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丁香

葛妍

(哈爾濱市地方志辦公室 黑龍江 哈爾濱 150021)

五月的哈爾濱，乍暖還寒，最吸引人的就是那開滿全城、楚楚動人、含香怒放的丁香花。漫步在哈爾濱的街頭巷尾，一片片綠蔭叢中簇簇紫色、白色的花朵奪人眼目，那紫中透粉，粉中有白的丁香花，開得那么茂盛，那么熱烈，一枝挨著一枝，一朵擠著一朵，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微風吹來，花朵們隨風擺動，好像在微笑，好像在訴說。特別是當你從她們身邊走過時，一股股淡雅的幽香會撲面而來，不由得你不去停住腳步欣賞她，不由得你不去由衷地贊嘆她。

丁香學名：Syringa，木樨科丁香屬，為落葉灌木或小喬木，原產于印度尼西亞和東非的熱帶島嶼上，主要分布在亞洲溫帶地區及歐洲東南部。漢代就已被輸入中國，稱“雞舌香”。北魏的《齊民要術》上記載：“雞舌香俗人以其似釘子，故呼為丁子香。”丁香多生長在海拔800～3800m的山坡林緣及灌木叢中或溝谷、河灘雜木林中。極為耐旱、耐寒，即使長時間不下雨，也能存活；生命力強，不易遭受病蟲害的侵襲，能吸收空氣中二氧化硫等有害氣體；喜歡充足的陽光，也耐得住半陰；喜歡溫暖、濕潤，也比較耐得住寒冷、干燥；適應疏松、肥沃及排水良好的微酸性至微堿性土壤，忌低洼積水。花兩性，呈頂生或側生的圓錐花序，花序長8～20厘米或更長，花朵小巧，氣味芳香，花的顏色有白色、紫色、紫紅色或藍色，以白色和紫色居多。由于丁香樹的習性強健，栽培簡易，因而在園林中被廣泛栽培應用。

19世紀末至20世紀初，隨著中東鐵路的修建，伴隨著大批僑民的涌入，各種樹木、花卉也隨之被引進哈爾濱，丁香就是其中一種。哈爾濱和平邨賓館的院中有兩叢丁香，樹高七八米，即為1900年前后栽植，每到春天便開始枝葉繁茂，花香濃郁。像這樣年逾百歲的丁香樹，在哈爾濱并不少見，哈爾濱森林公園、太陽島芳翠園、兆麟公園、文化公園等地方都可以見到成片的丁香林，許多樹的樹齡都已超過了半個世紀。

萬簇花枝眼前搖曳，陣陣清香撲鼻而來，哈爾濱大好的季節就來到了。丁香花被哈爾濱人視為報告春天喜訊的美麗使者。3月末，丁香樹的褐色枝干上，便冒出對稱生長的小小葉苞。4月中旬，葉苞由紫變綠，拱開尖嘴，擠出貓耳朵兒一樣尖尖的葉片。到了5月上旬，葉片間又鉆出一支支硬硬的花柄，柄上結出密密麻麻的花筒，筒上頂著米粒大小的紫色花蕾。花筒形似細長的釘身，花蕾狀若圓形釘帽。5月中旬到6月中旬間，花蕾綻開，丁香花相繼開放，成為哈爾濱城市容貌中最亮麗的一道風景。哈爾濱滿城丁香，叢叢簇簇，勾枝連冠，綠葉絮語，花柱輕搖，香氣成陣，令人心曠神怡。哈爾濱有丁香一條街，丁香廣場，還有丁香庭院，在街道邊、樓房旁、庭院里，處處可以見到一簇簇一叢叢的丁香花競相開放，抖開花枝招展的舞裙，在金色的陽光中點頭歡笑,在柔媚的春風中翩翩起舞，把她們優美的身姿和馥郁的芳香無私的奉獻出來。丁香花，四五個小巧的花瓣，十幾朵連在一起，一絲絲、一簇簇開放在挺拔的樹枝上面，沉甸甸地掛在枝頭之間。花蕾綻開時，四五個花瓣組成一朵小花，花朵呈粉紫色或粉白色，五六朵甚至七八朵小花簇在一起，又組成一朵花球，團團大花似粉色的輕云，似紫色的火焰，繡在萬綠叢中。有的綻開了，露出明媚的笑臉來；有的怒放了，猶如銀河般絢麗燦爛；有的還剛剛含苞，嬌嫩透人，像剛落地的嬰兒；有的躲在葉子背面，露出半張臉，像含羞的小姑娘；有的亭亭玉立，溫婉鮮亮，像剛出水的美人。丁香花在哈爾濱市的品種齊全，數量眾多，有紫丁香、白丁香、紅丁香、什錦丁香、法國丁香、朝鮮丁香、關東丁香、遼東丁香等，還有從小興安嶺、完達山森林里移栽來的野生暴馬子丁香。由于品種不同，花色有紫、紅、粉、藍、白等，花形有大的、小的、單瓣的、重瓣的、四裂的、五裂的等。

丁香的經濟價值很高。丁香味辛溫，花朵可以入藥，是一種名貴藥材和香料，用途非常廣泛。能溫暖脾胃、壯臟腑陽氣、芳香開竅，因而常常被人用來溫中止嘔、和胃降逆，治療因脾胃虛寒引起的腹痛、腹瀉、嘔吐等。丁香中的主要有效成分丁香油酚，有很強的殺菌能力，可抑制口腔內多種有害細菌，尤其對牙齦炎、齲齒引起的牙痛和口臭有很好的療效。沈括在《夢溪筆談》中記載：漢代的郎官在皇帝面前奏請大小事情，常常口中含雞舌香（丁香），可以矯正因胃熱或牙疾引起的口臭，以免引起帝王的不快。丁香和雞舌香本來同屬一物，在古代都是指丁香的花蕾而言，可后來丁香的種子也被稱作“雞舌香”入了藥，為了把它們區分開來，人們就把香氣重、療效強的花蕾稱作“公丁香”，而香氣弱、效果差的種子則被叫成了“母丁香”。丁香油是食品、香煙等的調配料，可以提煉香精，制作化妝品，是高級化妝品的主要原料，是牙科藥物中不可缺少的防腐鎮痛劑。醫藥上用于防腐和口腔消毒，工業上主要用于配制牙膏和皂用香精，或提制丁香酚用作合成香蘭素的原料。丁香作一種經濟作物，其獨特的經濟價值使丁香樹被人稱為“搖錢樹”。20世紀初，坦桑尼亞的奔巴島和桑給巴爾島曾是丁香的主要輸出地，60年代末的年產量曾多達2萬噸，年產值占國民總收入的80%以上，桑給巴爾成為當時世界上最大的丁香出口國，被譽為“世界最香的地方”，現在則以印度尼西亞和馬達加斯加出產最多。

哈爾濱的春天來得遲、去得快，而丁香花恰在這個時節綻放，彌補了哈爾濱春光短暫的缺憾，因而哈爾濱人非常喜愛丁香花。丁香花素雅高貴又不缺乏熱烈，價值不凡而又含而不露，姿容娟柔但卻毫不嬌慣。丁香具有“花中君子”之美譽，人們賦予丁香花的花語和象征代表意義是純真無邪、初戀、謙遜、光輝。丁香花不僅是一種植物，一種花卉，一種審美，也是一種精神。每當看到她那細細碎碎、幽幽淡淡的模樣，嗅到她那馥郁的芬芳，哈爾濱人總是充滿欣喜，如癡如醉，感受著丁香花如期的美麗和“有朋自遠方來”般的快樂。熱愛生活的人有誰不愛花呢？丁香花周圍總是十分的熱鬧，男女老少，三五成群，有的吸納花香，有的欣賞花容，有的給花錄像，有的與花拍照，一對對甜蜜的情侶忙碌地尋找著長有5個花瓣的丁香，按照民間的說法，長有5個花瓣的丁香能帶來真正的幸福。倘若找到了，定會歡喜若狂，奔走相告，得到更多的祝福。人若其花，相看兩不厭，哈爾濱人與丁香花之間有著深深的文化情感上的認同。1988年4月12日，丁香花被哈爾濱市第九屆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二次會議確定為市花，并于同年10月1日被送到北京參加了全國城市市花的展覽。丁香花成為哈爾濱城市文化的象征和哈爾濱人精神面貌的象征。

五月的哈爾濱，空氣中處處彌漫著丁香花的氤氳芳菲,身在其中的哈爾濱人真可謂“花不醉人人自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