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且歌且飛的日子里——《藍天亮劍》印象

文/張曉晴（上海警備區）

作為人類文明皇冠上的寶石，英雄一直備受敬仰。而在英雄耀眼的光環背后，作為人類文明的開創者、守護者和傳承者，英雄們經歷了怎樣的成長歷程？2010年開年之初，英雄試飛員李中華的自傳 《藍天亮劍》出版，該書鮮活地展現了一個時代英雄的成長軌跡，在對諸多平凡瑣事的記述中，為我們提供了一種閱歷人生的新視角，并引領我們走進英雄的內心世界。

作為一名曾被黨和國家最高領導人親切接見并授予榮譽稱號的英雄人物，李中華的寫作態度是淡定而淳樸的，這一點，從《藍天亮劍》簡潔平和的行文風格上可見一斑。李中華堅持以“家常語言”回顧自己的人生歷程，沒有矯揉造作，沒有浮華堆積，只有流水般細膩連綿的生活經歷娓娓道來，通篇閃耀著質樸的生活氣息。而看似簡單的文字并不等同于內容的粗線條。特殊的職業需要培養了李中華雷厲風行的工作作風和低調沉穩的處事方式，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甚至決定了他的寫作風格——簡潔、干練、從容不迫。盡管書中呈現的大多是藍天白云般干凈的文字和機場跑道般粗獷的描述，但只要我們在閱讀間隙稍加凝神思考，便會從字里行間體會到那凝練于筆端的縝密思想。

細節體現胸襟，瑣碎彰顯性情。李中華理性地為我們展現緊張的空中作業、突發的飛機故障、冷靜的分析處置、生死一線的果斷抉擇、扣人心弦的平安著陸……短短數千字的“5·20特情”回放，給我們帶來極大的心理沖擊，仿佛自己也身在長空，與李中華一起挑戰生命極限，感受與死神過招時的驚心動魄。而與敘述自己英雄事跡時的輕描淡寫產生強烈反差的是，在描述一些看似平常的生活細節時，李中華用了相對濃重的筆墨。書中開篇第一節“父親也是一名軍人”著重介紹了父親在自己成長過程中至關重要的引導和指向作用，是父親“為我在日后的試飛工作中打下了臨危不亂、化險為夷的性格底子”，是父親“讓我從那些對人對事的細枝末節上懂得了許多重要的人生道理”，是父親“教會我理性而堅定地做好自己的工作，快樂地珍惜和享受生活”……在這些章節里，李中華的回顧是帶著一份感激之情的。在談到自己的家庭生活時，李中華引用了妻子潘冬蘭寫給自己的一首詩：“世界上的路有多遙遠，你就走多遙遠吧。無垠的天空有多遙遠，你就飛多遙遠吧。我的心是一張無期的存折，存得下千千萬萬的思念，等你歸來。”這是一首只有57個字的短詩，卻足以表達潘冬蘭對李中華的無限理解和默默支持。無疑，對于家庭，李中華既愧疚又自豪，愧疚是因為，為了自己的試飛事業，家人承受了太多的壓力。自豪是因為，在不斷取得事業進步的同時，自己的家庭也營造了“客到只從籬外聽，笑聲多處是吾家”的和諧氛圍。當我們為李中華的家庭和事業良性互動所感動和折服時，也更加清楚地意識到：英雄們取得的成績與那些隱忍堅守的軍屬們的付出是分不開的。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李中華別出心裁地在通篇采用了“詮釋式”標題，如“童年：生命中重要的階梯”、“成功：把平凡做到極致就是不平凡”等。從這一細節處理上的小技巧，我們不難看出，本書的著力點放在了李中華的成長經歷對讀者可能帶來的積極影響上，潛移默化的正面啟發引導，是李中華努力營造的閱讀氛圍。李中華將自己關于人生的種種理解糅合于瑣碎的工作、學習和生活細節當中，以切身體會談人生哲理，事例鮮明，說理充分，令人信服。尤其是在最后一個章節“人生：不可逆行的風雨歷程”里，李中華對生活、理想、愛情、價值觀等一系列讀者關注的問題進行了提綱挈領的總結和歸納，以獨特的視角和獨到的分析為我們提供了學習參照的寶貴經驗。

從最初的 “駕駛著靈性的飛機翱翔在藍天白云之間”到如今的 “駕駛戰鷹升空時，國家利益和國防安全就不再是空洞的概念”，李中華對事業的理解也從感性認識上升為理性思考。而正是在這個過程當中，李中華完成了自己人生最重要的 “三個結合”：“謹慎、專注地飛好每一次，既是事業發展的需要，也是對家人的回報。”——這是忠誠祖國與熱愛家人的有機結合；“20多年我只做了飛行這一件事，飛行已經融入我的生命。”——這是個人追求與國家利益的有機結合；“嚴謹的習慣來源于職業的要求和責任的鞭策，喜歡挑戰是因為執著的追求。”——這是個人習慣與事業追求的有機結合。正是因為找到了工作崗位與使命責任的最佳結合點，李中華才一步一個腳印地把自己的整個人生融入到自己所珍愛的試飛事業中，并矢志為其奮斗終生。

“一個國家要騰飛，必須要有一群情愿用生命守衛祖國藍天的勇士。”李中華引用的這句話在一定程度上也詮釋了自己對“英雄情結”的理解。“在我的心目中，英雄是那些生活在我們身邊，心中有大愛、執著向前的人。”李中華以人民空軍隊伍60年光輝歷程中涌現出的一大批戰斗英雄為仰望的豐碑，一脈傳承了他們以身許國的忠貞信念，“如果犧牲是必要的或不可避免的，生命將因此而閃光。”李中華深深懂得，“航空科學的突破以試飛員技術突破為基礎，有沒有一批膽識超群的試飛員，決定了一個國家、民族能飛多高、多遠。”而“一個軍人所表現的英雄氣概，從某種程度上說代表了一支軍隊和一個民族特有的精神基因”。于是，當李中華擲地有聲地說出“試飛員就是要在不斷挑戰風險中贏得成功”時，也正應和了那句流傳千年的古語：“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盡管我的筆墨是稚拙的，但我捧出的一顆心是真誠的。”在《藍天亮劍》的結尾部分，李中華如此自謙。李中華在用最純粹的方式記錄人生，無疑，這會觸動我們心底最柔軟的那方凈土，而我們的心，也會不由自主地停留在祖國的藍天白云之上，且歌且飛！

（“時代英雄談人生”系列叢書之《藍天亮劍》/李中華著/解放軍出版社/定價：18.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