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了,學校的玉蘭樹砸下最后一片葉子,宣告秋天的結束。
學校變得異常安靜。一連好幾天都在下綿綿不斷的小雨,除了幾棵帶著露水或是被風吹折的樹枝,一整所學校應該就剩下荒蕪了吧。我站在花池最中央,風迅速成四面八方席卷而來。吹到衣角舞動起來。我生活在世界最平凡的環境里,是最平凡的人種。
我喜歡的作家說,最平凡的人既是最幸福的也是最殘忍的。我喜歡的另一個作家說,平凡是一種病兩種光鮮的思想在體內纏繞。
紫紅色泥土里靠墻生長的紫羅蘭被風刮亂,掉了好幾片深黃色的葉子。其中一片狠狠地砸在我的左肩上。其余的紛紛揚揚地灑在花池里。
回到北方短短的幾天,我又輾轉回到南方。有楚何的那座城市。只是不知道楚何還在不在?
我沒有像一起畢業的同學一樣從事廣告設計,而是來到一家很小卻很有氣質的音像店打工。沒事的時候,我能看著天空發呆。想過去的很多事情,想楚何,想小光。去年年末給小光打電話,小光很興奮的樣子。小光和平安快結婚了,過幾個月。我笑著說恭喜恭喜。
“楚何現在好嗎”?我說。
“他好象一畢業就去了西藏,對了,他也打過電話給我問你的消息,我說我不知道然后他沉默了一會兒。我覺得你們應該是互相愛著的……”小光在電話里很耐心地說些富含哲理性的話,像規勸一個誤如歧涂的孩子。柜臺上有人拿著光碟走過來。
我匆匆地掛斷電話,格式化地問他,連頭都沒抬。“姓名”?“何楚”。我愣了幾秒,手懸半空。面前的男生很陽光的笑,畢竟不是“楚何。楚河漢界的楚河”?“不是。何必的何”。男生饒有興致地笑,男生拿著包裝袋,一步步的走遠。
我突然開始想念楚何了,去了鄭州的楚何,去了西藏的楚何。去了我夢想地方的楚何。電話響了,我握著聽筒強壓制住激動。“先生,你好”!電話那頭保持著特有的沉默。最后變成了一聲長音的“嘟”。查詢電話才知道那頭是鄭州的區號,我看著電話發呆。
好多天都習慣性地看著天,懷念楚何。“我們出去走走?”何楚說,虔誠的樣子像極了楚何。準確來說我和何楚應該已經很熟悉了吧。何楚說,“你不應該只把自己故步白封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何楚站在河邊說了很多很多的話,我只是一味地點頭。
“讓我來照顧你好嗎?我不知道你等的他是誰,可是我能給你你想要的生活,安定。而他不能”?何楚說得很像一個富有才情的詩人。我說:“何楚你能不能把手機借我”?接過手機,我本能地撥通楚何的電話。和以前一樣的鈴聲,楚何過于冷漠的聲音在那頭響起。
我掛斷了電話,靠在何楚的肩膀上眼淚順著流下來。我接受了何楚,我依然瘋狂地懷念楚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