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世界杯

北溟魚

世界杯開幕的前一天,意大利隊主力前鋒鄧恩受傷,將缺席本次世界杯所有比賽。更糟糕的是,球隊的主力中場羅恩和候補前鋒威瑟斯水火不容,他們都拒絕和對方一同上場。

首戰,“無鋒”的意大利隊敗給了本組最弱的保加利亞。絕望的主教練找到了羅恩長談,終于知道了背后的原因。原來威瑟斯和羅恩是兄弟,但威瑟斯十四歲那年改了自己的姓氏,搬出了家,從此兩兄弟便不再和睦。

無奈的教練只好強硬要求他們必須同時出場。可這場比賽羅恩拿到球時,總是不傳給威瑟斯。這讓威瑟斯極為不滿,下半場時終于控制不住情緒,惡意犯規被紅牌罰下。幸好那場比賽他們一比一逼平法國隊,意大利獲得了一線生機。

賽后,羅恩剛剛一臉臭汗地走進更衣室,威瑟斯便沖他怒吼:“你為什么不傳球給我?”

“你不應該上場。”羅恩冷冷的。

“你們憑什么千方百計地阻止我踢足球?”接著,一只釘鞋以火箭一樣的速度擊中羅恩的腦門,他頓時血流如柱。

羅恩被隊友送進醫院時,因為失血過多而需要輸血。可是羅恩是罕見的RH陰性AB型血,更不巧的是,醫院的血庫里此時沒有存血。而威瑟斯一口咬定自己是O型血,配不上。原來和羅恩并不是親兄弟,威瑟斯是個孤兒。十四歲那年,他偶爾得知后,就搬了出去。

“也許,我可以試試。”威瑟斯聲音有些猶豫,“說不定我也是陰性的?”此刻沒有更好的辦法。于是驗血,交叉配血……

“這真是不可思議!你不僅是陰性血,而且交叉配血沒有任何溶血反應。”醫生驚嘆道,隨即臉色陰沉下來,“可是你有嚴重的原發性血小板減少性紫癜,如果輸血,羅恩也會染上這種病。我更不明白的是,患這種病的人,有輕微出血,都可能導致血崩。你竟然踢足球?”威瑟斯愕然,瞬間明白了為何父母和羅恩拼命阻止他踢球……

“我必須鄭重提醒你,如果你輸血給他,你會有生命危險,而他今后也必須告別足球。”

“輸吧。”威瑟斯眼含熱淚躺在病床上。

令人意外的是,意大利隊居然與荷蘭在決賽中會師。那場比賽,羅恩和威瑟斯赫然出現在首發陣容當中。比賽激烈地進行著,突然,裁判的哨子響了——有人受傷,是威瑟斯……

正當威瑟斯被要被推進手術室時,他看到隊友送來的大力神杯。威瑟斯暗淡的眼睛里忽然放出了幸福的光芒:“你們贏了!你們真棒!”

看著手術車漸漸遠去,羅恩嘆了口氣,松開一直握著大力神杯的手,上面最新刻上的NETHERLAND正閃閃發光。

很多年之后,那尊大力神杯被放進了博物館。一個帶著小男孩的父親良久地凝視著它。

“爸爸,我聽說這尊獎杯,曾經被頒給了亞軍,是嗎?”“是的。國際足聯為了表彰一個運動員對足球的執著,曾讓這尊獎杯為他帶去生存的希望與勇氣。”

瀟湘雨摘自《今古傳奇·故事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