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生 楊光富/文 李大益/插圖

吊起的翻斗車微微地顫抖著
翻斗車是一個重量約有4噸的龐然大物,當它被一根鋼絲繩顫顫悠悠地吊起來的時候,讓人的心一下子懸到了半空。
翻斗車裝滿了礦渣,在往矸石山提升的半山腰處掉道翻車了,輪對也掉出了虎口。
這是2001年5月23日上午發生在山腳樹礦矸石山的事。
翻車的地點坡度太大,坡面坑坑洼洼,淅淅瀝瀝的雨水又給坡面灑上了“潤滑油”,人們想在那坡上站穩腳跟都不容易。幾個工人從早上6點多折騰到9點多,總算把翻斗車扶正了,現在他們必須把輪對“喂進”虎口里。
翻斗車連底座都被懸吊起來,一場事故也被懸到了頭頂上。
老田和老桂在車體的下部抬著輪對吃力地往虎口里送。被吊起的翻斗車微微地顫抖著,想在空中保持自己的平衡。飽飲雨水的礦渣,在傾斜的車體內滑動,引起了翻斗車整體擺動。

一場災難就要從頭頂降落
但是,干活的工人根本沒注意這個情況。此刻,如果有人抬頭看一眼被吊起的翻斗車,或許就能發現危險,他們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輪對和虎口的對接上。僅僅是為了干活方便,他們把兩根枕木平鋪在車體下的空間里。
曹隊長就在他們身邊,他是現場安全管理的第一責任人,如果他此刻警覺起來,立即采取補救措施,也能防止一次悲慘事故的發生。
雨依然不停地下著。老田和老桂的身上都濕漉漉的,他們蹲著、靠著,在懸空的翻斗車下穩住自己的身子,困難地用著力氣。他們根本沒想到,一場災難就要從頭頂降落。
被吊在空中的翻斗車,自從被吊起的一瞬間就顫悠悠地平衡不住身子,再加上有外力扯動它下邊的虎口,使它的重心偏離了兜在中部的鋼絲繩,突然歪斜傾倒——
一瞬間,老田和老桂被壓住了。

一瞬間,老田和老桂被壓住了
老桂被壓在車下兩根枕木的一邊,枕木為他支撐起了有限的空間,讓他保住了性命,但雙側鎖骨、肋骨、胸椎、腰椎等七處骨折。
老田的胸部、頭部被擠在車體底座和軌道之間,嘴里不停地流血……
轉眼間一死一傷,就發生在曹隊長的眼前,使他痛苦不堪。兩天前,他們還在一起吃飯、猜拳、開玩笑,老田把一大杯酒一飲而盡,狠狠地擦了擦嘴……可他走的時候,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
在醫院里,老桂全身被固定,平躺著,一動也不能動,想翻個身都不行,想抽口煙必須由別人送到嘴邊,吃飯喝水要別人喂,大小便要由人來接、擦、洗、倒……
事故過后,曹隊長沉痛地說:“作為跟班隊長,應該想到的問題我沒想到,應該采取的措施我沒采取,如果想到了、做到了,事故就不會發生了……兩個家庭因此而破碎,誰能讓亡者復生?誰能把殘缺的家庭修復?他們親人的傷痛、精神受到的摧殘,我怎么彌補啊?我好悔、好悔……”

編后語
這起事故真不應該發生,老曹作為跟班隊長,現場第一指揮者,應該想到的問題沒想到,應該采取的措施沒采取。如果想到了、做到了,事故就不會發生了。但現場的操作者呢,你的自主保安意識又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