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回文”回味無窮

酒助文興，興生妙文。古往今來，借酒抒情，吟詩作賦，乃是喜歡飲酒的文人墨客的一大樂趣。他們從酒壺中倒出的“酒回文”，字字珠璣，醉人心田，怡人心神，極大地豐富了人們的業余文化生活。

談及“酒回文”，對于多數人來說可能有如未曾謀面的名人。“回文”，顧名思義就是句子回旋往返都通順的一種修辭方式，如可順讀、倒讀的回文酒聯:“酒鬼酒醉酒鬼酒;詩仙詩吟詩仙詩”、“我愛酒香酒愛我;妻恨煙味煙恨妻。”

飄溢酒之濃香的回文，稱得上是我國酒文化中的一種高雅藝術。閑暇欣賞，情趣無限，耐人尋味。

唐代呂巖巧運匠心創作一首僅8個字的《酒箴》回文詩:“神壞德傷，身荒國敗。”數落古代一些君王沉湎酒色，以致朝政荒亂，民不聊生。這8個字還可以讀成一首詩:“敗國荒身，傷德壞神。神敗國荒，身傷德壞。國荒身傷，德壞神敗。荒身傷德，壞神敗國。”

北宋大文豪蘇東坡喜歡喝酒。有一次，他給在外地的文友秦觀寫了一封問候信，秦觀給蘇東坡回了一封只有14個字的信:“賞花歸去馬如飛，酒力微醒時已暮。”他將這14個字別出心裁地排成圓圈。蘇東坡左思右想，終于明白了秦觀的意思，原來這是一首回環詩:“賞花歸去馬如飛，去馬如飛酒力微。酒力微醒時已暮，醒時已暮賞花歸。”寒來暑往，千年光陰匆匆而過，這首“酒回文”依然酒香濃郁，膾炙人口。

安徽省蕭縣的天門寺白馬王墓南側絕壁上鐫刻著一首回文詩，此詩為民國時期蕭縣縣長賴以平所作，贊美秀麗迷人的山水景色:“前來翠靄積煙村，興觸詩人醉酒樽。懸澗水聲琴入韻，列屏山景畫留痕。泉飛帶雨穿虹架，樹曲盤崖抱石吞。天接路高登步步，煙云起落碧當門。”這首回文詩奇妙之處不僅因為它是通體回文詩，而且正讀、倒讀時如果各刪去每句的前兩字，還可以變成面貌一新的另外兩首回文詩，讀來神爽心怡，雅趣盎然。讀者不妨試一試。

酒有千種，詩繪萬象。妙趣橫生的“酒回文”不但能增添酒場的文化氣氛，而且能在天南海北的食客中互相傳送，不脛而走。今人許冰冰創作的一首“酒回文”，把人們帶到充滿詩情畫意的飲酒境界:“冷雨共青燈，鵑啼一花落。素弦調清簫，彩箋畫殘墨。空窗傍明月，客醉臥深林。春殘催人愁，酒醉更癡情。”

借酒澆愁，詩因酒生，這是古今文化人排遣苦悶的一種方式，有兩句“酒回文”描繪了這種心境:“杯酒困余愁白發，蹇時悲嘆苦心灰。”倒讀則成:“灰心苦嘆悲時蹇，發白愁余困酒杯。”對酒對文十分投緣的筆者，最近欣賞到一首《禪心醉酒》的回文詩:“推窗把酒逗云閑，笑月扶風惹弱蘭。追韻艷花羞墨醉，隨情舞夢悟心禪。”這首七絕回文詩把文化人喝酒的閑情通過生花妙筆勾勒出來，倒讀更現出另一番景象，有如品賞可口的橄欖，回味無窮，心曠神怡:“禪心悟夢舞情隨，醉墨羞花艷韻追。蘭弱惹風扶月笑，閑云逗酒把窗推。”

閑暇無事，邀來三五文友，喝幾杯美酒，品幾首回文，“酒長話自多，話多酒自長”，情趣和氣氛大不一樣，這就是中國酒文化的獨特魅力。

(責編 何 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