往基于經驗或直覺,且實踐者難以運用科學手段分析不確定性狀況,故上述工作很重要。

實例表明,水管理不確定性的構建方式各不相同。關于不確定性最優應對策略,人們不能對什么樣框架才是理想的不確定性框架得出普遍的結論。可以把消極架構當作一種阻力源,也可將其作為改變事物的觸發器。同樣地,不同行為人的構建差別比均勻一致的分享觀點更易于激發學習和應變。盡管如此,可以將遇到的障礙當作構建不確定性的學習機會。一個對于學習相當不利的出發點可能是某些行為人認為其他行為人不可信,而認為其自身又不對處理不確定性狀況負責,同時認為手頭的不確定性狀況并不需要急于處理。

在本文中,還界定了 4個事后分析中使用的參數。這些參數往往相互聯系,其相關性和相對重要性能夠在今后特定的狀況下得到評估,并可由該狀況中新的、局部的情景因素進行補充。還可將它們用作主動分析的清單,以便采用更為結構化和系統化的方式評估不確定性的狀況,并作為制定應對不確定性的策略和知識更廣的精明決策的基礎。有必要根據清單項目作更多的研究,以便構思可能的應對策略。

但必須認識到,如果探討的目的是探析人們對不確定性的構想,那么上述做法可能意味著有相當大的干預性,并由此可能導致結果失真。對于后者而言,發現較弱結構化的方式會更有希望。可以通過直接從實踐者那里而不是通過事后分析得出重要的參數。可用到的方法有卡片分類技術或類似的方法,參與者藉此可親自確定與之相關的參數。

李 慶 喻 偉 摘譯自荷刊《水資源管理》2009年 12月號

趙樹湘 校

TV 213.4

A

1006-0081(2010)12-0027-06

2010-05-18

(編輯:趙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