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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又如何

2010-01-01 00:00:00劉偉林
當代小說 2010年1期

二十六歲的那年,一個春天的日子,邢敏于一個極偶然的機會與姜文濤相識。

說起來,兩人的相識富有戲劇性。邢敏是鎮中學的老師,做畢業班的班主任。在每年的春季,學校總要組織學生打防疫針,多是注射預防甲肝、腦膜炎、流感之類的疫苗。那天,來學校給學生注射疫苗的正好是姜文濤。邢敏不時忙碌著,讓學生排好隊,不要擠成一團。她的聲音很好聽,珠圓玉潤的,引起了姜文濤的注意。

姜文濤正俯著頎長的身材,臉上露出微笑,不動聲色地看著邢敏。在此前,姜文濤不知道學校里還有個邢敏,從邢敏的體態上,他很容易就判斷出是個沒結婚的女人。姜文濤是鎮醫院里的醫生,有著豐富的外科手術經驗,憑著職業的特殊性,他相信自己的判斷。他的心里一陣狂喜,如同獵人終于發現了獵物一樣。

邢敏站在那里,臉上什么表情也沒有,心里有些厭惡,更有惱怒,她還從沒看見過如此恬不知恥的男人。她的臉微紅,發著燙。邢敏不是沒有經歷過愛情的女孩,都有了除卻巫山不是云的感覺。她一再對自己說,你是歷經過的。剛從學校畢業的那陣,邢敏在另一所中學教書,學校里有個男孩子追她,談了差不多半年吧,男孩連吻也沒吻過她,最多只拉了幾次手。沒有誰是主動的,都在被動地承受著。而半年后,那個男孩通過關系調去了縣城中學。他們那種彼此都沒弄明白的關系才宣告結束。

就是這么一件簡單的事情,邢敏卻是認真的,一心一意地對待著,她覺得自己付出了很多,沒想到最后什么也沒得到,遭到了一種打擊。這種打擊其實算不了什么,而偏偏她認真了起來,覺得自己已歷盡滄海了,對男人也看透了。

沒想到晚上,姜文濤給邢敏的手機發來了短信,約兩人再見見面。信息的后面署上了姜文濤的大名,否則她真的不知道是誰發來的。邢敏想不出他是從什么地方找來了她的手機號碼,心里的厭惡又增加了一層。邢敏沒理睬,堅決地刪除。大約十分鐘的時間,她剛上床,短信又來了,還是約她見面,卻連見面的時間與地點都沒有。邢敏不想被姜文濤繼續騷擾,回短信說,看不出有見面的必要,假如你心中存有不安分的想法,趁早打消。姜文濤回復說,還真讓你猜對了,我就是有不安分的想法。邢敏猶豫了一下,問,你是不是對每個女孩子都是這樣?姜文濤回答:是對你才這樣。邢敏說:別自作多情了,我還從沒見過你這樣厚顏無恥的人。姜文濤答:我只對你自作多情,也只對你厚顏無恥,明天我去學校找你。邢敏不再理睬,趕緊關機,臨睡前,她回想著姜文濤的形象,眼前卻一片模糊。

第二天,邢敏起床早,昨晚她根本就沒睡好。一整天,她提心吊膽的,不知道姜文濤會在什么時候出現在她的面前。到了中午,姜文濤還是沒出現,像在與她玩捉迷藏的游戲。她想,姜文濤什么意思?昨晚讓她沒睡好,今天又讓她懸著一顆心。下午,上完最后一節課,姜文濤還是沒出現。這時,邢敏的心里,不但沒如釋重負之感,相反,充滿了憤怒,有種受騙上當的感覺。

直到快吃晚飯的時候,姜文濤突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姜文濤的臉上笑著,嘴里不停地解釋,今天上午做了一例手術,下午開了一下午的會,所以直到這時才脫開身,請邢敏多多原諒。邢敏本不想理睬,但覺得當著全校的師生的面,事情應該處理得有分寸,更主要的是,讓姜文濤不要再糾纏自己。

邢敏于是與姜文濤來到鎮街上的一家小酒館,邢敏決定只呆五分鐘,然后趕緊走人。坐下后,看得出姜文濤故意與她挨得近,邢敏把身子退了退。既然坐下了,邢敏就開始說,姜文濤,我是今天才知道你的名字,請你別再纏著我,要知道你這樣做是違法的。姜文濤說,我只請求你給我一個機會,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邢敏說,你難道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姜文濤說,流氓加無賴。邢敏說,這是你自己說的,倒是十分貼切。姜文濤笑了,難道我在你的眼里,就是這副形象么?邢敏說,你難道沒發現我對你很厭惡么?姜文濤又笑著說,你是指我的形象還是我的行動?邢敏站起身說,跟你直說吧,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姜文濤說,能給我一個理由么?邢敏說,理由很簡單,就是我第一眼對你沒什么好感。姜文濤說,你的理由倒跟我見到其他女孩子一樣,看得出,你我都喜歡一見鐘情。邢敏心里說,姜文濤多少還算個理智的人,那么接下來看他有什么樣的表演吧,她沉默了起來。姜文濤像是怕邢敏掉頭走了,又說,去年底的時候,在我的手里曾發生過一起事故。邢敏不自覺地問,什么事故?邢敏問著,把直起的身體又坐下。姜文濤說,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在給一個女孩子做闌尾手術時,我喝多了酒。邢敏說,喝多了酒還能做手術么?姜文濤說,你不明白,不是我喝多了酒,是我的身體……底下,本來,我想獨身,沒想到身體由不了自己。邢敏的眼睛一下了大了,腦袋愣了一下,明白過來,說,這就是你勾引女孩子的手段么?姜文濤說,你錯了,我從不勾引女孩子的,只是覺得我對你一見鐘情,才實話實說。邢敏看了一眼姜文濤,臉上一派譏諷的表情,但心底的某根弦似乎動了一下。她不再說什么,急匆匆地往外走,把姜文濤扔在那里。

出門剛走不遠,姜文濤的電話打了過來,問邢敏,難道真的不給他機會么?怎么連在一起吃頓飯的機會也不給他。如果她還堅決地拒絕他,他今晚就去自殺,不管是吃安定還是割自己的靜脈血管。邢敏吸了一口涼氣,捏著手機站在那里,她想,姜文濤真是個無賴,就讓他去死吧。姜文濤沒再打邢敏的手機,又給她發來短信。邢敏冷笑一聲,看也不看,把短信全刪除。關掉手機后,邢敏的腳步輕快了起來,明天姜文濤的死亡會讓鎮街上的人全嚇了一跳。

第二天,鎮街上根本就沒傳出什么姜文濤自殺的新聞,邢敏的心里有些失落。直到下午,邢敏的心情愉快了起來,看來姜文濤不再有臉來學校,他的無恥的嘴臉已暴露在了她的面前,在知難而退。想到這里,邢敏就覺得好笑。令邢敏沒想到的是,姜文濤卻堵在了她的房門口。姜文濤的臉上掛著笑容,斜靠在墻壁上抽煙,笑嘻嘻地看著她。不等邢敏開口,姜文濤就說了,你是不是希望我死,昨天晚上,我一直在鼓足勇氣進行自殺,可一想到再也見不到你,我就沒了那個勇氣。

邢敏感到心底的那根弦斷了下來,身體一軟,接著笑了笑。

幾天之后,正好是姜文濤值夜班,邢敏跟他來到了醫院。醫院里很安靜,坐在姜文濤的辦公室,邢敏聞著房間里特有的來蘇水的味道,感覺很奇妙,像是愛情的味道本來就是如此。更奇妙的是,她竟是與一個沉默的男人坐在了一起。姜文濤不再有先前的饒舌,變得沉靜了起來。差不多是她在打破沉默,不時與姜文濤說著什么。到了半夜的時候,邢敏有些懨懨欲睡的,腦袋也暈乎乎地。什么時候,姜文濤已坐在了她的身邊,一只手摟住了她的肩,輕輕一拽,她的身體就倒了下去。她想,從這只手上發出的氣味也是來蘇水的味道。出于本能,她稍微掙了一下,卻沒什么力量。姜文濤的手猶豫了一下,朝另一個方向拐了過去。

邢敏想,那只手接下來會拐向什么地方呢?根本就沒什么遲疑,那只手從她上衣的底下伸進,一下子捏在了她的乳房上。她的呼吸急促了起來,那只手從她的右乳房轉到了左乳房上,就像捏著正在綻放的花朵。顯然,事情并沒有至此結束,那只手又在游移,一點一點地往下探,順著她的腹部,一直往下。邢敏想,這手真燙。她的雙腿使勁地夾著,但那只手還是抵達了該抵達的地方。邢敏的眼睛自覺地閉上了,她感到身體里有一列火車正隆隆駛過,很快就到了一個寧靜的站臺。

醒過來的時候,姜文濤正坐在她身邊抽煙,她感到裸著的身體被來蘇水的氣味淹沒了,到處是透明的溫暖。

一個月后,邢敏與姜文濤的婚禮如期舉行,他們閃電式的婚禮讓各自單位的同事都嚇了一跳。姜文濤醫院的同事問他,都沒聽說,怎么就突然結婚?姜文濤說,結婚還需要理由么?想什么時候結就什么時候結唄。同事說,還是你小子厲害。

邢敏學校的未婚男同事說,邢敏,你對我們可是刀槍不入,想不到你是成竹在胸啊!真可惜,又一朵名花有主了,你還讓我們活不活啊!邢敏說,愛情是有味道的,告訴你,那就是來蘇水的味道。誰要是聞到了來蘇水的味道,誰就能夠獲得愛情。同事們又說,是該到姜文濤那里取取經,我們缺少經驗,讓他教我們一招半式的。邢敏說,經驗就是無賴加流氓。邢敏的話讓同事們哈哈大笑了起來。

結婚那天,他們擺了十幾桌,除了同事,還有各自的親朋好友。氣氛很熱鬧,大家的聲音都很大,一遍遍地敬著酒。邢敏只喝飲料,但還是把臉喝得紅成一團。姜文濤喝白酒,來者不拒,也不知到底喝了多少杯。姜文濤的同事說,沒想到這小子還留了這一手,這就叫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真山真水的誰也說不清啊!新婚之夜,邢敏還是感到了姜文濤的粗暴,把她的身體弄成了各種形狀。姜文濤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要了她好幾次,并且把她的腿舉向了另一個方向。邢敏知道房間里連空氣的每一個分子都是來蘇水的氣味,在這樣的氣味中,她沒理由不把自己打開。

結婚后,邢敏住到了姜文濤醫院的房子里,她這才知道生活已徹底發生了改變。從前,她除了上課就呆在宿舍里,一個人看看書,想想心事,輕易地打發著那些寂寥的時光。而現在,時光變得充實了,姜文濤回來后與她說說話,趕緊下廚房弄飯,她連晚飯也不要弄的。天才剛黑,他們就爬上那張大床,連電視劇也懶得看,就積極地投入戰斗。

也虧姜文濤想得出,每晚在戰斗前,總要給她講一個黃色笑話,惹得她躁動不安。姜文濤因為是做醫生的,所以對這方面顯得很內行,有時差不多是手把手地教邢敏。邢敏這才知道,生活的知識真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有時,她會問到姜文濤的那個事故,問到他心里當時是怎么想的。姜文濤不回答,用行動證明著那個事故的真實性。邢敏覺得自己是早晨的露水,時刻都在等著姜文濤的汲取。

說到底,邢敏還真的喜歡這些來蘇水的味道,每天都要在房間里灑上一遍。她不知道是否每個人都有過在來蘇水的氣味中做過愛。結婚后,邢敏竟有了意外的發現,自己的乳房大了起來。天氣熱了,她穿著薄薄的內衣,乳溝就很撩人。姜文濤的眼睛很饞,緊緊地盯著,撲了上來,掀開她的上衣,把臉埋進乳溝。她躲閃著,終于倒在了床上。

姜文濤的精力充沛,在每個早晨也要上她一回。從邢敏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一道微光正把她身體的每個角落照亮,她的身體有了生理上的反應,興奮與期待。

時間過得快,夏天過去了,冬天就來了。冬天來了,天就黑得早。邢敏在學校因為帶的是畢業班,所以晚上還得給學生上課。一般來說,都是姜文濤晚上下班后去校門口等她。那晚該出事情,姜文濤因為醫院里臨時有事,沒去學校。邢敏就一個人從學校往回走。學校在鎮街的那頭,與住房隔著較遠的路程。冬天的夜晚,天很黑,冷風從街面上吹過,鎮街上也沒什么人。走到一個拐彎的地方,邢敏突然被人從身后攔腰抱住,根本容不得她叫喊,那人很快就制服了她,把她拖到一處地面。邢敏掙扎了一番,然后哀嘆一聲,有點認命了。

邢敏在黑暗中都沒看清那個人的臉,從地面爬起,坐在那里哭了起來。發生了這樣意外的事件是她從沒想到的。事情的發生不但突然,而且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回到家中,趁姜文濤還沒下班,邢敏趕緊洗澡,換衣,把自己收拾好。她的腦袋里很亂,第一不知道是否要去派出所報案;第二,不知道是否該跟姜文濤說。在最后,邢敏還是熄滅了那些念頭,決定把事情瞞住。她有些傷感與無奈,心里說,這都是天意。姜文濤只這個晚上沒去接自己,就偏偏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一個月后,邢敏發現自己懷孕了。姜文濤很激動,他們的努力終于有了結果。而邢敏卻高興不起來,她搞不清楚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她每天問自己,難道真的有那樣的巧合么?

但邢敏還抱有幻想,她并沒懷上孩子。姜文濤卻按捺不住,催邢敏去醫院做檢查,他陶醉在要做父親的喜悅中。邢敏沒顯出多么高興,一再對丈夫表示,她不想這么早要孩子。姜文濤問,早么?你都二十六了,我也有二十九,這時候要孩子才最合適,正是我們生命力旺盛期,這時生下的孩子才最聰明。邢敏就不再說什么,心想,還是去醫院做個檢查吧,說不定并沒懷上。見邢敏同意去做檢查,姜文濤特意選了一個日子,找了醫院經驗豐富的婦產科大夫。檢查的結果確鑿,邢敏真的懷上了孩子。

走在從醫院回來的路上,邢敏悶悶不樂,不時抬頭看一眼姜文濤。對于邢敏懷揣的心事,姜文濤不清楚,他邊走嘴里邊滔滔不絕,囑咐邢敏開始要小心,最好什么家務也不要做,從明天起,他會拿出一個增加營養的菜單,要多補維生素。邢敏心不在焉地走著,根本沒聽清姜文濤在說什么。邢敏還是堅持要打掉,勸說著姜文濤,我們干嘛這么早要小孩,還可以過幾年么?姜文濤說,醫院里年紀比我小的同事都有了小孩,我們干嘛不要,你想讓同事瞧不起我么?邢敏說,我覺得事情來得突然,你是不是還想一想。姜文濤說,還用想么?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我都喜歡,你用不著擔心,我沒那么封建。

邢敏知道不可能勸得住姜文濤,有些束手無策。晚上,兩人再睡在一起的時候,姜文濤卻不再與她睡在一頭,說是害怕自己忍不住,不能再輕舉妄動了。邢敏就長了一個心眼,挑逗著姜文濤,讓他努力了起來。姜文濤越努力越好,最好努力到她流產。邢敏便有些瘋狂,嘴里不時發出綿長而顫動的聲音。姜文濤卻是小心翼翼的,愛于是做得有些乏味。邢敏先前故作的瘋狂也消失了,雙方都沒了感覺。姜文濤顯然覺察到了,安慰著邢敏,忍一忍,孩子生下后,他會讓她瘋個夠。

隨著日子的走動,邢敏提心吊膽的,她感到肚皮在慢慢地鼓了起來,其實離肚皮鼓起還遠。學校里同事說,她的身段依然保持得不錯,還是原來的模樣。如果同事們的話放在從前,邢敏是受用的。但現在,她知道那粒種子已過了發芽期,正成長著,她無法高興起來。

又過了一個月,姜文濤讓邢敏再去做檢查,并建議以后每個月做一次。姜文濤有些迫不及待,晚上幾次都把耳朵貼在邢敏的肚皮上,想聽到里面的動靜。姜文濤問她,你怎么沒幸福的感覺,每天要苦著一張臉,這樣對嬰兒的發育不好。姜文濤想著法子要讓邢敏高興起來,而她的臉卻越來越不景氣。

邢敏知道,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的話,要做流產都不容易。遲攤牌不如早攤牌,既對自己的心靈是個解脫,對姜文濤也不會有內疚之感。邢敏決定孤注一擲,不管姜文濤對她進行什么樣的打擊,她都要承受。

吃早飯的時候,邢敏沒動筷子,坐在那里,臉上表情木然。姜文濤催她快點吃,9點鐘前一定要到醫院做完檢查,都說好了的。邢敏的眼睛看著另外的地方,不看姜文濤。她從那個寒冷的晚上說起,語速飛快地說著,不容姜文濤打斷,一直說到她心如死灰地回到家中。姜文濤睜眼看著邢敏,像是不明白她在說什么?

姜文濤手中的筷子掉到了地面,不認識似的看著邢敏,臉色蒼白無比。姜文濤的聲音低低的,不停地說,怎么會發生那樣的事情?怎么會呢?你是不是為了弄掉孩子,想出這么個辦法來騙我?邢敏看著他,心里十分難過。她說,我為什么要騙你,為了騙你我會編出這樣的謊言么?現在你應該明白了我為什么不要這個孩子了吧。

姜文濤也看了看邢敏,不再說什么,起身走了。這個猝不及防的打擊,讓他還沒想好接下來該怎么辦?

隔了兩天,邢敏一個人跑到醫院把孩子打掉了。醫生很惋惜,問是否姜醫生的意思。邢敏點了點頭。

從此,姜文濤變了一個人,臉上什么表情也沒有。回到家中,他不再弄飯,坐在那里不停地抽煙。邢敏輕易不敢開口說話,害怕他跳了起來。姜文濤很痛苦,摟著腦袋,嘴里老是不停地說,怎么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呢?怎么會呢?過了幾個星期后,本已睡在了沙發上的姜文濤又睡到了床上。邢敏也本以為婚姻可能就此到了盡頭,姜文濤接下來肯定會提出離婚。與以前不同的是,這次姜文濤在與她做愛時,狠著勁,不時問她,與那個人相比,是否他的功課做得更出色?邢敏說,你變態,給我滾下床去,你他媽的還是人么?姜文濤說,那個人是怎樣脫掉你的褲子的,是這樣么?邢敏說,我們離婚,我再也忍受不了了。

姜文濤不再折磨邢敏,但每日用審視的眼光盯著她看。看得邢敏心里無端地生出一股寒意,于是她便把離婚再次提到了日程議事表上。姜文濤表態說,他不計較,碰上那樣的事情只有自認倒霉。邢敏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姜文濤問,你說我心里是怎么想的?邢敏說,你是流氓加無賴。姜文濤的臉沉著,手指在抖動。

姜文濤開始晚上不回家,即便回來了,也是喝得醉醺醺的。回來后,上衛生間,在里面手淫。邢敏覺得自己要發瘋,姜文濤對她的折磨成了另一種形式,她的鼻子再也聞不到房間里流淌的來蘇水的氣味。站在衛生間外面,邢敏有些茫然,讓姜文濤出來。姜文濤說,出來干什么?我自行解決還不行么?邢敏說,你混蛋,你去死吧。姜文濤說,你如果還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就說出來吧,我什么都不計較。邢敏喊,你他媽的還是人么,你禽獸不如。姜文濤踢了一腳門,我他媽的怎么偏偏看上了你。邢敏哭了起來,你不得好死,明天就離婚,未必離婚還要你不成。姜文濤說,我不跟你離,你跟誰離去,他媽的,憑什么這樣的事情攤在了我的身上?

接下來,兩人開始處在冷戰狀態,姜文濤不再對邢敏惡語相加,兩個人坐在家中,一點生氣也沒有。兩人也不再做飯了,都在外面吃,邢敏在學校吃,姜文濤在醫院的食堂吃。在每天晚上,邢敏都盡量延遲著回家的時間,她有些害怕回到家中。姜文濤像是也同樣害怕回來,有時,邢敏很晚回來了,姜文濤也沒回到家中。

有天晚上,邢敏回到家中,姜文濤坐在黑暗里,打開燈時,她嚇了一跳。姜文濤的衣服都脫凈了,正在那里古怪地笑著。姜文濤的手中拿著一把手術刀,一邊抬起腦袋盯著她看。煙霧彌散在房間里,絲絲縷縷地游動著。姜文濤舉起手術刀要朝底下按去。邢敏看著,差不多要叫了起來。但姜文濤并沒把手術刀按到底下的那個物體上,而是對著比劃了一陣后,扔掉了刀子。姜文濤說,明天去派出所立案,如果不抓住歹徒,他心里會永遠存在障礙。邢敏說,事情都過去了這么久,還立得上么?姜文濤說,派出所如果膽敢不立案,他會擰斷所長的脖子。邢敏說,姜文濤我們離婚吧。姜文濤說,我們才結婚多長時間,你想讓人笑話么?邢敏不吭聲,心里想:立案就立案吧,事情已由不得她了。

第二天,兩人起了個大早,走在去派出所的路上。在距離派出所不遠的地方,姜文濤又站在了那里。姜文濤說,還是算了吧,這又有什么意思呢?立案了,你還不是從前的你。邢敏問,你真的很在意那件事么?那件事對你真的很重要么?姜文濤說,我趴在你身上,就要想到那個人,我都不是我了。又說,你想不出我有多么痛苦,怎么偏偏讓我攤上了這件事呢?邢敏說,離婚對你我都是解脫。姜文濤說,邢敏,我從內心里還是愛你的,我們能否想個辦法?邢敏說,愛都到了這樣的地步,虧你還說得出口。姜文濤說,我是個俗人,你根本就不應該把事情告訴我。邢敏說,我也是俗人,才把事情告訴了你。姜文濤說,我承認當初對你緊追不舍,有句話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我怎么也回不到從前。邢敏說,說這些還有意思么?姜文濤說,沒意思,一點意思也沒有。

事情肯定不能這樣一直地拖了下去,那天晚上,姜文濤嘗試著去做飯。做好后,坐在地板上,等邢敏回來。他的面前擺放著一個煙灰缸,一直到他抽完整整一包香煙,邢敏才回到了家中。放在桌上的菜涼了,姜文濤又趕緊去熱。熱好后,他又一一端到桌面上,把筷子放好,把一瓶酒打開蓋子。邢敏看著姜文濤的動作,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姜文濤自始至終什么也沒說,只是不停地忙著。他拉滅房間里亮著的燈,又拿出一堆蠟燭,一根一根地點上。在新婚之夜,他們的房間里就是這樣點著蠟燭的。姜文濤說,讓我們重溫舊夢吧,我就不相信再也找不回從前的感覺。邢敏說,你以為這樣做,我就會改變對你的看法么?姜文濤說,邢敏,那天晚上我是怎樣脫下你的衣服的?邢敏說,姜文濤別自欺欺人了,你敢說還愛著我么?姜文濤伸手把桌面上的碗筷掃了一下,地面上頓時一片碎響。他喘著氣站在那里,眼里很茫然。

片刻,姜文濤撲了上來,兇狠地撕著邢敏的衣服。邢敏任由著,直到他把她的衣服全部脫掉。姜文濤接著脫自己的衣服,脫到一半的時候,不脫了。他說,我他媽的都陽痿了。邢敏拿起衣服穿著。姜文濤說,邢敏,你也救不了我。

在星期天的時間,兩人不再弄飯,到外面的小餐館吃。吃完飯,路過鎮政府,姜文濤順帶去計劃生育辦公室領取了一盒避孕套。邢敏以為他會在晚上做功課,但他只是要了回來,又隨手丟在一邊。避孕套放在顯眼的位置,像是她邢敏身上沾滿了污穢。她惡狠狠地拿起,要把它扔掉。姜文濤奪了過來,撕開一只,放到嘴邊吹著。邢敏的手掌擊打到了他的臉上,打了一下還不解氣,又掄了一下。姜文濤說,你這樣才對,要狠勁地打才對。邢敏說,姜文濤你別玩變態,你太讓我惡心了。姜文濤笑嘻嘻地說,是我惡心才對,怎么你也惡心了?邢敏說,你想把我折磨到什么時候才罷休?姜文濤說,是你在折磨我,我會折磨你么?

這件事以后,兩人像是都不再害怕回到家中。白天在學校里,邢敏上完課后,急匆匆地往家趕,回來后,坐在那里長久地發愣。姜文濤的精神狀態也慢慢地好了起來,開始有說有笑的,有時晚上,還扯著邢敏一起去散步。姜文濤像是找到了新的辦法,在散步中一點一點地消磨著時間。時間不再漫長,很容易就過去了。散步時,碰到同事,他挽著邢敏的胳膊,夫妻恩愛。只是散步回來后,邢敏還是睡在床上,姜文濤還是睡在外間的沙發上。

晚上,兩人都睡不著,半夜時分。兩人爬了起來,看電視。看煩了后,兩人就關掉電視,坐在那里吃瓜子。現在,姜文濤每天下班時,都要買上一包瓜子,是奶油味的。房間里現在盈著奶油的氣味,不再有來蘇水的氣味,邢敏想不出那氣味到什么地方去了。吃渴了,就喝水。實在寂寞的時候,兩人就開始說話。說累了,就很快睡了過去。天還沒亮,又醒了,又開始說話。

姜文濤問邢敏,假如我到街上去找一個小姐,那件事情會不會就此扯平了?邢敏說,你去找吧,最好直接把小姐領到家中。姜文濤說,我不是與你商量著嗎?邢敏說,這樣的事情還用得著與我商量么?姜文濤說,說不定這真的是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邢敏冷笑著,你就那么點出息么?有本事也去強奸一回。姜文濤說,我還真只這么點出息,現在每天想著的就是這件事情。邢敏說,姜文濤你心里想的我全知道,不要變著法子來耍我。

邢敏接著說,姜文濤,其實你我心里都明白。姜文濤說,你明白什么,我不是圣人,沒有就此超凡脫俗。邢敏說,你準備什么時候離婚。姜文濤說,離什么婚,我現在真的想要一個孩子了,我在找要一個孩子的理由。邢敏說,你大概永遠也不會找到那個理由。姜文濤說,是么?同事們都跟我說,姜文濤,你這個傻瓜,干嘛把孩子弄掉,我現在想孩子都想得睡不著了。邢敏說,看不出你姜文濤還是有人情味的嗎?姜文濤說,我本來就如此,邢敏你知道我是多么愛你呀!在把你追到手的那一刻,我是多么幸福啊!邢敏說,你的愛是要借口的。姜文濤說,對愛我用不著找什么借口。邢敏說,姜文濤你還能找到什么破借口么?要知道,愛情在我的眼里是來蘇水的味道,而這種味道已消失得干干凈凈。

有天晚上,姜文濤在喝了一大杯茶,抽了數支煙后告訴邢敏,他真的不行了,他怎么就不行了呢?邢敏看著他,冷笑著。姜文濤說,邢敏你怎么一點也不關心我?我再也立不起來了。邢敏說,難道與我有關系么?姜文濤說,我告訴你,不只是在你的面前不行了,而是在其他女人的面前也不行了。邢敏吃驚了起來,看上去姜文濤像是真的去找女人了。她說,你又要為自己找一個借口么?姜文濤我真的不計較,我還計較什么呢?姜文濤說,我他媽的還找得出借口么?邢敏的心里一愣,看上去他說的話不像假話,如果說先前有可能是假的,這次肯定不是。邢敏說,姜文濤你還要讓我惡心到什么時候?說這些有意思么?姜文濤說,怎么沒意思?我在告訴你事實,你心里不是一直就盼望著嗎?邢敏說,姜文濤你愿意做什么就去做吧,我們之間已什么也不存在了。姜文濤說,你認為沒關系么,我們不是還同處一室么?邢敏坐了下來,你說吧。姜文濤說,還記得我給你講的那個事故么?昨晚我就與那個女孩子在一起,可我他媽的就是立不起來,你說我是不是真的病了?邢敏說,你有病應該自己清楚。姜文濤說,我他媽的真的病了。

臨睡覺前,姜文濤在房間里跑來跑去的,做著熱身運動,說是要讓自己立了起來。跑步聲在靜夜里顯得驚心動魄,忽大忽小地,讓邢敏在黑暗中睜大著雙眼。姜文濤運動了半個鐘頭的樣子,靜了下來,坐在地板上抽煙,脫掉衣服,用手不停地按底下的那個物體,像按浮在水面的皮球一樣,一遍遍地按,按到后來,他失去了耐心,用拳頭在上面狠狠地擊打了一下。然后,他的淚水流了下來,忙伸出舌頭品了一下,卻什么味道也沒品出。

想了一個晚上,邢敏決定搬到學校里住,但得找出一個很好的理由。第二天一起床,邢敏就收拾著簡單的日用品,用兩只方便袋裝好。想想又沒這樣做的必要,于是把拾好的東西扔在那里。對著鏡子的時候,她看見自己的臉黃黃的,眼袋腫脹著,很是憔悴。走出房門,看見姜文濤坐在沙發上,地板上胡亂地扔著一堆煙頭,顯然是一夜沒睡。姜文濤咧嘴朝她笑了一下,眼睛里布滿血絲。邢敏的心猛地酸了一下,順勢轉過身體把淚水逼了回去,心里很快就打消了那個搬到學校里去住的念頭。不管如何,姜文濤是無辜的。

在學校里,邢敏都有些神思恍惚,給學生上課時,講了這段忘了那段,忘得她經常地愣著,然后問底下的學生,剛才講到了什么地方?引得學生在底下議論紛紛。邢敏知道要盡快把狀態調整了過來,否則她沒必要還來到學校。每次在回家的途中,走到那個遭到強暴的地方,她都要站在那里很長時間,一切都是從這里發生改變的。

姜文濤像是清楚了自己的病情,把回家的時間提前了,每天回來后,就用一個陶罐熬藥。因為他是醫生,所以知道如何選擇那些中藥。他邊熬邊笑著,拎回的藥物堆放在墻角,一袋一袋的。熬好后,他趕緊喝,喝得嘴巴不停地抽動著。屋子里于是終日盤旋著中草藥的氣味,而曾經的來蘇水味早就消失殆盡。

聞久了,邢敏覺得中草藥的味道也是很好聞的。姜文濤喝著藥看了她一眼,他從邢敏的臉上再也看不出什么表情,那表情永遠都是一樣,不驚不淡。姜文濤說,你是不是很高興。邢敏說,姜文濤你還有必要這樣折騰么?姜文濤說,我病了,我的底下立不起來,我要恢復信心,你知道信心對我是多么重要么?連那個小婊子也在嘲笑我呢!邢敏說,你說的是誰?姜文濤說,那個第一次讓我不想獨身的小婊子,我不想再瞞著你,邢敏,在與你結婚前,我其實早與她有過一腿。邢敏說,你從前的事情與我沒任何關系了。姜文濤說,你猜一猜,我是怎么與她上床的。邢敏搖著腦袋,姜文濤你還愛我么?姜文濤說,邢敏你聽好了,我姜文濤一直都是愛你的,現在你把我弄成了這副模樣,我還在愛著你。邢敏說,你愛的是你自己。姜文濤說,我是沒能力證明對你的愛,連這大堆的中草藥也證明不了。邢敏說,我只怕你越喝越立不起來了。姜文濤說,我是醫生,我怕什么?邢敏說,你都救不了自己,還敢說自己是醫生么?

聽邢敏這么一說,姜文濤轉過身體,把堆在墻角的草藥用腳蹍著,一邊蹍著,一邊嘴里嘟噥著什么。然后,他像是還不解氣,把盛藥的碗摔到地板上,碗滾了幾下,并沒有破裂。姜文濤沖上去,抬腳照著上面踩了一下,嘴里嚷著,連你也要看我的笑話么?大概是碗的尖角劃破了鞋子,直接劃到了腳底,血液流了出來。姜文濤還要踩著,直到再也踩不動了,他才疲憊地坐了下來。邢敏說,姜文濤你沒病,你清醒得很。姜文濤說,我他媽的清醒得連自己也不知道是誰了。邢敏說,姜文濤我們已離得越來越遠了,只有在你清醒的時候,我才看見自己的心里還保持著那個羞愧的念頭。姜文濤問,什么念頭?邢敏說,我都再愛你不起來了。

一個月后,在鎮街顯眼的位置貼著一張告示,告示上說派出所抓住了一個專在晚上襲擊婦女的歹徒,歹徒是外鄉人,在此作案多起。據歹徒交待,他已襲擊了六名婦女,而目前去派出所報案的只有兩名婦女。派出所希望另外四名受害婦女勇敢地站了出來,去派出所報案,只有找到充足的證據,犯罪分子才會被繩之以法。邢敏是下班時看到這張告示的,站在那里,她感到身體抖動了一下,然后匆忙離去。

回到家中,姜文濤正在等她,說是已知道了歹徒被抓的消息。他問邢敏,是不是去派出所報案?邢敏說,去吧。

吃完晚飯,兩人散步,朝派出所的方向走。姜文濤自覺地伸出手挽著邢敏的胳膊,邢敏隨了他,另一只手抓著他的手。在走到派出所門前不遠的地方,隔著一片陰影,他們望著派出所門前被燈泡照亮的一片院地。姜文濤突然說,算了吧,上次我們來都沒走進,這次還進去干什么。邢敏說,那就回吧。

兩人慢慢地往回走,走到該拐彎的地方時,姜文濤說,我們到醫院里去看看吧。邢敏說,那就去看看吧。他們徑直走進醫院的門診大樓,值班醫生抬起腦袋看了一下,對他們笑了笑,又低下了頭。姜文濤帶著邢敏從一個個病房前經過,從里面不時傳出病人的呻吟。在一間房前,姜文濤突然停止了腳步,拿出鑰匙,打開房門,拉著邢敏走了進去。姜文濤說,這就是我給你講起的發生事故的手術室。邢敏站著,亮起的燈泡讓她的眼睛晃了一下,她想,姜文濤到底要證明什么呢?

兩人坐在手術室的地面上,邢敏又聞到了濃烈的來蘇水的氣味,遍布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姜文濤掏出香煙,摁亮打火機,想了想沒點上,他說,我給女人們做了很多割除闌尾的手術,但沒想到那天我的底下直了,你想不出我是如何夾著雙腿做完那例手術的。邢敏說,我想象得出來。姜文濤說,我的宿命就是從那例手術開始的,你現在在我的身邊,我的東西卻不行了。邢敏說,歹徒不是給抓住了么?姜文濤說,抓住了又怎樣,我本以為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的東西會強了起來,它只不過跟我開了一個玩笑,沒想到還是不行,我都擺弄了一個下午。邢敏說,我們離婚吧。姜文濤說,離吧,我不想再把你折磨下去,如果有什么地方對不起你,你還得原諒我。邢敏說,是我對不起你,如果沒發生那件事情,你說我們的愛情還是美滿的么?姜文濤說,我回答不了這個問題。邢敏說,回去吧,呆長了時間,別人還以為我們在干什么呢!姜文濤說,那就回吧。兩人站起身,姜文濤拉滅燈泡,仔細地把鎖套上。

走著,姜文濤說,邢敏還是談點什么吧,明天我們就要離婚了,不再同床共枕,就成了陌路人。邢敏說,你想聽什么?姜文濤說,我還沒看透你是個什么樣的女人。邢敏說,我是什么樣的女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得看清自己。姜文濤說,邢敏你說得真好,我他媽的怎么連自己也沒看清呢!

第二天,兩人去民政局辦了手續。回到房間,邢敏把房門鑰匙交給姜文濤。姜文濤說,鑰匙你還留著吧,想什么時候回來坐坐,就回來。邢敏說,鑰匙還給你,我是不會再來坐了。姜文濤看了看她,笑了起來,說邢敏,假如我還去學校打疫苗,說不定還會向你求婚的。邢敏也笑了,那我還等著吧。邢敏收拾著東西,姜文濤幫著忙,不時提醒著。

姜文濤猛然醒悟了過來,說邢敏,你把鑰匙扔了吧,我也要把它扔了,如果還有這把鑰匙,像是我還在抓著你的把柄一樣,感覺相當不好。

邢敏有些想笑,放下手中的東西,眼淚卻猛地滑了出來。

作者簡介:劉偉林,江西彭澤人,1969年生。迄今已在《鐘山》《天涯》《上海文學》《芙蓉》《中國作家》《十月》《大家》《江南》等刊發表長、中、短篇小說百余篇。中國作家協會會員。現為《百花洲》雜志編輯。

責任編輯:劉照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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