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的話,你可以拿走我的食物,可以拿走最后一滴雨水。可是,別把我的微笑拿掉,即使這微笑透著無盡的辛酸,
我不再將你呼喚,從肉體和靈魂停止沸騰開始。當流蘇般的夜霧在靜靜彌漫,我在曠野是多么孤獨。
然而,我依然想著春天,想著玫瑰,想著有那么一片朝霞,在情人節敲響的第一聲晨鐘里,帶著拴不住的火焰,奔向我。
哀歌 那些喧囂不是我的,那些長裙和琴音也不是我的,對于百合的盛放,我堅持繞道而行,堅持躲進生命的殼里,一點一點吃光陰,吃安眠藥,吃自己的影子。
面對苦難,沒有藏身之處,我是一個易碎的人,是一個被暗箭瞄中的人。
我有灰色的秋千,有自知之明,我像孩子似的為過去哀哭,這是痼疾降臨的第二次證實。
打開棺材一樣黑的天穹。我正好看見。血正從隱秘的傷口流淌不止。
對抗 你習慣了我的頹廢,事實上,我比玻璃更易碎,比雪更白。
我用來對抗你的是生銹的喉嚨,是靜謐無聲的黑暗。
被影子追趕了整整八年。接近死亡之海,那些卑賤、屈辱和尚未結痂的破裂。它們一直潛伏在這片海域,和許多深海魚一起融入我的血液。
嵌進肋骨的秘密,被利刃反復翻動,我惟一能聽到的聲響。是這骨骼嘎嘎的裂聲,它們相互廝殺,索取烈焰與尖叫。
那時,我不想被赦免,也不想被超度。
退 那些薄光覆蓋在短草上,被繁重的枝葉打碎,漂過涼涼的被海水喂養的水域,我退縮到幽閉的殼里,懷想過去的小幸福,或一些悲傷。
這軀體在另一種黑暗里,在通往重生的路上。必定要小心翼翼地行走,風打開青燈,就像打開墓地。打開了五百年前的咒語。
我沒有對沿途的蝴蝶致意,說出曼陀羅白色的陷阱。我坐在夜色里,沒有影子,像一顆與蟲子相依為命的果核,不會被春天種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