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立,上海人,《文學報·手機小說報》編輯部主任,2006年開始創作,迄今已在《芒種》、《短篇小說》、《文學港》、《中國鐵路文藝》、《山東文學》、《安徽文學》、《青春》、《當代小說》、《百花園》等全國100多家報刊發表小說、散文數百篇,部分作品被《小說選刊》、《青年文摘》、《格言》、《特別關注》、《微型小說選刊》、《小小說選刊》、《諷刺與幽默》、《特別文摘》、《雜文選刊》、《青年博覽》、《傳奇傳記文學選刊》、《新智慧·故事》等報刊轉載。
那個晚上,是李文浩第一次來到迪廳,他很想用那喧囂的舞曲聲和瘋狂的尖叫聲來麻醉心中的不快。
難道這廖毓真的是個難以攻破的冷美人嗎?李文浩想想就郁悶,不過說實話,在整個公司里,要說美貌,廖毓說第二,絕對就沒有人敢稱第一,可就是這樣一個漂亮女人,整天就是冷著一張臉,像是誰欠了她的錢沒還一樣,說什么話,做什么事,也都是一本正經,公事公辦的樣子。而李文浩窮追猛打了那么久,廖毓也一直都是冷眼以對,毫不動容。李文浩一直以為自己是有機會的,論才華,論長相,在整個公司里也算是前列了??衫钗暮平舆B送了幾次鮮花,廖毓收到后,幾乎是看都不看,就直接扔進了垃圾箱。
再想,李文浩就更憤憤了。那嘈雜的聲音絲毫無法讓李文浩的心平復下來。
李文浩要了一瓶啤酒,然后坐在迪廳的一個燈光略顯黯淡的角落里,自酌自飲著。
一會,就過來一個打扮得有些妖艷的女人,徑直在李文浩身邊坐下,手里燃了支煙,說,帥哥,有心事啊?
李文浩冷冷地看著這個女人,平時他最討厭的就是女人抽煙,還有這個女人滿臉妖艷的打扮,就更讓人厭惡了。李文浩冷冷地回了句,有事嗎?
妖艷女人哪會聽不出李文浩活語中的冷漠,冷冷一笑,聳起屁股搖搖擺擺著走開了。李文浩繼續一口一口慢慢飲著他的酒,繼而又看著舞池中那一對對年輕男女們像魚兒一樣自由搖曳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聽到音響里大聲呼喊的聲音,現在,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來歡迎我們的“舞曲皇后”廖毓來為我們耐舞一曲……
廖毓?李文浩愣了一愣,想,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再或者就是廖毓非彼廖毓呢?李文浩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趕緊把目光投到那個舞池之中。
于是就看見,在音樂的節奏下,一個女人扭動蛇一般的身子肆意跳動著,揮動著她動人的舞姿,整個一套舞蹈的動作,精彩絕倫,無懈可擊。毫無疑問,她就是廖毓!
李文浩認識中的廖毓,應該是個冷漠,近乎冷淡的女人,為什么這里的廖毓,卻是如火般的熱情而嫵媚呢。
舞罷,在一片掌聲中李文浩走向廖毓,廖毓對于李文浩的到來顯得有些吃驚,但很快神色就恢復了正常,說,你怎么來了?
李文浩苦笑了笑,說,如果不來,我怎么能看到你這么精彩的表演呢?不過我很奇怪,為什么你的舞能跳得那么的好?
廖毓瞪了李文浩一眼,拍拍他的肩膀,帶他去了一張比較靠邊的座位旁。
坐下后,廖毓說,能答應我,不告訴任何人,說我在這里跳舞嗎?
李文浩看著廖毓不容拒絕的眼神,想了想,說,可以。
李文浩以為在迪廳見到了廖毓,在公司里,她會對自己好一些,可李文浩很快發現,自己失算了,廖毓看自己的眼神,依然是冷冷的。自己送上去的鮮花,依然無法幸免地落入了廖毓桌子下的垃圾箱里。
看著垃圾箱里的鮮花,李文浩甚至在想,這是不是在告訴自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呢?李文浩很想死心,可忽然發現,自己居然做不到,想想還是不舍得放棄。
于是李文浩就又去了迪廳,看到了又是一個熱情如火的廖毓,在這里的廖毓,真的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聊起天來也是肆無忌憚,毫不掩飾自己的張揚和粗野。
不過在這里,廖毓根本不去搭理李文浩,李文浩連著來了幾次,可廖毓都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李文浩每次都是一個人坐在黯淡的角落中,孤獨而落寞地自酌自飲著。
那一天,李文浩真的是忍不住了,看到廖毓一曲跳罷,想都沒想就沖了上去,拉過廖毓的手就走。李文浩以為廖毓會反抗,可廖毓居然沒做任何的抵抗,靜靜地跟著李文浩,然后在座位上坐下。
李文浩說,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為什么在公司里的你,和在這里的你,會是判若兩人呢?
廖毓看了李文浩一眼,說,因為我覺得公司是一個嚴肅的地方,而只有這里,才能揮灑另一個自我。
李文浩有些明白了,想了想,又說,那……那你把我送你的鮮花扔進了垃圾箱,是不是就是拒絕了我呢?
聲音很輕,幾乎全被迪廳喧鬧的聲音所淹沒了。
但廖毓似乎是聽到了,看了看緊張的李文浩,說,我說過了,我只是不喜歡別人在那種嚴肅的場合送花給我。
那……李文浩沉吟片刻,說,那是不是說,我……我還有機會?
你覺得呢?廖毓忽然饒有興致地微笑起來,臉上居然寫滿了調皮。
李文浩頓時就興奮起來了,還想說些什么時……忽然,舞池中又轉動了起來,這次的舞曲是張惠妹的那首《牽手》,廖毓想都沒想,就拉過了李文浩的手,把他引入了舞池之中。
“…一牽手,牽手,奇隆的廢話少說;牽手,牽手,我的熱情全年無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