媲美007的奇跡創造部門

Simon Hemelryk

007系列里電影中的詹姆斯·邦德有特務Q幫他搞定所有科技配備。現實生活中，真的存在一個英國最古老的政府部門，研究項目無奇不育，舉凡防爆溫度計、智能型洗衣機、跳躍炸彈和測量咬餅干的卡滋聲，都屬他們的杰作。

政府機關的形象，向來給人以“了無新意的人做著一成不變、辦公批文的工作”的刻板印象。但在英國倫敦西南郊一隅。卻有一批政府延聘的科學家，從事全球最創新、往往也顯得怪誕甚至匪夷所思的研究，所作所為絕非局外人能了解。

1900年成立的國家物理實驗室(NPL)位于特丁頓(Teddington)，現代風格的白色主建筑和尋常的科學園區一樣無趣；機構原本的任務同樣毫不刺激，只是主管度量衡標準。不料，多年來的技術變革，竟然開辟了意想不到的天地。如今實驗室人員要做的測量越趨繁重多元，應運而生的測量設備也越來越奇怪。

回聲如炸消音若無

想要了解這個機構，可從聲學部門開始。這里有兩間非常特殊的房間。殘響室的設計能使聲音回蕩30分鐘以上，主要功能是測試麥克風和隔音材料。站在6米高的不規則白墻前，使人有如置身夢境。研究員艾恩·伯特沃斯關上笨重的鋼門時，轟隆聲響猶如炸彈引爆。正常說話的聲音在這里就像魔語一般。前音還在回繞，后音隨之又來，重重相疊，綿延不斷。

23歲的艾恩雖是新進人員，似乎已感染國家物理實驗室輕微的瘋狂氣氛。他說：“心情不好的時候，我會來這里和自己合唱。”他現場唱了一小段，歌聲就像10多人的合唱團一樣澎湃動人。國家物理實驗室合唱團在這里錄制了一段圣誕影音賀卡，樂音有如天籟。

半消音室則正好相反，要使聲音越小越好。墻上有數10個60厘米長的泡綿吸音尖錐，整座設施裝入箱中，懸在彈簧上，感覺有點駭人。聲音出了口，很難傳送出去。

艾恩說：“這里靜得很不自然，完全沒有背景聲響，平常就算戴上耳塞也達不到這種效果。有人建議在這里辦清靜活動，那可會靜得恐怖。”

這個房間(還有全消音室，連地板上都有吸音錐)在隔絕外界干擾的情況下，精確分析物體所發出聲音的頻率。豪華轎車制造商把車門送過來檢測，想知道關門時能否發出高級車應有的聲響；食品工廠則想聽聽咬嚼餅干的卡滋聲對不對勁兒——顧客喜歡的餅干，會發出某種特定的音頻。

各種怪實驗天天上演

咬餅干的聲音看似微不足道，卻觸及國家物理實驗室工作的核心。

實驗室外，一些人正在樹下測試微型麥克風。這種聲音量測裝置成本低廉，在大城小鎮各處裝上數百個，便可繪出超準確的聲音地圖。微型麥克風也可用來制造智能型洗衣機，只要分析出零件的聲音異常，就會提醒你該修理了。這些麥克風也可放在劇場觀眾席，讓音響工程師借此改善各個觀眾的聽覺感受。

不遠處，可以見識到國家物理實驗室把枯燥的科學化為未來應用的本事。在一幢愛德華時代實驗室的后面，雜草蔓生的小空地上有一座約40米高的陸橋；橋不供人行走，卻在兩端掛了沉重的水箱——他們要把橋壓裂，借此研發智慧型橋梁的監控設備，在結構發生問題前發出警報。附近還有一輛老舊的白色廂型車，同樣承載著重量，看車子多久會垮下來。

雖然他們看似以破壞為樂，國家物理實驗室成員可是對自己的成就深感自豪。跳躍炸彈、雷達和早期的網絡都是他們的杰作，原來生長在林肯郡牛頓家的蘋果樹(若非原樹，至少也是分株)，也種在這里。公關主任山姆·格列斯漢說：“政府大約每10年盤點財產一次，這棵樹和核潛艇、醫院一樣，都在清查之列。”

國家物理實驗室是英國標準度量衡的藏身處，也是國家標準時間中心。英國標準時間雖以格林尼治為名，設定時間單位長度的原子鐘卻存放在特丁頓。

全英國度量衡器的法定標準是公斤原器，以鉑合金制成，也存放在國家物理實驗室密封的保險庫里，只有3個人有權接觸。質量部門的首席研究員史都華·大衛森博士就是3位天之驕子之一，他說：“這份工作需要2年訓練方能勝任，假如有人離職，問題就大了……我們采用一種不接觸的清潔方法，利用紫外線和臭氧拂去灰塵。”

防爆溫度計神秘消失

怪誕的科學故事總免不了沾染悲劇色彩。工程量測組的蓋文·沙頓博士花了相當長時間設計耐爆的溫度計，他說：“我們接受另一家政府實驗室的委托，設計一款溫度計，用以確認爆炸的溫度是否夠高。不過我們只隱約知道梗概，對方不肯透露細節。我們自行用壓克力做了一個引爆箱來測試溫度計。由于沒有先例，只能邊做邊改。首次引爆時濃煙密布，啟動了火警警報器，大樓內約100名人員只好緊急疏散。后來我們改良引爆箱，并將光纖溫度計包在鋼板里，不但可以耐高溫，也可以在爆炸瞬間取得精準的溫度讀數。委托機關拿走溫度計時同樣沒說什么，而溫度計從此行蹤杳然。”

不過，并非每位委托人都這樣神秘兮兮。理查·德利設計的花椰菜采收機器人，委托人是KMS Projects公司。過去以人工觀察外葉來判斷花椰菜是否成熟并不可靠，過早或過晚采收的動輒數以千計。機器人利用紅外線穿透葉子，觀察中間白菜心的大小，再判斷是否用機械手臂采收，能使農家每年平均減少10萬英鎊的營收損失。現在的原型機還需要人工駕駛才能在田間穿梭，德利希望很快采收機就能做到自動行駛。

格列斯漢說：“這不是為科學而科學。我們所做的一切，都要有明顯的成效。我們測量、創造習以為常的東西，像自動點亮的街燈。民眾可能下知道我們的存在，但我們一消失，他們就會察覺。”

(摘自美國《讀者文摘》)

(編輯王克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