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腔真情唱大風——小品《沙海綠蔭》創作體會

文/張振彬

我是一個不算老，可也不算新的部隊編劇。參加了近二十年的“雙擁”晚會和老干部晚會的小品統籌和節目創作工作。寫過士兵，寫過將軍，寫過擁軍模范也寫過復轉軍人。軍營新事說不盡，年年總有新話題。今年領導又讓我負責老干部晚會的小品統籌工作，并讓我負責創作一個反映當年老一代軍人在塔克拉瑪干大沙漠屯墾戍邊，脫下軍裝不下崗，幾十年堅守在沙海老兵村的動人故事。說實話：受領創作任務后，我的頭有點大，壓力確實不小。如何把這些不但經受過炮火硝煙戰斗洗禮，還經受過黃沙狂風吹打的老軍人們用戲劇藝術的形式展現在劇本里？塑造在舞臺上呢？直覺告訴我，這又是一個嚴峻的考驗擺在我的面前。

幾年前，我隨一個采訪組曾經到過位于新疆和田塔克拉瑪干沙漠的沙海老兵村，和幾位可親可敬的老前輩交談過，接觸的時間雖然不長，打下的烙印卻很深刻。一談起那段歲月他們有說不完的話，一問起當年的情景他們的臉上就發出異樣的光澤，眼睛里似乎閃著火花和淚花。那樸實自然的流露讓你久久不忘，那不想感動別人的話語恰恰讓你深受感動，那種明亮，那種寬厚，那種情感，當時我就體會到這是一群陽光老人。

寫戲先寫人，寫人必寫事。動筆創作之前我和編劇薛振川做了大量的案頭工作，翻閱了很多資料以補充我們的環境陌生感和地域距離感。從《千年之策》到《第一犁》，從《軍墾戰歌》到《黃沙綠浪》，我們反復推敲，從故事的構置到細節的安排，從人物的命運到人物的語言，我們都精心設計。最后我們決定把戲劇原發點定在兩個家庭的歲月情緣上，一對屯墾戍邊的漢族老兩口和一對與漢族老軍人血肉相連、情感相通的維吾爾族老兩口身上，以他們的外孫女廣播電臺主持人阿依古麗采訪老軍人為故事牽引，用“真情一瞬間”這個廣播欄目為切入點，把漢、維兩家人在幾十年間發生的故事連為一體，穿成一線。把劇情的時間選在金秋季節，把場景就定在沙海老兵村的葡萄園中。創作提綱向領導和導演組匯報后得到了一致的肯定。下一步就要動筆寫戲了。

小品貴在品格、品質和品位。既要有精彩情節，還要錘煉精彩的語言。劇中的老軍墾戰士魏寶山和趙春花是成千上萬個老軍墾的縮寫，怎樣才能把老一輩革命軍人的優秀品質通過劇中人體現出來，是面臨的又一個難題。我們反復思考和論證后，一致認為把他們的情感和情懷定位在“堅守信念”四個字上。正如，阿依古麗的臺詞說的那樣，“幾十年了，多少個真情一瞬間，組成了這些沙海老兵的軍旅情緣，恩愛情緣，民族情緣，沙海情緣，他們堅守在這里，堅守的是一個革命軍人的價值，堅守的是一個老兵忠誠的信念。”劇中的維族老夫妻薩迪克和熱娜當年給解放軍當過向導，當過翻譯，他們對這支仁義之師的熱愛，對軍墾戰士的情感，全包含在富有特色的語言和戲劇遞進之中，“你們把沙漠變綠蔭，泥潭變糧田，戈壁變成葡萄園”，幾句臺詞既描寫了軍墾戰士的作為也勾畫出戈壁荒灘的變化。

編筐編簍全在收口。當年魏寶山帶領戰士在風雪中救羊群保群眾的一個情節造成強烈的戲劇推進，把情感沖擊也推向高潮。當老人說到“凍死的戰士，凍僵的手沒松開牧羊鞭，冰涼的胸膛還緊緊摟著小羊羔”的時候，臺下的觀眾眼含熱淚，臺上的演員泣不成聲。兩位軍墾老戰士從心底發出“老戰友哇！你們在這片綠蔭上灑下過汗水，付出過生命，可你們連一棵親手種下的葡萄都沒來得及吃！今天，我們請你們一起來把這幸福的果實品嘗。”創作劇本的時候寫到這里我的眼淚止不住流出來，每次演到這里的時候，臺下觀眾都長時間鼓掌，我更是心潮澎湃不已。當一對老軍墾夫妻重新穿上被歲月洗得發白的老軍裝，手持當年“墾荒英雄”的錦旗莊嚴地敬軍禮時，在激越的音樂聲中，在“你們才是真正的英雄，你們才是沙海老兵的豐碑”的臺詞中，我的心靈又一次受到震撼。雖然歲月把他們的容顏改變，風霜把他們的軍裝洗白。天老地老人不老，云走星走情長在。愛你到永遠，愛你到未來。你們是共和國永生的一代！

生活是藝術的源泉，本體是藝術的命脈，尊重生活，尊重本體，我們追求精彩，精彩也會向我們走來。滿腔真情唱大風，寫出軍旅大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