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車菊(節選)

3

我擁有著這水罐——你慷慨的饋贈。

就算是最貧窮的日子，也不曾把它丟失。

靈魂流浪的白晝，它儲存我全部的激情;

恐懼造訪的夜晚，它帶我順利逃脫。

我去過鄉村、小鎮，聆聽神的豎琴;

我在都市的地鐵站徘徊，仰望高樓倍感眩暈——

那貴婦人和狗，奉獻了她們的微笑，她們誘惑我，希望得到這回報。

不!我不交出這水罐!不交出我對你的心!!

我最寂寞的時候，它是你純潔的化身。

6

母親啊，我如何阻止你的衰老?那天晚上，你的身影在燈光下的映照下蹣跚。你微駝著背，艱難地邁動雙腳，卻在要跌倒的一瞬，回頭對著我微笑。

母親啊，我并沒有得到安慰，我的心在你的微笑里酸楚地跳動。如果生命可以交換，我多想換回你的青春和美貌，換回你清麗的歌聲，進入父親的愛戀。

可是，母親啊，你搶在了我的前面!

你說:“如果生命可以交換，我愿把我的給你。”

15

那個背離道德太遠的人，注定要孤苦一生。

我原本是多么想拋棄他，讓他一個人留在無人的野徑。可是，你——我的女神——告誡我:如果慈悲還需要啟動，那么道德的光芒原本就不存在。你的聲音很輕，卻像天邊的雷響，振聾發聵。

我對那人說:“來吧，做我的朋友，我們一起前行。”

晨風拂動，田里流動著野花的芳香。