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生活在東北,經常聽到“拉幫套”的故事。就是某家男人,沒有了養家糊口的能力,于是這家女人再找一個相好的,共同生活在一起,為了生活,為了愛情。當然,這是很多年以前的故事,我沒經歷過“拉幫套”的年代,但我見過因為“拉幫套”所生下的孩子。我覺得這些孩子和我并沒有兩樣。
聽這故事時,初始覺得很新鮮,后來就習以為常,甚至麻木。若干年后的某一天,我又想起了這樣的故事,心里不免有些沉重,想那個時代的男人和女人,他們是何種情境?有時心情沉重得透不過氣來。
人到中年的時候,參悟生活的意味,便被麥花們折磨了。命運是什么,生活又是什么?生活在一種難處的時候,生活質量已經不重要了,活下去才是理由。提到活下去,就越發地沉重了。麥花為了男人和孩子要活下去,后來遇到了四喜這個男人。四喜的存在,人們尚可理解,因為麥花對四喜還是有愛情的。愛情的層次有多高?當然還是涉及到生存。當四喜傷殘了,麥花又遇上了錢先生,被錢先生借腹生子,這就是完全為了生存了。結果當然是把孩子生下來,留在錢家,自己則被掃地出門,一扇門阻斷的不僅僅是母子情。
這就是中國傳統女人。一方水土一方人,中國的土地早就有了這樣的文化,然后衍生了他們的子孫。這則故事只有放在中國的土地上才是成立的。但作為母親的愛,便是世界的。汶川地震,在手機上留下最后愛的遺言,想起來就為之動容。這就是母愛,世界上的母愛沒有任何條件。
我在寫麥花的時候,就像在寫自己的母親,她在生活中的忍辱負重,還有她的愛。也正是因為這份愛,牽動著我創作下去。母親的故事并不遙遠,一直在我們的身邊或者深埋在我們的心底。母親的故事也并沒有結束,從過去到現在以至未來。
母親的故事是永恒的,渺小又普通地存在我們的身邊,偉大地樹立于心間。希望麥花們的故事喚起你我對母親的點滴回憶。
責任編輯白連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