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中山市委副書記、市長李啟紅被“兩規”的消息,頗受輿論關注。對貪官的深挖,向來是媒體一大樂事,尤其還是一名女貪官。然而在李啟紅身上,媒體似乎并未挖到諸如包養情夫之類的驚人猛料,除了文化水平很低(只要不是秘書起草的講稿就語無倫次,經常不知所云)之外,也就是在其中山當地整個家族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媒體敏銳地注意到,李啟紅違反了《黨政領導干部任職回避暫行規定》中關于“地域回避”的有關規定,即土生土長于中山的李啟紅原本不該在中山擔任要職。
一方面確實是有任職回避的相關規定,另一方面李啟紅家族確實因為她的高位而獲利頗豐,于是人們很容易將違反任職規定,作為李啟紅腐敗的制度原因,進而叩問為何任職回避制度得不到有效執行。在我看來,任職回避制度必須遵守固然應該,但將之作為李啟紅腐敗的緣由來解釋,則未免過于牽強。
且不說本地精英為本地服務在發達國家異常普遍,就算是李啟紅中途不在當地任職,其家族未必因此就不能受益于位高權重的李啟紅。所謂任職回避,充其量只能治標,而根本不可能治本;而在商業行為不再局限于一地的背景下,治標幾乎都沒有可能。腐敗就是腐敗,如果不能在遏制權力上下功夫,不能“將權力趕進籠子”,那么,將本地任職作為官員腐敗的原因,實在只能是“為了分析而分析”。
所有貪官腐敗都是相似的,最后被外界認定的腐敗原因卻各有不同。殊不知,腐敗的根本原因其實大多相似,正如貪官在法庭上的“懺悔”已成固定文體一樣。李啟紅腐敗與其他任何貪官腐敗,并無多少實質不同,無非是濫用不受監督的權力牟取私利而已。
無數例證皆可證明,在異地官位上腐敗并不比在出生地或成長地腐敗更為艱難。倘若權力使用能夠更為透明,倘若權力能夠受到更有力的監督,倘若官員必須向公眾公示財產,倘若權力制衡機制能夠更為有效,李啟紅的腐敗之路至少不會那么順暢。與這些相比,異地任職對于官員腐敗的遏制力,則簡直可以忽略不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