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餅月亮圓又圓

不知道大家是否有過這種經驗：月亮在地平面上剛準備升起的時候比高掛在天空要來得大。月亮是不會改變體積大小的，造成視覺上大小改變的原因很多，最簡單的說法就是月亮在地平面升起的時候離我們比較近，任何物體走遠了就會變小。這是小學生都知道的常識。然而事實恰恰相反，月亮從地平面升起的時候離觀察者比較遠。

也許是地球大氣造成的吧!在月亮剛升起的時候，月光經過較厚的大氣層，折射效應也一定會造成視面積變大——不對!各位可別氣餒，亞里士多德的答案就和各位一樣，他認為從地平面升起的月光經過空氣中的水氣時產生折射而變大。但是空氣折射只會讓月亮看起來扁一點，而不是變大一點。答案到底是什么呢?答案就是——它根本就沒有變大!

簡單的實驗就可以證實月亮并沒有變大：單手伸直，手中拿個圓形藥片指向月亮，月亮的角直徑為0.52°，假如找到合適大小的藥片，便能剛好遮住整個月亮；在月亮剛升起的時候測量一次，當它到達天頂時再量一次，兩次的結果是相同的，月亮的大小并沒有改變!原來又被我們的眼睛給欺騙了。

光說是眼睛的錯覺是不夠的，科學家要知道錯覺是如何產生的。最早發現這一問題癥結所在的，是11世紀的阿拉伯天文學家阿爾哈森。他認為地平面的月亮看起來比較大，是因為我們認為剛從地平面升起的月亮比在天頂上的月亮遠。至今這個理論比較為人所接受，一般稱為視距離理論。

這是個蠻有意思的理論。一般理論都認為較遠的物體應該比較小，但是視距離理論說明看起來較遠的地平面卻有著看起來較大的月亮。其實歸根結底是我們的大腦騙了我們，是視距離理論造成的幻覺。

月亮剛從地平面升起時，和周遭的前景比較，人的大腦判斷月亮是在較遠的地方；當月亮爬升到頭頂，已經沒有前景可做比較，因此大腦判斷這時的月亮比較近，兩相比較，就覺得靠近地平面的月亮比較大。這又稱為旁左鐵道幻覺，是1913年由馬里奧·彭佐提出的。

有趣的是，假如你彎下腰來，眼睛從胯下向后望去，你能發現地平面的月亮會變小一點—這可能是因為月亮下方沒有地平面可供判斷距離遠近。

故事就這樣結束了嗎?科學家滿足這套幻覺的說法嗎?伊利諾州立大學物理系的卡爾·J.溫寧就不認同這種說法。在他1985年發表的一篇文章中，他舉例說明當一架飛機飛到很高的高度，所有的前景都消失，旁左鐵道幻覺就不存在，但這時地平面的月亮還是看起來比較大。溫寧提出的說法是旁左鐵道幻覺再加上我們對天空遠近的認知。簡單地說，他的理論是將上個理論的前景換成背景(也就是天空)。他用一個小實驗來證實他的說法。我們都知道眼睛有所謂余像的效應：小時候曾在課本每一頁的邊緣畫些簡單的卡通圖案，每一頁之間構成連續圖案：當用手指快速翻閱時，卡通圖案也跟著動起來，這就是利用人的視覺余像欺騙大腦，造成連續圖案。在溫寧的實驗中，先用雙眼注視燈泡一段時間，然后走到戶外(當然實驗要在晚上進行)，睜開眼睛望向天頂，眼睛仍然可以看到剛才燈泡的余像，余像的大小不會改變；但當你望向地平面時，你將發現余像會大一些。這是因為我們總覺得地平面的天空比較遠，再加上旁左鐵道幻覺，就覺得余像比較大。

但故事還沒結束，即使到了現在，威斯康星大學白水分校心理系的唐·麥克里迪也提出一個完全不同的說法。各位在今年中秋的時候，除了一邊吃月可以動腦筋想月亮幻覺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