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與何斌是多年的朋友,又是書友。印象中的何斌為人憨厚、風趣、開朗,見到笑呵呵的他,總要天南海北地扯上一通。何斌有收藏的“癖好”,不僅有收藏古玩字畫的愛好,50多歲的人還喜歡揀石頭。這幾年喜歡上了玉,他可以從口袋里、腰帶內翻出七八塊玉來,美其名曰養玉,可在我看來這是顯擺。何斌的辦公室像個雜貨鋪,堆滿了一些亂七八糟的物件,奇形怪狀的葫蘆,撿回來的石頭上還寫滿了字。
莊子的《逍遙游》是何斌很喜歡的一篇文章。他說喜歡水流云一般自在的隨意,一切順其自然。這兩年何斌好像悟到了些什么。其實他最喜歡的是書法,最擅長的也是書法,尤其是隸書。他的隸書以漢《張遷碑》《石門頌》為本,也有北碑的雄銳之氣。因此他的書法具有墨沉筆實、蒼雄醇古的意象,同時又有靈動溫潤的一面。當然,他的行草書也很好。作為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他是名副其實的。
何斌說,“書法讓我的生命花香滿徑。優游于藝,是一種幸福。伴隨藝術行走的生命之旅,是美妙的過程;能夠欣賞美追尋美創造美的人生,那種愉悅無以言表。幾十年的生命旅程,會經歷許多的十字路口的選擇,總會發生許多事情。追尋藝術的道路總是愉悅與痛苦并存,但那種痛苦依然值得回味。”其實,何斌是有一份平常心的。這份平常心讓他對書法保持了40多年的執著,就像他養玉一樣,何斌同樣養著他的書法。幾十年來,對古文詩詞的熱愛,對古玩書畫的收藏,對國畫篆刻的研習,都是源于對書法難以割舍的情結。書法是需要字外工夫的。諸葛亮說,學須靜也須養也,一語道盡了。
何斌在書法上是下了苦功的。為了讓看似靜穆的隸書更有韻味,讓筆下的古拙之意,胸中的雄勁之氣更有表現力,讓隸書更加生動,他做了許多探索。何斌在隸書的書寫中融入篆書的一些結體筆法,用筆圓融內斂,隸為捷篆佐書,這本身就是書法傳統的延續。但是,以北碑雄強的方筆鋪毫以強調線條空間的張力和體積感,有時是行書甚至是草書的筆法表現隸書的某些構成要素,在逆鋒澀進的行筆中兼顧點劃的飛白和游絲映帶的表現力,在古穆中表現爽利的氣質,這是何斌在隸書書寫中的藝術取向,并因此形成了獨特的藝術語言。同樣,這種書法觀念對何斌的行草書產生影響,在行草書的用筆動作上別開生面,富有明顯的個人風格。
清代金石考據的興盛引發了訪碑藏碑風氣。乾嘉時期,諸多樸學大家在收羅鐘鼎彝器碑版石刻之余,心追手模,蔚為風氣。漢代以來,隸書的春天到來。清代以來,隸書異彩紛呈,漢隸為本諸體為用。書法家們融入敦煌遺書、帛書漢簡的元素,或者堅守波磔、或者刪繁就簡、或者以前賢某碑某帖滲入構造、或者以篆刻觀念設計構成細細生發,實在是氣象萬千。中國書法史上第二個隸書高峰為隸書的時空拓展開創了無限的可能,隸書的空間表現足以讓書家們盡情施展和探索。何斌的作品和書齋的夜燈,足以說明了這一點。
筆墨當隨時代,除了強大的書法傳統以外,當代的藝術思潮同樣對書法產生深遠的影響。從何斌的許多作品中可以看出何斌的創作觀念,創作并不是書寫結束就完成了,甚至延伸到作品的展示效果,對作品的包裝即裝裱形式進行約定,有時通過現代的平面設計手段,把裝裱的形式符號作為書法創作的重要呈現要素,構建在同一個時空中,這是頗有學院派的味道。
何斌有一方自刻章“兩忘齋”。他十分享受在書寫中物我兩忘的狀態,讓思緒在紙上翻騰盤旋,在黑與白、有與無、虛與實、濃與淡、快與慢的世界里陶醉。何斌的書齋名為聽云軒,取自黃賓虹的詩句。去年搬了新家,后來得知房子外面的那塊小坡地叫玩云嶺,高興啊!何老你就慢慢玩好好聽吧!
鏈接:何斌,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浙江省政協第九屆委員,浙江金華市文聯副主席兼秘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