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美]斯文·奧特爾,彼得·文森特·肯 編譯/羅 顥

2010年1月,由美國舊金山芭蕾舞團(San Francisco Ballet)排演的芭蕾舞劇《天鵝湖》在舊金山戰爭紀念歌劇院(War Memorial Opera House)上演,獲得廣泛贊譽。除了演員優秀的表演,動人的舞姿得到盛贊,其不俗的投影設計也獲得了眾多好評。本文分別從該劇投影設計和編程的角度展現他們如何在這部傳統芭蕾中創造新的投影藝術。
創造一種視覺效果,能夠完美地融合舞臺布景和燈光,是奧特爾一直追尋的目標。如果從藝術的角度,能夠親自演繹一場讓觀眾分不清什么是燈光,什么是布景或投影的演出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而奧特爾認為影像素材只應該在需要的時候吸引觀眾的注意,而且要能控制它出現的時機。
“事實上,我和助手在演出過程中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這方面,他負責編程媒體服務器。為了既定的目的,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影像素材,但是其使用順序、舞臺元素、演員、音響以及燈光還沒有完全同步。這將導致舞臺語言的各個組成部分互相排斥,無法融入整個舞臺環境。雖然這個問題可能會由多個原因引發,但是我認為它通常是由于場景、色彩、亮度、速度以及節奏的定時不同引起的,所有這些無需使用影像文件就可以控制。”
在奧特爾和舞臺設計師緊密合作的一年多里,他們的首要目的是通過一份有效的舞臺設計圖明確并確定每個定位,使布景、燈光以及投影融合成一個統一的整體,以致沒有人能夠從視頻投影甚至背景中分辨出燈光。
要創造看起來樸素簡單,但能準確表達設計者意圖的圖像通常是很艱難的。作為設計師,奧特爾必須確定要演示的最小絕對值,同時保證所有潛藏的意思和內容能清楚表現出來。他要處理的是移動的圖像,通過重放設備對藝術作品進行編輯和操作,編程師再對設計作品進行關鍵性的微調,形成動作的類型和風格。
奧特爾在這部戲中有兩個重要的設計決策。首先,對舞臺上方那巨大的月亮使用DLP投影機進行投影,棄用幻燈機。為了讓月亮像真的月亮那樣發光,需要比周邊布景的投影要亮,為它安排一臺專屬的投影機,其他布景則由別的投影機負責處理。
第二,開場白的時候一個舞蹈演員會從遮蔽舞臺的帷幕前跑過,對她采用了正面投影的方式進行投影。這并不是要使用追光燈照在她身上打出一個真實的影子,但看上去要達到同樣的效果。這個影子要定住——當邪惡的巫師羅特巴特(Rothbart) 念出咒語后——化作一只天鵝,飛上夜空。
對天空也采用了投影的方法。投影出來的天空背景必須與實體布景的油畫風格相匹配,并且天空要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以一定的速度移動,讓人覺得它是“活的”、真實的。將古老的照明技巧用于投影,使這些背景時而只能勉強看到,以便與鐵紗罩著的背投屏幕形成對比,從而營造出實際上并不存在的景深。
由于演出中視頻投影的成功融合關鍵取決于照明色彩和投影設計的協調,如果燈光設計師改變了照明的一個顏色、色調或亮度,奧特爾同樣要對投影設計做出調整。 整個設計過程中,投影面對的主要困難是創造一些簡單、看起來輕松漂亮的效果:例如天鵝的剪影飛過月亮。
演出投影使用的設備包括:5臺Christie Roadster S+20K投影儀、2臺DS+8K投影儀、4臺裝有Media Manager 軟件的coolux Pandoras Box Pro 媒體服務器和1臺 MA Lighting grandMA 控制臺。

肯是投影設計師奧特爾的助手兼編程師,在他看來,《天鵝湖》一劇的挑戰是設計出浪漫、靈活、不受干擾的投影。而幸運的是,音樂的節奏給了投影一個直觀的參考。
奧特爾綜合運用了簡單和復雜優雅的元素,能表現出黃昏時天鵝在天空飛過的全景與少女轉化成天鵝時景象的差異。人們可能會猜想后一種效果要更復雜一些。事實上這兩種效果都非常復雜,要求音樂、數字和機械上的精確配合。但是,天鵝在陰沉的夜空下呈剪影狀從舞臺右邊優雅地飛到左邊,掠過月亮,然后安靜地離開舞臺,這一系列動作有一個新的編程模式:曲線編程。
奧特爾希望用16∶9的畫面表現天鵝飛過夜空的一幕,多云的夜空采用的是高清全景背投。這些天鵝橫穿天空,在經過舞臺中央月亮的投影時以4∶3的畫面與其同步,離開月亮后又恢復成16∶9的畫面,繼續穿過剩下的光區。起初可能有人嘗試在16∶9的投影儀上使用一個月亮形的遮蓋以簡化天鵝從左飛到右的準素集。關鍵的難點是比例和平面交叉點,解決的方法是使用一條曲線。
曲線編程由幾個組成部分確定。首先是生活變量,包括環境、光圈、呼吸和其他混合因素;其次是機械因素,包括同步、比例、媒體、服務器、控制和制動;第三是知覺同步,這會營造出一個個人的世界,在天鵝離開、帷幕落下時產生一種忘情的反應。而這一點在演出中獲得了觀眾很好的反響。
對于生活變量來說,環境已經確定:將在哪里分流觀眾,并且能否在不引起騷動的情況下做到這點?設計團隊的指導方針是表現《天鵝湖》的浪漫。光圈必須要決定角度。哪里是焦點?在光圈的所有要素中是否存在主導、第二主導以及附屬的關系?并且能否維持畫面?
為了消除建筑物的任何“呼吸”(輕微晃動)效果,舊金山芭蕾舞團的首席電器專家丹尼斯·哈德森(Dennis Hudson)使用了一些舊的滅火水龍帶,填上沙子,做成長長的沙袋,放在投影界面的兩邊(作為配重),消除了建筑“呼吸”效果帶來的大部分影響,防止跑焦。這些沙袋最大的好處是非常不起眼——平滑且不引人注意。
要獲得一個高清的全景圖像,就要使用部分重疊和模糊邊線功能將一個圖像的兩半從中間混合起來。由于建筑呼吸的方式對投影機的擺位有影響,對圖像的兩半所做的調整也并不相同。這是處理天鵝飛過屏幕的知覺同步時最關鍵的因素之一。最危險的地方是在水平面上一個狹小的區域內同步媒體。正是生活變量中各個元素的協同配合才能將天鵝們“放進”布景中,而不是“放在”了布景上。
在機械方面,同步是通過兩種途徑實現的:一個是在機械化的世界,另一個是在感知的領域。機器有一個首選的編解碼器,或是控制設置,用來與媒體同步。人類對同步有一種感知能力,由速度、動作、規模和顏色組成。這種機械化的輸出激活了人類的感知能力,人類通過對這些元素的合成得到一個可信的畫面。這也是設計者們在知覺同步設計決策時加重其份量的原因。通過對同步的完全控制,飛行路徑、高度和范圍的編程完全可以建立在音樂情緒和節奏的基礎上,沒有任何機械障礙。
比例方面, 無論是16∶9 ,還是4∶3的天鵝在大小上都要保持一致,并且要沿著相同的X軸和Y軸移動,同時進入和退出月亮的范圍。因此,要確定優勢縱橫比和附屬縱橫比。
而媒體方面,媒體重放是不是同步,有沒有任何重像或跳讀?這個確定媒體服務器同步能力的簡單試驗常常被忽視,這將徹底破壞幻象。肯的同事使用grandMA控制臺將奧特爾的天鵝編輯成視頻片段,肯可以控制飛行路徑,保持在飛行所需要的兩個媒體服務器之間實現同步的轉換。在這場制作中,4臺Pandoras Box Pros媒體服務器是完成流暢的3D動作、定位以及通過DMX控制比例的最佳選擇。為了管理服務器,3套Pandoras Box媒體管理軟件被安裝在系統中供設計師、合成工程師和編程師使用。這需求一個專門的Pandoras Box配置。而服務器可以利用它們自身的聯網功能進行媒體管理,大大加快了進程。

在控制方面,這個系統使用了多達16個DMX模塊。肯利用grandMA控制臺創建了許多不同的控制選項,例如手動控速,它可以通過初級場景列表單獨調用。所有這些控制都在grandMA控制臺上進行編程以便按需調用,所有這些程序都保持設備投影在舞臺上,不影響整個畫面的默認狀態。
制動是將畫面連接起來的橡皮圈,它是曲線編程的關鍵要素之一。為了讓16∶9的天鵝與4∶3的天鵝同步,4∶3的天鵝片段必須與16∶9的同時播放,直到16∶9的天鵝飛過月亮。16∶9的天鵝是在運動中追上4∶3的天鵝,它們一起打破了月亮的平面,在月亮的遠端,4∶3的天鵝離開了光區,緊接著是16∶9的天鵝。沒有任何重像,畫面在天鵝飛過的時候連接了起來,完全同步地打破了月亮的平面,并且在穿過光區的整個過程中保持重放、比例和動作的同步。這就是曲線編程。
這個曲線方程式看起來有點像這樣:啟動> 等待 >啟動> 制動 > 等待 >斜坡 > 制動> 放開。 這樣,這個方程式類似于一條曲線。
接下來是最后一個要素:知覺同步。激發知覺同步的是設計團隊相信畫面的能力,這要通過讓觀眾沉浸在畫面環境中實現。一旦投影被視為是真實的環境,就可以控制知覺。因為曲線編程控制了所有的動作元素,知覺可以通過動作、音樂、步奏、高度、寬度、范圍或飛行路徑的變更而發生改變。編程是按照設計的感覺來進行的,而不是編程指導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