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9月20日晚,中央電視臺現場直播了第二屆全國道德模范頒獎典禮《道德的力量》,震撼了全國億萬觀眾的心。在55位榮獲“全國道德模范”稱號的模范人物中,有一位來自安徽省六安市裕安區西河口鄉衛生院的護士何濤。她曾是上海市一家大醫院的護士,為拯救因車禍半身癱瘓的男友,毅然辭職來到男友的家鄉大別山,并與之成家生子,用愛心創造了生命奇跡,書寫出美麗的愛情神話……
相識在火鍋店
侯燦是1999年到上海打工的。那年,他高考失利,想減輕家里經濟負擔,就離開大別山的農村老家,到城里打工。本想賺點錢回家養父母,娶媳婦,可因學歷不高,只能打雜當小工。2003年3月的一天,侯燦像往常一樣在火鍋店干活,一群女孩子來店里聚餐。她們個個青春靚麗,談笑聲是那么悅耳動聽,一下子吸引住了店里伙計。在這群女孩中,一位穿著綠色連衣裙的長發女孩尤為端莊秀麗,讓侯燦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他每次走過去為她們服務時,都表現得特別好,還故意說兩句逗樂的話,讓女孩子們開心。大家都是年輕人,加上侯燦長得帥氣,一頓火鍋吃下來,彼此都熟悉了。侯燦最心儀的女孩叫何濤,是一家大醫院的護士。吃完火鍋,天空下起小雨,女孩們各自散去,何濤說她家住得近,想散步回家。這時,眼尖的侯燦拿起一把雨傘,堅持要送她。
后來,何濤常來火鍋店吃飯,和侯燦的交往越來越頻繁。不久,何濤母親發覺了女兒與侯燦談戀愛的事,聲色俱厲地呵斥女兒:“簡直是天方夜譚,你找個外地人,爸媽已經很不高興了,還找個賣苦力的打工仔,豈不讓人笑掉大牙?今后我們的老臉往哪兒放啊?”何濤試圖說服母親:“我們是真心相愛,小侯現在還年輕,可以慢慢努力賺錢。”母親見說服不了女兒,就采取強硬措施,把何濤的手機藏起來,并以斷絕母女關系相威脅。
何濤不聽父母勸阻,與侯燦在外面租了一間房子同居,筑起了溫馨的愛巢。
噩耗從天而降
兩人的幸福生活沒過多久,厄運就降臨了。2005年10月的一天凌晨,何濤剛從醫院值完夜班回到家里,手機突然響起。“我是交警隊的警察,你的男朋友侯燦出了車禍正在搶救。”何濤接完電話,猶遭當頭棒擊,穿著拖鞋就往醫院趕去。
在醫院,何濤看見侯燦躺在病床上,頭部纏滿繃帶,臉色青紫,處于深度昏迷狀態。警察告訴她,侯燦遭遇了一場車禍,肇事司機已逃逸,警察接到路人報警后將他送到醫院搶救。侯燦的頸椎在車禍中被撞裂,醫生說他將面臨頸椎以下高位截癱,甚至還有可能變成植物人。何濤驚呆了,許久才緩過氣來,在走廊里放聲大哭,心被撕得粉碎。
醫院多次下達病危通知書,何濤都抱著一線希望不肯放棄,把自己的兩萬多元積蓄全部拿出來給侯燦治療。很快,何濤的積蓄連同侯燦姐姐從老家帶來的3萬元錢都花光了,他們不得不選擇壓縮用藥治療。那段時間里,何濤細心地為男友擦洗身體、翻身按摩,不斷講話喚醒他。也許是冥冥之中的這份愛情感動了上蒼,侯燦在昏迷一周后終于蘇醒過來。
何濤看到心愛的人蘇醒過來,心中燃起了希望。可就在她忙得焦頭爛額的節骨眼上,突然感到強烈的身體不適,去醫院一檢查,已懷孕3個月了。
當侯燦得知自己今后極有可能永遠不能再站起來時,這個一向堅強樂觀的小伙子流淚了。他痛苦地對何濤說:“我不能再拖累你了,你走吧。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你會找到幸福的。”何濤知道,這也許是她最愛的人一生中唯一一次可以做爸爸的機會,便堅決要生下這個孩子。
在何濤衣不解帶的精心護理和輔助按摩下,一個月后,侯燦雖然頸部以下還不能自由活動,但他的腿有感覺了,胳膊也能自己抬起。這時,侯燦父母已經拿不出錢給兒子住院治療,他們決定帶侯燦回大別山老家。經過痛苦權衡,何濤做出了讓同事和朋友們都難以理解的選擇:陪男友回大別山,并為他生下孩子。下定決心后,何濤對自己母親撒謊說單位組織年輕醫護人員到山區醫院掛職鍛煉,她已報名參加。
愛的力量
輾轉跋涉近千里路途,何濤來到大別山,走進一個群山環抱的小山村。當她來到侯燦家門前時,心頭掠過一絲寒意。這是怎樣一個家啊?幾間泥墻破草屋在陰冷的山風中搖搖欲墜。侯燦的母親患有高血壓,是個半身偏癱的“藥罐子”,全靠年邁的父親照顧。
何濤鼓起勇氣踏進這個破敗不堪的家,承擔起了繁重的家務。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向這座大山時,何濤就開始忙碌起來:砍柴、做飯、洗衣服、照顧男友……她成了何家的頂梁柱,從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城市女孩,變成了名副其實的農村婦女。
日子要過,病也得治,何濤決定帶侯燦到當地醫院接受中醫針灸治療。住不起病房,何濤就以50元的月租金在醫院外租了間小房子。她堅持每天早上挺著大肚子用板車拉侯燦去醫院,晚上跪在床上給他按摩,促進他的血液循環。2006年5月,何濤的預產期到了,可她仍然每天挺著大肚子推著板車送侯燦到幾公里外的市區醫院檢查。5月25日,她在醫院交費時,突然感到肚子一陣陣劇痛,一時呼吸困難昏倒在地。醫生們趕緊實施搶救,發現她昏迷是由于精神壓力過大和營養不良造成的,肚子陣痛是快要生產了。經過一番搶救,何濤終于順利產下一名男嬰,給搖搖欲墜的侯家點燃了一盞希望的燈火。他們給孩子取名侯浩毅,一是取其諧音“好不容易”,另一方面希望兒子的生命堅強有毅力。
侯燦手術及術后康復費用已花了20多萬元,重債讓一家人喘不過氣來,孩子出生后更增加了經濟負擔,連奶粉錢都沒了著落。絕境中,何濤只得向遠在上海的母親打電話求助。她坦陳了事實真相,把母親氣得一塌糊涂。但氣歸氣,母女親情血濃于水,何母最終接受了現實,以最快速度給女兒匯去兩萬元錢。
真情感天動地
2007年7月初,何濤見侯燦病情穩定了,才坐火車回上海探望父母。她來到那條熟悉的街道,看見母親正在她工作的快餐店里吃力地拖地。何濤發現,離家近兩年時間,母親頭發花白了很多,顯然是為自己操碎了心。何濤輕輕走過去,從母親手中拿過拖把,輕聲喊道:“媽媽,我回來了。”何母看到女兒先是一愣,隨即激動的心情很快平靜下來,因為她心中的怨氣還沒有消。在快餐店其他員工的勸說下,何母一言不發地和女兒一起回家。吃完女兒做的可口飯菜,何母終于按捺不住,開口問起小外孫的情況,又囑咐女兒要注意身體。隨后,何母又到商場給孩子買了幾套衣服。
第二天,何母送何濤上車時,突然握住她的手,說:“我和你爸爸年紀大了,將來有個大病小災的誰來管我們?你在山里要吃一輩子的苦,何時才能熬出頭啊……”何濤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淚水,哽咽著說:“媽媽,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們會過上好日子的!”
人間自有真情。何濤的大愛感動了大別山的村民,當地媒體報道了她的故事。一時間,愛如潮水般涌來,社會各界紛紛捐款,使侯燦的治療得以繼續,但離做最后頸椎手術的費用依舊有很大缺口。這時,當地政府安排何濤到裕安區西河口鄉衛生院上班,每月600多元的工資暫時可以支撐這個苦難的家庭。
2007年11月底,何濤向醫院請了長假,和侯燦坐火車到北京一家醫院接受康復訓練。隨著時間推移,何濤的父母開始理解女兒,并數次接“女婿”侯燦到上海曙光醫院接受康復治療。如今,侯燦已經能拄著拐杖自由走動了!醫生萬分欽佩地對何濤說:“愛情的力量太偉大了,你愛人在4年時間里能恢復到這種狀態,簡直是醫學史上的奇跡啊!”何濤看到侯燦終于不再愁云滿面,也欣慰地笑了。
何濤堅守在癱瘓男友身邊照顧他的故事迅速傳遍江淮大地,傳遍了全中國。2008年,中央文明辦授予何濤“中國好人”榮譽稱號;2009年9月,她又被評為“全國道德模范”,登上中央電視臺的頒獎臺,她的事跡感動了億萬觀眾。
何濤現在仍在安徽省六安市裕安區西河口鄉衛生院當護士,照顧侯燦和他的家人。她對未來充滿希望,堅信她和孩子一定能看到侯燦重新站起來,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壓題圖:何濤被評為“中國好人”)
(責編 王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